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一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当即拍手道:“那行,我把你们的名字记上了啊。”
纪九眨了眨眼,又问:“准备去哪?”
“去许俊生家的庄园,郊区度假农庄,附近还有一个大的跑马场和一片私人游乐场。”
纪九没注意到前面的跑马场,侧重点全部放在了私人游乐场上:“私人的?给进?”
孙楚一嘿嘿直笑:“门票贵了点。”
纪九掀了掀眼皮,贵了点?私人的游乐场,贵的能是一点?
“班费?”
孙楚一:“大头班费出,其余的自费。”
纪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反正家里都有矿,她犯不着替他们操心钱的问题。
但凡考试,第一场永远考的是语文。
两个半小时的注意力高强度集中后,收卷铃声打响,老师按顺序,挨个把考卷收回,装袋,封好胶带,然后对下面蠢蠢欲动的学生说:“可以出考场了,东西别忘带,下午考试两点半,别迟到。”
纪九和温墨整理好书包,下楼找纪子然吃午饭。
远远地,看见纪子然哭丧着脸走来,纪九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肯定又考砸了。
她笑嘻嘻问:“炸了?”
纪子然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昂”了一声。
纪九扑哧一笑:“死在哪题了?”
“作文,写跑题了。”
“我记得题目好像是问……对漫画中行为的看法?讲的是毅力和恒心,你围绕这个展开不就好了。”
那是一篇漫画作文,一个人大汗淋漓地打井,结果一连挖了五个坑,每个坑都在快要挖到水源的时候放弃,直到最后,失败而归。
立意应该是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再略微延伸社会问题,挺容易理解的。
纪子然缩着脑袋,小声嘀咕道:“可是我写成了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没事挖那么多坑,还不填,可不正是破坏环境!
纪九:……
你是猪脑袋吗!?
温墨默不作声,拉着纪九就走,把纪子然可怜兮兮的丢在了原地。
从前他爱屋及乌,觉得纪子然笨点,那叫可爱。
眼下,呵呵……
这么笨,可千万别传染给他家小九。
纪子然看着两人远去,气得嗷嗷直叫,卧槽!大伯说的一点没错,温墨果然是个过河拆桥的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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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五千字,可能晚点再发。】
第43章
连续三日的摸底考试终于在国庆前一天结束。
温墨今天没能再和纪九一起回纪家, 他硬生生拖了近一个月,纪琅天昨晚忍无可忍,一个电话打给温继尘,让他赶紧把自己儿子给拎回去, 否则他就要把温墨扫地出门了!
电话里,温继尘才给一位重伤患者做完手术, 正阖着眼皮, 闭目养神。听到他这般威胁,又气又笑地说:“我说琅天, 我这儿子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索性给你们家了不好吗?”
纪琅天气急败坏,连说几个滚字,嫌弃得不行:“赶紧带回去, 纪家什么都不多,带把的倒是不少, 白送给我都不要!”
温继尘怅然叹气, 心道, 儿砸!为父尽力了, 奈何你未来岳父防你跟防贼似的,怨不得为父我啊!
“成,我明天就让他回来。”温继尘妥协。
纪琅天哼了哼,这才满意,又聊了几句闲话,挂断电话。
如今, 即便是温墨还想赖在纪家不走也不行了,出了校门口,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密密麻麻散布在整个广场上。
纪九朝温墨挥挥手,脚尖一转,便准备和纪子然回家。
结果身子刚侧过一半,手腕猛地被人握住,淡淡的温热感透过皮肤传来。
纪九愣了愣,回头。
树叶飘落的绿荫大道上,少年眸色漆黑,氤氲着一缕倔强和委屈:“你就这样走了?”
纪九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对啊,放学了,你不走吗?”
温墨觉得自己心肝一抽一抽地疼,这人也太没良心了!他都要回家了,她居然没有话对他说?!
“我要回家了!”他皱眉强调。
纪九隐约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想笑,又担心打击他的自尊心,干脆装傻到底:“你当然要回家了,毕竟纪家也不姓温。”
温墨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气得瞪眼:“你装傻!”
纪九噗嗤笑出声。
不远处,纪子然见两人磨磨唧唧,半天不捅破窗户纸,狠狠一跺脚,直替他们着急。
长腿一跨,径直走了回来:“妈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们就不能直接点吗!”
大概是氛围太特别,周围的路人开始时不时回头看向三人。
纪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眼尾微微上扬,轻声一笑:“行了行了,小九祝墨宝国庆快乐!”
她一边比划一个大大的爱心,一边心下无奈地叹气。
这从小被幼儿园老师强迫养成的习惯,每逢过节,她不放在心上,可他必定忘不了。
固执地像牛。
温墨脸上总算有了一抹称心如意的神色,漂亮的眼睛里闪烁星辰般的光芒。
半晌。
他缓缓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搁在纪九的头顶,轻轻抚摸。
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连力气都不敢重了。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带起路边无数枯叶,金灿灿如蝴蝶飞舞在半空。
从纪九的方向看去,少年竟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些,合身的校服衬得他身材挺拔高瘦。
视线略低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里吐出的声音喑哑好听:“嗯,墨宝祝小九国庆快乐!”
那一刻,胸腔动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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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纪九收拾好明天要带的行李,精疲力尽地歪倒在大床上。
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光明晃晃的,纪九望着望着,不自觉丢了神。
下午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始终徘徊在心口附近,像是伺机而动,在等待闯进心门的机会。
一瞬间,纪九脑中闪过从前的许多场景,一帧一帧,飞快掠过。
可是,想要抓住时,却只留下满是旖旎之意的小尾巴。
无影无踪。
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吊灯的光线变得朦朦胧胧,床上的人思绪随之涣散。
而后,眼前一黑,终是甜甜陷入梦乡。
翌日一早,晨光大亮。
“啊欠!”
一声小小的喷嚏声从二楼某个房间里传出。
纪九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慢腾腾翻身坐起,眸底还染着半睡半醒的迷蒙之色。
用了一分钟让自己彻底清醒,纪九揉了揉痒乎乎的鼻子,然后,又是一声措不及防的“啊欠”!
环顾四周,床上的被单还没打开。
纪九脑袋晕晕地想,自己昨天应该是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子都没盖,裹着单薄的睡衣在被单上睡了一整夜。
这几天,正是换季的时节,昼夜温差极大。
尤其夜里,虽然没有多大的风,可南方地区,寒意是藏在骨头里的,这么一晚上大喇喇地躺着,也不盖被子,百分之九十是要感冒。
纪九不过这么猜测,鼻腔忍不住泛痒,下一秒,喷嚏声响彻房间的每个角落……
行吧,她要接受事实,她确实有点鼻塞了。
于是,国庆长假第一天,倒霉的纪九光荣负伤,得了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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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洛城国际机场,人潮涌动。
广播里,空乘小姐姐的声音甜美:“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北京的ca815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2号登机口上飞机。”
纪九坐在vip室里靠着椅背补觉。
也许是因为感冒,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她现在有点头疼,意识迷迷糊糊的。
文茵办好托运,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说你,昨晚睡觉怎么能那么粗心,被子都不盖,这下生病了,该!”
她话这么说,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从包里取出刚才在路上买的感冒药,倒了杯水,一并给她:“把药吃了先,等会上飞机再睡。”
洛城飞意大利,飞行时长一共有十四个小时,许多人通常是上了飞机就开始睡,一路睡到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