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仪气得直瞪他,大声反驳:“我跟陆辞芳是朋友不错,可是我没有帮他作弊,你不要胡说八道!有人偷偷把牌放在我身上诬陷我!”
“那你离陆辞芳那么近干嘛?还一直探头探脑!说你俩没有合伙作弊,谁信呐!”
又有人插嘴:“你一个大活人,有人把牌放你身上,你能察觉不到?”
不少人纷纷点头,都觉得他说的有理。
舒令仪只有一张嘴,怎么说的过众人,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站得近,不过是为了看牌方便,这里这多人,你挤我我碰你的,谁会注意这些,还要辩解,景白走过来阻止了她。
斩霜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发出嗡的一声悠长刺耳的剑鸣声,压住所有喧嚣吵闹,整个大厅的人都静了下来。景白看着余世存,不满说:“余道友,舒姑娘不是帮手,陆辞芳也没有作弊,你心知肚明,这般栽赃嫁祸意欲何为?”不等他回答,双眉微蹙,又说:“一两万灵石虽多,可是余道友,你既然掌管着整个东来馆,日常经手的都是数十万灵石的进出,想必不会连这点灵石都拿不出来。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冲着人来的了!”
陆辞芳立即反应过来,今晚这事没那么简单,一脸警惕盯着余世存。
余世存被景白一眼看穿另有目的,倒也不慌不忙,环顾四周,阴阳怪气说:“诸位可知道这是谁?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君,溟剑宗弟子果然威风,一开口便把咱们散修盟的人压了下去!以溟剑宗今日之威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连海城冯家全族覆灭,我等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敢多嘴置喙?还不是昭明君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景白听的面色不豫,眉头大皱。
陆辞芳惊疑不定看着他,“余世存,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世存哼道:“我想干什么?陆辞芳,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连海城刚被溟剑宗攻陷,你便和溟剑宗弟子勾结在一起,大献殷勤,又是请客又是陪玩,你想干什么?暗中图谋不轨,背叛散修盟吗?”
陆辞芳见他往自己身上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登时怒目而视,破口大骂:“余世存,你血口喷人,卑鄙无耻!”
余世存冷笑说:“值此北关动荡危急之际,你竟然勾结外敌,意欲出卖散修盟,我等羞于与你为伍!”
陆辞芳气得浑身血液倒流,“我跟昭明君是朋友,招待朋友吃喝玩乐,就是勾结外敌,出卖散修盟吗?你要往我身上泼污水,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大家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陆辞芳被他证据确凿不容置辩的样子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散修盟和溟剑宗本来就不对付,因为连海城陷落一事,对溟剑宗更是敌视,一听说景白是溟剑宗弟子,在场所有人顿时激起同仇敌忾之心,有不少冲动散修当即喊打喊杀,叫嚷着让他滚出无双城,不然对他不客气,更有人满口污言秽语,动辄骂娘。
景白脸若寒霜,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忽然叹道:“看来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余道友,你若是因为蔡溪民的死,对我怀恨在心,想要给他报仇,不用煽动别人,找诸般借口——”说着飞身越过人群,站在大厅中间供奉财神的高大供桌上,手持斩霜剑,俯视着底下众人,扬声道:“我乃溟剑宗弟子景白景重光,你们谁想为蔡溪民报仇,谁想为连海城冯家打抱不平,尽管站出来,我景白奉陪到底!”
余世存自知不是景白对手,不愿单打独斗,示意底下人一拥而上。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景白剑法再厉害,总有灵力用尽的时候吧?
景白察觉了,嘲讽道:“我当散修盟都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原来不过是些以多欺少的懦夫,就是群起而攻之,我景白也不怕,放马过来便是!”
他这么冷嘲热讽,稍微要点脸面的人都不好围攻上去,一时无人做声。
景白扫了一圈人群,眼睛盯住余世存,冷声说:“余道友,你说陆辞芳跟我勾结,出卖散修盟,溟剑宗的人都知道,我景白一心修炼不问俗务,宗门大事一概不知,他跟我一个不管事的勾结什么?还有舒姑娘,她是灵飞派弟子,玄临君高徒,堂堂金丹修士,如此身份地位,为何要做出赌场作弊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就是陆辞芳,以他的为人性情,哪怕把本命法器都输了,也不屑于出老千作弊啊!”
