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没打算回去。”
  “你不回去?那你睡哪里?”杜喜儿看看空空的病房, 这里并没有陪护床。
  “睡这里。”
  “……不行!”杜喜儿拉高被子, 用行动拒绝着。
  【嗡嗡——】
  杜喜儿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伸手摸过来,看见是萧阳的经纪人打来的。
  “喂?道歉?不用了, 今天的事周老板已经知道了,其余的事情你直接找周老板吧。”
  说完杜喜儿就要把电话挂断,但却被电话那头的人叫住了。
  “真的不必了,你们要想我心情好,就别再打扰我,该交代什么,都留着给周老板说就行了。”
  挂断电话,杜喜儿轻叹一声,看着被包得像个粽子的右手,受点伤能换来提前离组,还能让袁妗曼和萧阳惹上‘麻烦’,也算值了?
  【啪嗒——】
  病房内仅剩的台灯也关了,整个病房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杜喜儿刚想找穆寒,腰上却多了一只手,吓得她失声叫了出来。
  知道是穆寒,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闻到他的味道,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谁让你上.床的嘛……”
  “本王困了。”穆寒拥着她的肩顺势躺下。
  小小的病床里,窝下两个人,刚刚好。
  杜喜儿背对着他,从脸颊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的说着:“你快下去,我让护士给你找张陪护床。”
  话音还没落全,病房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杜小姐,刚才是你在叫吗?”
  杜喜儿愣了一下,正想张嘴说话,却被穆寒捂住了嘴巴,接着就听见他说——
  “没事了,刚才她在讲梦话。”
  “哦这样啊,那你们有事可以按服务铃!”
  “谢谢。”
  “不客气!”
  护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杜喜儿听不见为止。
  穆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得逞似的低声说:“乖乖睡觉吧。”
  杜喜儿眨着眼睛,感受到腰上的手不在了,身后多出很多空间,像是穆寒在刻意给她留空似的。
  杜喜儿悄悄躺平身子,用余光偷看他一眼,好像没有那么挤了。
  这或许是第一次,他们靠的这么近,同睡一张床,枕着同一个枕头,就连他的呼吸声都近在耳边。
  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杜喜儿有点儿失眠了。
  “对了,今天武术老师叫你过去,没说什么吧?”杜喜儿轻声问着他。
  “可能是想知道我是哪个门派吧,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词,”穆寒一五一十的回答,伸手拉高被子帮她盖好,“刚过了几招,就听到有人说你受伤了。”
  杜喜儿‘哦’了一声,忍不住想穆寒聊聊八卦:“你知道吗?袁妗曼好像怀了萧阳的孩子,但萧阳现在想一脚把袁妗曼踹开,真是够冷血的……”
  “你同情袁妗曼?”
  杜喜儿下意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风水轮流转,当初袁妗曼插足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被插足。”
  说到这,杜喜儿不自觉的翻了个身,正对着穆寒说:“你都没看见,今天袁妗曼哭的多撕心裂肺,幸亏是我倒地,要是她倒在地上,可能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呢。”
  杜喜儿完全不知道她在被子里这么一动,抬腿的时候正巧蹭到了穆寒的某个敏.感.部.位,惹得穆寒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怎么了?”杜喜儿右手不敢乱动,只能眨着眼睛问他,“我刚才踢到你了?”
  还没说完,杜喜儿就又挪动了一下身子。
  “……别再动了。”穆寒隔着被子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脚。
  杜喜儿怔了怔,马上明白了。
  “对、对不起!”杜喜儿闭着眼,又一次结巴的说着:“我不……不知道那个是……我错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杜喜儿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喜儿。”
  “啊?”
  闻声,杜喜儿下意识的抬头,差点儿撞到他的下巴。
  “怎么了……我没再动了。”
  “今天我跟着武术老师路过b组,他们在拍一场戏。”
  “什么戏?”杜喜儿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记得起b组的拍摄计划。
  就在杜喜儿的脑袋当机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直到她的唇瓣上多了他的温度……
  哦,她记起来了,b组今天拍吻戏!
  第38章 干嘛画我 ...
