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珊边用手捶着自己的腰,边问道,杨新洲笑着回道:“杨文明自首了,被送到杨新洁劳改的那个农场改造了。”
说完见媳妇儿和丈母娘都没有预想中的高兴,便接着说道:“因为他还做了一些违法犯罪的事儿,邢期比杨新洁要长,得二十年,他年纪不小了,这辈子说不得都要交待在农场了。”
李美玲骂道:“该,缺德玩意儿,就判他吃枪子,吃一辈子牢饭算是便宜他了。”
江楚珊却眉头皱了皱:“说没说他还犯了啥案子?”
杨新洲眼神一闪,说了俩字:“偷盗、搞破鞋。”
李美玲这次骂得更狠了:“缺德冒烟的东西,张丽红为了他,把所有的罪都自己担了,张丽红再不干人事,对他可真是没话说,结果却背着她搞破鞋,张丽红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江楚珊却说道:“他们可是两口子,在一起这么多年,杨文明的事儿,张丽红不可能不知道。”
李美玲这才唏嘘道:“以前张丽红可是咱们大队里最让人羡慕的人,一连生了五个小子,再加上男人有本事,她走到哪里,腰杆子都是挺得直直的,谁知道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
江楚珊跟张丽红接触不多,见都没有见过几次,再则她同情心也没有那么泛滥,只是说道:“所以女人只有自己有本事立住了,才能在家里拿住家里的话语权。
张丽红她之所以被杨文明拿捏,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不敢离婚,因为离了婚,她将无处可去。”
说完她还特地看了眼杨新洲,杨新洲赶紧站直了身子,然后把袖子撸起来收拾桌子上的狼藉,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还不如干活呢,干活总没错。
“新洲啊,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些碗筷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
李美玲赶忙劝阻女婿,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身体哪里能舒服得了,而杨新洲没有回答丈母娘的话,反而看向了江楚珊。
江楚珊则瞪了回去,她刚被渣男杨文明给恶心了,不免对同样姓杨,同样性别为男的某人有些不顺眼:“大晚上的干活想干啥,想要告诉大家,我是个泼妇,大晚上的非要压着你干活,是不是?”
杨新洲身形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委屈,他丈母娘就替他打抱不平了:“咋说话了,吃了枪药了,新洲干活咋不对了,我看你现在就像个泼妇。”
江楚珊一梗,这到底是谁的亲娘,然后瞪了眼杨新洲,杨新洲叹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亲亲媳妇儿的情绪还是要照顾的,于是对丈母娘笑道:“娘,珊珊也是心疼我。”
李美玲听了后站起身,说了句:“我回房了。”
然后便回了隔壁的房间,她一个老太婆可不想掺和进人家小两口的感情,而杨新洲赶忙起身去送。
等回来的时候,他对江楚珊说道:“看着娘好像有点生气。”
江楚珊白他一眼:“娘好心给你出头,教训自己亲闺女,结果某人却不领情呢。”
杨新洲气地过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这是为了谁。”
江楚珊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你的手上都是油,不要动我的脸。”
说完起身就要去洗脸,而杨新洲看了看自己手,上面的确有油,讪讪地过去给媳妇儿递香皂,让她洗脸。
“珊珊,谢谢你今天给我面子。”
等终于躺在了床上,杨新洲把媳妇儿搂在了怀里,低声地向她道谢,江楚珊把玩着他的大手,指头一直抠着他手上的老茧,听到他的话,把他的手放下,然后扭转身上,把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低头看着他说道:“记得某人可是答应了我一个条件呢。”
杨新洲一抬眼睛,便看到了媳妇儿低领睡衣几面的风景,喉结滚动了两下,这才声音低哑地开口:“嗯,所以珊珊,你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吗?”
