韩景宇心里松了一下,旋即又被捏紧。
“钟源让我看着点你。”刘爻把方才韩景宇捏在手心的麻将子不着痕迹的划拉到自己手边来,他看着韩景宇这副紧张的模样,又觉得想笑,“他呢,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韩景宇听出了那话中的意思。
“我想让你走呢,你现在就是可以离开的。”
韩景宇看他表情不像是作伪,但是他心里始终觉得刘爻这口松的毫无缘由。
“不相信我?”刘爻何尝是看不出来。
韩景宇下巴都瘦尖了,“你让我走?”
“是啊,一开始我不就跟你说了吗,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
韩景宇站了起来,刘爻还是低头看着手心的牌。
韩景宇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没有反应,扭头就往门口走,刘爻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了他一声。
“其实我觉得,你留在这里可能更好一些。”刘爻这话也没有压低声音,韩景宇站在门口跟他对视着,那句话清晰的传到了韩景宇耳朵里。
韩景宇听到他要说的是这一句,当即回到,“我只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只是劝告……”
后面的话韩景宇已经没有听下去了,他匆匆的离开了,因为韩景宇的离开,楼下很快传来喧嚣声,有人上来跟刘爻说,刘爻知道是钟源一开始嘱咐他们的,他也不在意钟源回来之后的反应,抬眼跟那人说,“让他走。”
有了刘爻的相助,韩景宇这一次离开的十分容易,他从困了他好些日子的地方出来,晒着外面的太阳,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地方在上海市中心,大门特别豪华气派,韩景宇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着一溜的跑车。这些东西在武汉都还算是稀罕玩意,拿到上海来说,却已经不算什么了。
韩景宇虽然这一年都在上海,对这里却还是一点都不熟悉,他也不敢在门口犹豫,横穿了街道就往人最多的地方走过去了。
在刘爻的刻意隐瞒下,韩景宇这一次的脱身出人意料的容易,钟源知道的时候,韩景宇走了已经是第四天了。
钟源这几天在家里应付老爷子都是焦头烂额,现在又听到了刘爻说韩景宇不见了的消息,眉心跳的发疼。
刘爻倒是也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还安慰着钟源,“他一没有身份证,二没有钱,能跑哪儿去。”
钟源是真的没法儿跟刘爻计较这些,韩景宇就是本事通天,刘爻要真有心拦他,也是拦不住的,现在韩景宇走了,跟刘爻反正是脱不了干系。但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刘爻呢?
“没有身份证他还有腿,没有钱,你以为他不会弄吗。”钟源是真的没有精力去同刘爻争吵,他只想把韩景宇赶紧找回来。或者是抓回来。
“所以你要怎么办?”刘爻还在问他。
“他走了几天了。”
刘爻这个倒是不隐瞒了,“四天。”
钟源手都在发抖,“四天了你现在才跟我说?”
“你的意思是怪我?”刘爻自然听出了钟源话中隐藏的指责的意味。
钟源闭了闭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爻知道钟源的脾气,他知道钟源自制力很好,现在还能按捺住脾气跟他讲话,所以他也收了收方才摆出来的,应付外人的姿态,“那现在该怎么办?”
钟源不语。
“我看人都走了,不如就这样了吧。”刘爻倒是很想钟源就这么跟韩景宇断了。
钟源在房间里困兽一样的踱步,他这几天过的并不好,家里的争吵跟种种负面情绪混合在一起,要不是他自制力够强,早就失态了。
“刘爻,我知道你是不爱管我这事的。”钟源抹了抹脸,他脸上的颓色更重,“但我这一次真的是要麻烦你,你帮帮我。”
刘爻还没见过钟源这么低声下气的一面,钟源把他当朋友,找他帮忙也从来不说太客气的话。
钟源原来大可不必去求助刘爻,但他这几天跟家里的关系闹的太僵,这时候叫人出去找,肯定要被老头子抓到马脚。最好的是找到韩景宇,韩景宇被带回钟家,最坏的是,找不到他。一想到最坏的结果,钟源就只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
“刘爻。”
刘爻‘恩’了一声,顺势扶住他的胳膊。
“我知道你是真不想管我这事,但是刘爻,这次我是真的……”
“行了。”刘爻虽然喜欢玩,玩起来也不顾后果,但他毕竟没有真正放走韩景宇的打算,或许有过那么一瞬,“人我帮你找。”
钟源的心落了一半下来。
刘爻倒也是不急,本来嘛,他放着韩景宇跑了四天了,要是归他着急,他早就急死了,“但是呢,钟源,你也知道我这人,我从来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钟源知道他的规矩,“行,你说。”
“你跟韩景宇什么关系,我眼没瞎,看的出来。”刘爻说。
钟源倒也是没有任何害臊或是其他的情感,他只是苦笑一下。
“我也不想知道你家老爷子那边你准备怎么糊弄……”
“行了你直接说吧。”钟源催促。
刘爻这一下看出了他的急来了,他从脖子里牵出一块玉来,那块玉钟源见到过,从小到大都挂在刘爻脖子上的,一汪绿的老坑玻璃种。刘爻把脖子上的玉取下来,递到钟源手里。
钟源愣住了。
“我帮你找韩景宇,你给我养这块玉。”刘爻说。
钟源一下子没听懂,就看着自己手里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玉。
“韩景宇那身体养玉应该不错。”刘爻心里竟有一股暗暗的兴味。
钟源一下子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