景白这番话言之凿凿在情在理,问的余世存哑口无言。
其他人听了亦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余世存那个心腹见形势逆转,余世存落在下风,心知不妙,当即站出来,拱手行礼,“在下吴经纬,出身连海城,愿为连海城枉死的父老讨个公道,还请昭明君赐教!”
三言两语又将众人的仇恨拉了起来。
第99章 勾心斗角(上)
今晚的东来馆和平日有所不同,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吆三喝四聚赌为乐,而是围成一圈,抬头看着站在大厅高处的景白,心中均想昭明君名气虽大,不过一人一剑,竟是要单挑在场所有人,恼怒者有之,畏惧者有之,佩服者亦有之,反应各不相同。
吴经纬行过礼后,立即祭出法器,漫天光影登时把景白笼罩其中。原来他修的是金系法术,知道景白道法高强,也不废话,一上来便放出大杀招疾光剑影。景白静立不动,待无数剑影冲到身前时,这才举起斩霜剑,看准其中一点,灌注灵力往前一掷。斩霜剑疾速飞出,一举冲破漫天光影,堪堪停在他眉心要害,只要再往前一点,吴经纬灵识将受到重创。景白若是下狠手,他甚至有可能一击毙命。
吴经纬吓的僵立不动,眼睛都不敢乱眨,见斩霜剑拐了个弯儿飞回景白手里,这才长吁口气。
周围的人看得连声惊呼,大家知道景白厉害,却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吴经纬也是散修盟中数得上的人物,金丹中期,精通金系法术,没想到一个照面便落败了。
吴经纬受挫,众人脸上亦不好看,望着景白的目光越发不善。
这时余世存排开人群走出来,边鼓掌边说:“昭明君不愧是溟剑宗弟子第一人,剑法高深,胆识过人,当真叫人心折不已。若在以往,这般人物,我定要结交一番。只可惜先有溪民兄惨死,后有连海城陷落,散修盟跟溟剑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我注定势不两立!我自知不是昭明君对手,可是如此深仇大恨,岂能不报?还请昭明君赐教!”
余世存催动法器,飞身朝景白扑来。他乃火系灵根,手上火焰如利箭一般,快速朝景白射去。景白屹然不动,斩霜剑分出无数把小光剑,将火焰化成的利箭一一斩断。余世存拿出一只玉瓶,解开封印,里面突然喷出一股绿色火焰。景白站在供奉财神的供桌上,昂首而立,不闪不避,斩霜剑横在身前,发出耀眼紫光,绿色火焰顿时停在那里,再难寸进。余世存咬牙勉力维持。景白忽然掐了个指诀,只见漫天紫光轰的一声炸开,绿色火焰如流萤一般散去。余世存踉跄后退,脸色变得惨白。
底下众人见余世存落在下风,全都骚动起来。有人高呼:“溟剑宗杀了蔡溪民,破了连海城,这等虎狼之辈,跟他们讲什么单打独斗,大家一起上!”
随着这一声喊,整个大厅都乱了起来。无数人祭出法器,有掷火球的,有射冰箭的,还有扔符箓的,忽而雷电交加,忽而荆棘丛生,一时间就跟突然炸开的炼丹炉一样,灵光乱窜,乌烟瘴气。这些人虽然法术不怎么样,无奈人数众多,许多时候防不胜防。景白刚躲过一堆符箓的轰炸,侧面突然飞来一个水球,他一剑破开,那水球里的水兜头淋下来,弄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颇为狼狈。
吴经纬和余世存上前挑战时,舒令仪深知景白实力,只在一旁看着,并不怎么担心。待所有人蜂拥而上,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她登时急了,一个箭步冲上供桌,和景白并肩站在一起,一边应对众人围攻,一边破口大骂散修盟不要脸,以多欺少。
陆辞芳拦住余世存,冷声说:“枉你自诩聪明,原来是个蠢货!你污蔑我也就罢了,为何要煽动大家对付昭明君?”
余世存挑眉说:“这话说的奇怪,这么多人岂是我三言两语能煽动的?我又不是盟主,一声令下,应者云集。”
“大家之所以这么激动愤怒,都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为了拉拢人心,不惜拿我和昭明君作筏子,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我倒也罢了,再怎么勾心斗角都是自家事。昭明君什么人?归元真人爱徒,溟剑宗少主,他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抵挡得住归元真人的雷霆之怒吗?只怕到时整个散修盟都要被你连累!”陆辞芳越说越气。
余世存闻言有些心虚,却不肯在陆辞芳面前示弱,硬撑着说:“连海城都破了,你以为散修盟还能跟溟剑宗和平共处吗?将来迟早要决一死战,既然如此,又何必对景昭明客气!”
