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过后,律师主动说道:“那咱们就切入主题吧,之前两位已经商定好了价格,那今天我们‘看’了玉石,没有出入的话,咱们就可以进行交易了。”
  话音一落,卓先生那边抬了抬手,示意右手边的西装男把玉石拿上来。
  只见右手边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从桌下拿上一个银色的密码箱,卓先生转动左右两侧的密码锁后,打开了箱子。
  “金先生,请过目。”卓先生把箱子转向金先生。
  那块巴掌大小的羊脂白玉呈现在众人面前,金先生勾起了嘴角,看得出他很是喜欢这块羊脂白玉。
  金先生小心翼翼的拿出玉石,放在手心来回的看着,在确定手感是极好的羊脂白玉后,金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放到面前的紫色鹿绒布上,分别让两位专家级的鉴宝师过目。
  在两位鉴宝师点头后,金先生这才示意穆寒做最后的判断。
  “小穆,你估一个价,我听听。”金先生笑着把玉石送到穆寒面前。
  穆寒刚才只是看,就已经看出这是块非常难得的好玉,拿上手后,更是惊讶这块玉的质地之细腻。
  色泽淳润,白如凝脂,就连形状也看不出有任何切割的痕迹……
  “金先生,这块羊脂玉成色极好,我个人不建议您入手后再做加工,”说着穆寒就仔细的再看了几看,最后按照之前金先生在拍卖行带走的玉石做了对比,换算了一下,得出一个大概的合理价格——
  “在我看来,八百万以上不为过,翻倍的话有些超过了。”
  虽说质地是顶级的,但个头不算大。而且穆寒也不清楚羊脂白玉在这里的地位和稀有度,所以大概估了一个价格。
  金先生听后,点头笑了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卓兄,咱们不用多说了,玉我很喜欢。”金先生笑着把玉石放回箱中,按照道上个规矩,在付钱前,买家不可以继续把玩。
  卓先生也笑了,让身边的人收回箱子,盖上后说:“金先生是个痛快人,说多了显得生分,那我们直接走帐?”
  “没问题。”
  说完,金先生就对身后的一个高壮保镖点了点头。接着保镖就从房间的暗房里领了一个带着电脑的男人。
  同时间,坐在卓先生左手边的男人也拿出了电脑,和金先生的人一同进入了私.人银.行。
  杜喜儿坐在沙发上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标示,那是有名的海.外.银.行,几乎所有富豪都不会轻易的把资产存在一个银行,而这样的私.人.银.行则是方便了这些富豪做各种交易。
  大约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在确定了各种账户细节后,金先生在键盘上输入了动态密码。短短六十秒的时间,卓先生的人就点头表示收到了。
  卓先生脸上露出笑容,起身绕到金先生这边来,伸手说道:“金先生,卓某很高兴能认识您这样痛快又识货的朋友!”
  金先生跟着起身和他握手,“卓兄慧眼识玉,而我只是那个有缘人——”
  说着,两人握着手笑了,在坐的众人也纷纷鼓掌,庆贺金先生又入一件好玉。
  杜喜儿跟着站起来鼓掌,瞥见一旁的那对男女也站了起来,并走到卓先生身后。
  “我带了瓶自己酒庄酿的好酒,金先生来品一品!”卓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人把带来的酒打开醒醒。
  “好!”金先生兴致不错,示意高壮保镖先把玉收进保险箱,“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卓兄不考虑留几日?”
