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钟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量敢继续纠缠,居然霍地一下从背后抱住了韩景宇的后腰,韩景宇本来已经是气极了,不等钟源再度亲过来,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极重,钟源挨了这一下,站都站不稳了。
韩景宇眼底的暴戾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捏着衣领出了房门……
钟源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宿醉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却牵动了脸部的肌肉,叫他半张脸都麻痹了的痛楚让钟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房间里有镜子,钟源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半张脸都肿的老高,因为宿醉的缘故,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刮,显得落拓的很。
钟源摸了摸那个巴掌印,一挨上就是火辣辣的痛。
钟源第一反应就是权维成,但是权维成也是知道数的,不会拿他寻这样的开心。钟源捂着脸坐到床上,屋子里都没人进来过一样,乱的很,被子掉了一地,地上的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走了。钟源去捡地上被子的时候,那薄被里滚出两颗乳白色的扣子,钟源把那两颗扣子捡起来,放到手心里看。
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杯,玻璃杯下面还有一点水,钟源端起来润了润嘴唇,开始回忆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他醉的太狠了,模模糊糊的,现实跟梦都混淆在了一起。
想了一会,钟源觉得没意思就不想了,给自己脸上擦了药,把手心里的扣子放到床头柜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毕竟是睡了很久的,脸上那肿痕虽然非常明显,但经过钟源一系列遮掩的方式,一张脸倒也显得不那么别扭了。
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钟源洗了把脸下去的时候,正看到老爷子跟韩景宇坐在一起吃饭,钟源也是睡的饿了,下了楼就坐到餐桌边上,拿了筷子就开始吃。
钟蔚见到钟源下楼了,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方才对待韩景宇的和颜悦色全部收了起来,一张脸严肃的很。
钟源知道他老爹的脾气,早就见怪不怪了,吃饭夹菜一样不落。
钟蔚瞪了他一眼,“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天天喝的烂醉回来……”
“又不是天天。”钟源总是喜欢跟他爹呛声。
钟蔚性子也是拧巴的很,钟源这一呛声,他火气就上来了,伸手指着钟源,“钟源,我跟你说清楚了,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别成天给我在外面瞎混!”钟蔚是在为韩景宇着想,“你自己不嫌丢人,也要给景宇做个好表率!”
一提韩景宇,钟源的气势就下去了一半,也不跟钟蔚还嘴了,坐在桌子上只顾吃饭。
韩景宇一如平常的安静。
吃完饭,韩景宇上楼了,钟蔚还有事要处理,交代了钟源之后就匆匆出门了 ,钟源想着要去看看韩景宇,上楼才发现,韩景宇的门反锁了,从来韩景宇都没有把门反锁过,这突然的反常叫钟源一下子愣了。
今天是周六,钟源也没个什么事儿,难得偷得的清闲时光,钟源去懒得连门都不想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到床上开始翻从书柜里搬出来的那些书。
床上的被子皱成一堆,钟源将被子铺开,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床上被他甩下来了。
钟源循着声音四下找了找,最后是在床空里找到了一枚乳白色的扣子,跟床头柜上的两颗一样。
钟源的扣子大都是深色的,这种乳白色的扣子,应该不是他的衣服上的。
钟源又摸了摸脸颊,抹了快速消肿膏的脸已经不痛了,只是还有些肿胀,总觉得说话时候扯的脸颊疼。
钟源端了一杯红茶走到阳台上,阳光正好,入目都是逼人眼目的翠色。钟源正四下环顾着,忽然看到楼下的花园里有人在晾衣服,深色的是钟源才换洗的衣物,浅的,都是韩景宇的。钟源正是闲暇,就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人晾衣服。
白色的衣服一展开,带着淋漓的水汽,经阳光一照射,就仿佛发光一般。而在这样耀眼的白色中,缝上去的茶色扣子就格外的显眼了,站在二楼的钟源看的不真切,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跟着他就匆匆的下了楼。
花园里的衣服已经晾完了,钟源找到了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件,白色的衬衫。
钟源隐隐约约的记得,韩景宇昨天……好像穿的就是这一件。
衣服还没干,钟源一伸手,衣服上冰凉的水就顺着他的袖口流进了他的胳膊里,这凉意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衣服下面的几颗扣子都是乳白色的,上面却缝着三颗茶色的,看起来很不协调的深色扣子。
钟源看了一会,将衣服又挂了上去。
脑中什么片段又忽然闪过去了……
钟源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去看韩景宇的房间,二楼韩景宇的房间里,连窗帘都奇异的拉的严严实实的。
钟源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钟源敲响了韩景宇的房门,屋子里的韩景宇好像还在睡觉,开门的动作都慢腾腾的,站在钟源面前的时候,脸上都还有一股子疲倦的味道,和他这困倦的神色相反的是他的穿着,他的衣服一直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看起来正经的要命。
钟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敲门,他好像把不得了的梦境跟现实混淆了。
韩景宇神色如常,站在钟源面前,看着眼睛发直的钟源,问,“有事吗?”
钟源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理由,见到韩景宇问了,他递了一杯温牛奶过去,“你胃不好,晚上喝点热牛奶有好处。”
韩景宇犹疑的看着他。
钟源被韩景宇这副神色看的有些尴尬了。
最终,韩景宇还是伸手把杯子接了过来。钟源说,“你站在门口喝,不然我不知道你是喝了还是倒了。”
韩景宇被这钟源莫名其妙的话震的直蹙眉,最终他也还是听钟源的话,站在门口当着钟源的面把牛奶给喝完了。
钟源在韩景宇抬头的时候,见到他脖颈小小的一块皮肤上,有一个深红的,仿佛牙印一样的痕迹,只不过他看到的只是一角,剩下的都埋在了衣服里。
送了牛奶,钟源自然不会在留在这里了,端着杯子下楼了,在韩景宇关门的时候,钟源又忽然扭过头来,他听着门从里面反锁的声音。
韩景宇在防备他?
为什么防备他?
韩景宇每天都会洗一次澡,钟源以为韩景宇今天不出门就不会洗,没想到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浴室传来了水声,这事要是搁在平时,钟源打死都不会做今天这样的事,他隐隐已经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只不过需要一个论证的凭据。
要换的衣服都挂在浴室外的架子上,韩景宇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边,要换的衣服用衣架挂在靠在最门边的地方。这样浴室里的人只要一伸手臂就能够到手。钟源走过去,将那一件韩景宇要换的衣服往后挂了一些,这样,要拿衣服就必定要开门出来。
调好衣服顺序的钟源退到了楼道拐角的地方。
果真如钟源所预料的一样,韩景宇没有够的衣服,赤身裸体的走出来拿。这个时候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很。
钟源听到浴室打开的声音,站着拐角的墙壁旁,往外面望了一眼。
韩景宇站在浴室门口,正在弯腰穿裤子,因为是侧着身子,钟源很清晰的就看到了韩景宇腰上那个五指的淤青。这,明明没有的……
韩景宇在往上身套T恤的时候,钟源大着胆子探身出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韩景宇胸口那些嘬吸出来的痕迹和肩窝子那里暧昧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