陆辞芳听的连连摇头,“敌强我弱,更要忍辱负重,你偏要挑起事端,这是往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景白和舒令仪被众人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一团乱战。舒令仪头发都烧焦了,气喘吁吁避开头顶一道雷光,对景白说:“昭明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太多了!”正说着话,忽然哎哟一声,脖子上一疼,被不知哪儿射来的一根银针刺中了,气得大骂:“你们散修盟的人要不要脸,竟然偷袭!”
景白见她遭遇偷袭,忙将她护在身后,脸上神情一变。他虽然剑法厉害,出手却一直留有余地,并未伤人性命,此刻舒令仪受伤,却是顾不得了。斩霜剑飞在空中,不停旋转,慢慢形成一个紫光漩涡,很快漩涡越来越大,仿佛要吞噬身边所有事物。众人见状骇然,察觉到危险,连滚带爬跑开。
轰的一声漩涡炸开,紫光如潮水一般散开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桌椅纷纷碎裂,离得近的供桌连同上面供奉的财神更是瞬间化为齑粉。陆辞芳、余世存等人看的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紫光漩涡还要往外扩散,这时一座灵光化成的屏风从天而降,硬生生阻止了它。景白抬头,一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大汉走了进来。
余世存见到他,忙迎上来,叫了声“严总管”。
严西范收起法器,看向景白,阴恻恻说:“景重光,你仗着道法高强大发神威,伤人无数,如此胆大妄为目空一切,是欺我散修盟无人吗?”
景白听的皱眉。
舒令仪抢先道:“我们来这里是花钱找乐子的,谁知先是被人诬陷出老千,紧接着又被群起围攻,到底谁挑起事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散修盟还讲不讲理?东来馆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严西范看了眼余世存。余世存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又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诸多散修,脸色一沉,冷声说:“东来馆经营的是赌场,可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诸位要解决私人恩怨,还请移步。还有,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
众人一听要赔钱,看看这满地狼藉的样子,尤其是东来馆供奉的那尊白玉财神都碎了,估计不是一笔小数目,谁也不肯做冤大头,一窝蜂全跑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很快变得冷清。
陆辞芳亦听闻过那尊白玉财神的贵重,见状也想溜。余世存拦住了他,“陆小芳,你先别忙着走,昭明君是你带来的,我只和你算账。”
一个小管事抱着账本出来,对着破坏的桌椅赌具一项一项计算,越算陆辞芳脸色越差,最后得出损失的财物共计两万六千七百四十三块灵石。
舒令仪惊呆了,“这么多?你们不会是故意讹人吧?”
那小管事说:“姑娘有所不知,光是那尊白玉财神,就值两万灵石,这里所有物件都是有账目的,我们没有虚报。”
舒令仪呆呆看着陆辞芳。
陆辞芳拿出储物袋,倒出今晚赢来的所有筹码,摇头叹道:“算我倒霉,果然横财就是留不住啊!”
余世存冷声说:“不够。”
陆辞芳勃然大怒,“余大头,你领着人带头闹事,现在要赔钱,只让我一人赔吗?怎么也得一人赔一半!我这些还有多呢,多的给我退回来!”
余世存冷笑一声,“白玉财神可不是我打碎的。”
陆辞芳看了眼景白,登时语塞,半晌气冲冲说:“我就当今晚赢的钱打水漂了,你要是再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扬长而去。
舒令仪怕东来馆找她赔剩下的钱,忙拽着景白走了。
袁复礼和贺俊鸣在严西范出现时,早已随众人一块溜了。
三人出了东来馆,见无人阻拦,知道赔钱一事到此为止,大松口气。陆辞芳还在肉疼,“一万六七千灵石,我生平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还没捂热就没了!”
舒令仪摇头说:“知足吧,没让你赔剩下的一万灵石,已经是万幸了!”顿了顿又说:“这个余世存,真不是省油的灯,栽赃陷害,煽风点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陆辞芳,你要小心了,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陆辞芳哼道:“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敢杀了我不成?散修盟又不是他余世存当家作主!”
三人催动灵力御剑飞行,很快回到陆辞芳住的花枝巷。
舒令仪从法器上落下时,忽然踉跄了一下。景白忙扶住她,见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神情不大对劲,忙问怎么了。
舒令仪摸了摸胸口,只觉心跳如雷,鼻息粗重,摇头说:“我也不知怎么了,口干舌燥,浑身不舒服。”
景白想起偷袭的那根银针,脸色一变,“那针上莫非有毒?”