  “不了,待会就得回去了。”
  看见今天的两位主角已经完成了交易,穆寒知道没他什么事了,于是起身朝杜喜儿走去。
  刚抬腿走了两步,穆寒突然愣了一下,偏头定定的看着那个高壮保镖把玉石放入保险箱。
  “等一下。”
  众人听到穆寒叫停,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只见穆寒走到那保镖身旁:“麻烦先拿出来,我想再看一下。”
  闻声,金先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看了卓先生一眼,对保镖说道:“拿出来吧。”
  穆寒冲金先生点了下头,接过那块玉石后,不禁蹙眉——
  手感变了。
  房间内所有人都没再说话,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穆寒。
  已经结束的交易,突然被穆寒这样叫停,实则无意义,但却又像是……
  “小穆啊,你要是喜欢这块玉,改日去我金宅一起把玩,现在就不要再——”
  “金先生,”穆寒打断金先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拿着玉石说:“这不是刚才那块羊脂玉。”
  “穆先生!你最好小心说话,这么多人在这房间里,你觉得我卓某人会用‘那种’下流的手段调包?”卓先生显然是被穆寒这句话刺到了,上前就想要夺过玉石。
  一旁的高壮保镖一把抓住他的手,“卓先生,金老还没说话呢。”
  这时,金先生已经走了过来,他知道穆寒不会贸贸然搅局。更相信穆寒是想帮他。
  金先生接过玉石,不确定的问道:“小穆,你怎么能断定这块玉石不是……”
  穆寒扫视了一圈房间里卓先生的人,知道是有人在捣鬼,考虑了一下这是金先生的局,索性直接拆穿道——
  “刚才那块羊脂玉虽说是品相极好,但是没有一块玉石是零瑕疵的,而刚才的那块则是在较为尖圆的一头有非常不易察觉的色变,颜色不如其他几面来的细腻,但这并不影响那块玉石的品质。”
  说到这,卓先生眯了眯眼睛,甩开那保镖的手:“金先生,您今天是故意给我卓某设局吗?我这么有诚意,但金先生带来的朋友实在是不可理喻!!”
  杜喜儿站在一旁注意到卓先生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是想刻意的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卓先生不必这么着急,”穆寒瞥了姓卓的一眼,冷声说道:“现在金先生手里的这块也不赖,只不过是普通的白玉,不是羊脂玉,再加上手感差了几分,在价格方面顶多是刚才那块羊脂玉的五分之一。”
  金先生把玩了一下,这才发觉手感的确有穆寒所说的差别,赶忙让一旁的鉴宝师递来专业手电,对着光源一看,这的确是一块普通白玉,只是形似那块羊脂玉。
  白玉的透光感更为通透的,但羊脂玉则是难得一见的通透中带着些许的粉雾感。
  金先生脸色大变,给几个保镖使了眼色后,马上控制住了姓卓的。
  “金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姓卓的看到自己被几个保镖围住,不免有些慌了。
  “卓兄,我金某最恨不诚信的人,你胆子可真大,敢骗到我头上来?!”金先生带着怒气说着,一下子又涌进来几个保镖,手里还拿着手..枪,枪..口对准了卓先生带来的几个人。
  穆寒没见过手..枪,但意识到那是一种伤人的武器,同样意识到局面变得非常危险。
  “说!那块真的羊脂玉藏在了哪里?”金先生怒气十足的质问着姓卓的,“现在在海上,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花样!”
  姓卓的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高举两只手,“金先生,你大可以搜我们的身,我……”
  “不用搜你们的身,那块羊脂玉就在那个箱子里,”穆寒说着就望向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拎着的银色手提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箱子里应该有隔层。”
  穆寒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箱子。
  当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神秘的手提箱时,杜喜儿却看见那个姓卓的右手做了个她看不懂的手势,顺着他的角度,杜喜儿马上看向距离她几步远的那个短发女人。
  只见短发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枪.口对准了穆寒和金先生的方向。
  “小心!!!”杜喜儿脱口叫道。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个短发女人手里的枪,短发女人被发现了,直接冲着金先生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正好打在了长桌上。
  “保护金先生!”几个保镖马上对着短发女人开.枪。
  短发女人被打中了左肩,继续开了几枪后,这才向后踉跄几步。这时,姓卓的带来的人都掏出了枪。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枪.声四起。
  杜喜儿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但穆寒和金先生站在一起,她没办法跑过去,而那女人的子弹每一发都极有可能打中穆寒和金先生。
  “不要放过他们!”金先生狼狈的被穆寒护在身后,声音发颤的命令道。
  金先生的话音还没落全,房间正中间的水晶吊灯就被打了下来,水晶碎了一地,而其中一挂水晶直直的砸在了杜喜儿的右腿上。
  “喜儿!”