  穆寒没打算一个人回酒店, 愣是装作不懂回去的路,在病房里赖下了。
  一吻过后, 杜喜儿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好半天都不出来。最后护士来拔针,杜喜儿趁机要多加一张陪护床, 这才算是解决了今晚‘同床’的问题。
  这一晚,杜喜儿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好多梦——
  梦见穆寒穿越来的那天,他们在浴室里的误会争吵……
  梦见穆寒和她表白, 但是却逐渐变模糊, 最后消失了……
  还梦见了……那个玉佩。
  ***
  凌晨五点半,杜喜儿惊醒过来,脑门上全是细汗。
  “怎么了?”穆寒听到她低喃的声音, 下意识从旁边的陪护床上起身, 凑过去发现她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
  “没、没事……”杜喜儿撑着身子从病床上坐起来。
  穆寒抬手帮她拭去细密的汗珠, 淡声问着:“再睡一会儿吗?”
  杜喜儿微喘着看他,额头上的触感是真实的,“不睡了。”
  靠着枕头,杜喜儿不自觉的抓住了穆寒的手,小声问:“穆寒, 你的玉佩上是不是刻了字?”
  穆寒愣了一下, 随即点头回答说:“是,刻了‘砚之’二字,背面刻有我母后最喜欢的海棠花。”
  闻言, 杜喜儿怔住了,唇色有些发白的说:“原来那朵花是海棠花。”
  “喜儿,你在说什么?”
  杜喜儿微微抬头看他,轻舔下唇说:“刚才……我梦见了那个玉佩。”
  梦里,有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拿着这个玉佩来找她,那个人不是穆寒。
  杜喜儿揉着太阳穴,生怕梦里的画面会消失。让穆寒找来纸和笔,用最后的印象画出那个男人的模样。
  “我不知道画的对不对,总之那个人应该上了年纪,声音忽远忽近的……”
  见穆寒好久没说话,杜喜儿下意识放下手里的纸笔,轻碰他的手:“穆寒?你想到什么了吗?”
  穆寒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说:“这是我师傅,袁绛。”
  话音落下,两人相继沉默了。
  杜喜儿为什么会梦到素未蒙面的袁绛?还有那枚玉佩。
  这些都是她不曾见识过的,为什么会如此清晰?这其中一定和穆寒穿越有关。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外的树梢上,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早’。
  杜喜儿裹紧了被子,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我可不可以知道……关于你穿越前的事情,”杜喜儿坚定的看向穆寒,继续说着:“既然让我梦到了你师傅和那枚玉佩,或许这就是一个提示呢?”
  或许,我能帮你回去。
  穆寒站在窗边,低头沉思了许久,直到杜喜儿再次叫着他的‘名字’,他这才收回思绪,绕到床边坐下。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穆寒拿起杜喜儿涂画的纸张,这比他用过的上等宣纸还要特殊。
  杜喜儿点头,不由得去握上了他的手,似乎这样就能传递力量一般。
  “穆砚之,我的真名。”
  果然,听到这个,杜喜儿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也对,要是我的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我可能也会用假名,”杜喜儿扯着笑表示理解,但还是有些别扭的多问了一句:“那穆砚之……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是骗我的?”
  “没了,”穆寒轻摇着头,放下手中的纸张,自我调侃的说道:“你还是叫我穆寒吧,自打我当了‘逃兵’,就不再是穆砚之了。”
  “逃兵?什么意思?”
  ……
  天色从蒙蒙亮,到太阳爬上树梢,病房里浅浅的回响着穆寒的声音。
  “你那个长兄真够坏的!都拿到王位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
  杜喜儿有些气愤的从病床上坐起来,看到穆寒在笑她,这才摸着头说:“那你被你师傅踹下了悬崖,算是卡进时空点吗?”
  “西川功法很难解释,师傅试过几次,但都在最后关头失败了……踹我下悬崖,起初我以为必死无疑……”
  “你师傅也是蛮狠心的……要是你真的死了怎么办?”
  穆寒笑了,有些苦笑的说着:“当时的情况,与其站在崖边和那帮杀手来个你死我活,最后惨死崖边,不如让我——”
  “好了,”杜喜儿赶忙打断他的话,学着他平时的动作,揉揉他的发顶:“别再回想了,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