“啊!我中毒了?”舒令仪忙运转灵力查验自身,疑惑道:“不像中毒啊,灵力如常,就是气血翻涌的厉害。”
陆辞芳本来已经进屋,听见舒令仪中毒,忙走出来,得知经过,问:“那根银针呢?”
舒令仪取出一根手指长的银针,说:“就是这个,往我脖子上扎了一下,刚开始又疼又痒,后来没反应,我就没放在心上。”
陆辞芳拿过银针,放在鼻下嗅闻。
景白见那银针灯光下泛有蓝光,果然淬过毒,一脸紧张问:“能认出是什么毒药吗?要不要找医师看看?”
陆辞芳把银针往桌上一扔,嗤笑道:“都是些普通散修,无家无业的,好点的法器都买不起,能弄到什么厉害毒药,无非是下三滥□□罢了!”
舒令仪得知自己竟然中了□□,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第100章 勾心斗角(下)
庭中月色如洗,照在地上像是披上一层银纱,如此温柔静谧时刻,气氛却十分尴尬。舒令仪恼怒之极,运转灵力朝着一丛杂草泄愤,那草很快燃烧起来。陆辞芳看了她一眼,随手把火灭了,不满道:“小心把屋子烧着了,我现在一贫如洗,只剩这栋屋子还值几个钱。还有,□□跟别的毒药不同,少动用灵力,以免药性发作更快。”
舒令仪重重哼了一声,喘息得越发厉害,不只是脸颊,连眼睛周围都红了,浑身上下跟着了火一般,皮肤滚烫,整个人躁动不安。
景白见她十分难受的样子,轻咳一声,问陆辞芳:“那现在,怎么办?”
陆辞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而已,又不是毒药,什么怎么办,顺其自然喽。”说着朝舒令仪怒了努嘴,又对着他挤眉弄眼,表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景白自是听懂了他的暗示,脸色微红,没好气说:“正经问你呢,放任不管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陆辞芳翻了个白眼,“实在难受,泡冷水澡呗,记得别再动用灵力,忍一忍就过去了。”摇了摇头,不再管这两只呆头鹅,自顾自回房睡觉去了。
陆辞芳家里没有修筑专门的浴池,平时沐浴用的是浴桶,不过他家后院倒是有一湾池塘,引的是城外的活水,原本是用来种荷养鱼的,陆辞芳懒得打理,池塘里光秃秃的,周围芦苇倒是长得比人还高,犹如荒郊野地。舒令仪一个猛扎子跳进水里,任由湖水将自己包围,摊开手脚,身体一点一点下沉,久久没有冒头。
景白蹲在岸边,用手试了试湖水,春夜犹寒,湖水冰凉,忙叫道:“洗一洗就上来,一冷一热,寒气侵体,小心着凉。”
舒令仪猛地从水里钻出来,抹去满脸水珠,甩了甩头说:“我都结丹了,早就寒暑不侵,才不会着凉。”继续悠哉游哉在水里游来游去。
景白见她玩的乐不思蜀,竟是泡在水里不肯起来,很是担心,“你灵力被封,不比平时,都洗了半个时辰了,还不快上来!”
舒令仪恍若未闻,兀自游到另一边去了。
景白气急,飞身越过水面,一手把她从水里提起来。两人落在地上。舒令仪大为不满,“你干嘛,我快热死了,水里凉快!”说着还要跳进湖里。景白一把拽住她,摸了摸她,手心滚烫,脸上通红,情况比先前越发严重了,暗骂陆辞芳出的馊主意,拉着她就往回走。
舒令仪湿着身子被寒风一激,当即手脚一软,差点摔倒。景白一把抱起她,只觉她浑身烫的厉害,不知是因为□□还是受寒起了高热,急的把陆辞芳从睡梦中拖起来,问他怎么办。
陆辞芳看着躺在床上的舒令仪,半昏半醒,面色潮红,鼻翼不停翕张,讶道:“哎呀,这定是新出的□□天仙散,没想到药性如此厉害,竟然这般持久!”
景白回头盯了他一眼。
陆辞芳脖子一缩,忙说:“既然泡冷水澡无用,那就对症下药好了,阴阳交合,此乃天地之道——”话未说完,便被黑着脸的景白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