  穆寒慌了,顾不上当下的混乱,跑过去试图将杜喜儿抱起来,却发现杜喜儿的右腿被水晶灯的部件压住了。
  杜喜儿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两方的子.弹都是不长眼的,杜喜儿强忍着疼,推着穆寒的手说:“你不要管我,你去躲好——”
  话音一落,杜喜儿就看到那个高壮保镖冲了过来。
  杜喜儿以为是来帮她的,刚想说话,就看到高壮保镖用枪指着穆寒:“别动!”
  穆寒感受到后脑勺上抵上了冰凉的武器。原来是这个人和姓卓的一伙人里应外合。
  “不要……不要开.枪……”杜喜儿红着眼睛,生怕那枪走火,“求你不要……”
  姓卓的一行人看到高壮保镖抓住了穆寒,也都停了火。
  金先生被几个保镖护在身后,看见高壮保镖拿.枪指着穆寒,心里不由得心寒,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却和外人里应外合!
  “金先生,让你的人都放下枪!”
  姓卓的这时候也挺直了腰板,拖着自己被枪打中的左腿,冷笑着走到对面,任手下的人扶着自己,“坦白讲,我卓某只是贪财,不然从一开始我手下的子弹就会打中你的后脑。”
  说完,姓卓的眯着眼看向一旁被控制住的穆寒,“要怪就怪在你带了个聪明人来,不然我们何必开.枪.动.火呢?”
  这时,杜喜儿已经被金先生的人扶了起来,只不过右腿还在流血。
  杜喜儿被吓到了,哭得泣不成声,看着穆寒被他们扯着向外一步步的退,杜喜儿的心揪得紧紧的。
  “金先生……不要让他们带走穆寒,”杜喜儿伸手抓着金先生的衣服,她不知道现在她能做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她怕了,慌了。
  穆寒本想挣开,但看到那短发女人的枪口还是对着杜喜儿的方向。
  “金先生,今天你给我退路,我也给你退路,”姓卓的拿.枪.冲着他们晃了晃,“穆先生我先带走,您这么惜才,一定不舍得我一枪打死他吧?嗯?”
  金先生知道姓卓的不过是想要一个人质,于是答应道:“好,我放你们走。快艇就在下面,你们开两艘快艇走,开远了你们把人给我留在快艇上就行了。我全当丢了一笔钱,怎么样?”
  “我就是喜欢金先生这么痛快!”
  说完,姓卓的一行人已经推着穆寒向房间外走去。
  杜喜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穆寒被带走,她知道穆寒在想什么。穆寒有意想有动作,但是他担心那些‘武器’会伤到房间里的人,所以他很‘配合’的向外走。
  金先生对身边的保镖低语几句,然后给杜喜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慢慢走出房间。
  正厅的客人都在靠近船头的位置,而这房间又在船尾,走到甲板上,金先生示意保镖们不要声张。杜喜儿被一个保镖扶着,腿上还在不断流血,但她始终看着穆寒,一秒也不敢离开。
  就这样,姓卓的一帮人带着穆寒上了快艇。
  “金先生,我听说您刚有了孙子,别以为安排到国外我就查不到,算一算也该满月了……”姓卓的一边笑,一边让手下发动了快艇,“识相的话,你就当花了一笔钱买个教训,以后啊不要轻信任何人。”
  说完,两艘快艇已经驶离了轮船。
  “穆、穆寒……”杜喜儿踉跄着站在甲板边,看着穆寒离她越来越远,杜喜儿再也没办法强忍了,转身抓着金先生的西装,喊道:“你为什么让他们带走穆寒!!!为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围堵了!”金先生按住杜喜儿让她冷静,“你放心,这姓卓的敢威胁我孙子,我一定会抓到他!你先冷静下来!”
  杜喜儿甩开金先生的手,胡乱地擦着眼泪,生怕穆寒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金先生!两辆快艇都没减速……”身后的保镖拿着望远镜,突然看到穆寒和快艇上的两人扭打了起来,“糟了金先生!穆寒和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