江楚珊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儿,的确经不住深究,便直接趴在了杨新洲的胸膛上,手指头还在他的胸膛上戳戳点点,感受着某人僵硬的身体。
她赶紧趁机道:“就是那个手持微型缝纫机的事儿,我手里头有图纸,你能不能帮忙找人给我做一台啊?这样我上班的时候,就能够在办公室里面做衣服了。”
杨新洲一使劲儿,把她压在了身.下,伸手把她的双手拉到头顶摁住,然后眯眼打量着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儿。
“你怎么会有图纸?”
江楚珊叹气,她还是低估了这男人的敏锐和自制力,妄想用美人计糊弄过去,看来要失算了,到底要怎么应付过现在的场面呢。
“不要再说你住院时候,遇到了什么教授之类的话,珊珊,这样的话说太多了,也就不可信了。”
江楚珊眼珠子一转:“可是除了这个,你觉得我能从什么途径知道图纸,知道玉米芯制木糖醇技术?”
说完身体动了动,被压着太不舒服了,可是她的力气哪里能够抵得过他,所有的挣扎只是让某人瞳孔颜色深沉如墨,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不过她可不怕,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没有恢复,这就是她的保命底牌。
既然挣脱不了,她索性就不挣扎了,眉目一转,故意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我是间谍,故意接近你,打听部队消息啊?”
杨新洲低哑道:“怀疑过,不过很快就打消了怀疑。”
这下江楚珊愣了:“什么时候?”
“就在你给部队上提供了玉米芯制木糖醇技术的时候,你的理由虽然很合理,但是经不住查,你以为你一说,部队上的领导就信了?”
“所以你帮了我?”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十分的肯定,杨新洲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帮你,谁帮你。你不可能是间谍,因为有哪个间谍会傻到给敌方提供先进技术的?”
江楚珊反问:“那如果是以小博大,为了骗取你们的信任,然后更好地窃取情报呢?”
杨新洲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笑道:“那你这获取信任的办法够笨的,不仅仅不能获取信任,反而还能引起怀疑,这更加说明你不可能是间谍。”
江楚珊气地把头一扭:“说来说去,你不过一个意思,不就是说我笨吗,我笨,那你就找一个聪明媳妇儿去。”
杨新洲赶忙把人抱到怀里哄,江楚珊自然不愿意,使劲地挣扎:“你放开我,你去找一个聪明媳妇儿去。”
“谁说你笨了,你当初刚刚生过孩子,正是精力短的时候,一时间没有能够考虑周全,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你要是傻,你能当上蘑菇养殖场的场长,还管理得仅仅有条的,政委和陈科长跟我夸过你好几次了。”
江楚--------------/依一y?华/珊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怀抱,然后把被子全部卷到自己的身上,让杨新洲暴露在空气中,这才道:“谁信你的鬼话。柜子里有被子,你要是冷,就自己再拿去。”
杨新洲当然不会去再拿,自己一个人一个被窝,哪里有抱着媳妇儿睡舒坦,于是挪着身体,过来剥开媳妇儿的被子,硬是挤了过去,然后抱住她,用胳膊用腿制止住她的挣扎。
“珊珊,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怀疑你不对,但是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
杨新洲把下巴放在媳妇的肩头,靠近她的耳朵哄道,嘴巴里呼出来的热气,直接熏红了她的耳朵根子,不过她只是缩了缩脖子,并没有转过身来。
杨新洲只能继续哄:“那你提的那个手持缝纫机,我帮你找人做,成不成?”
江楚珊立马扭过身子来:“这可是你主动帮忙的,不能抵消你答应我的条件。”
杨新洲把她往怀里一捞,狠狠地亲了她的小嘴两口,这才咬牙:“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谁说我媳妇笨了。”
江楚珊戳了戳他的胸膛:“还不是你说的。”
杨新洲顿时住嘴不提这茬,拿起媳妇儿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会有这什么手持微型缝纫机的图纸,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怕你被人利用了。”
他现在觉得媳妇儿身上浑身都是谜,从麦秸秆种蘑菇,到现在的玉米芯制木糖醇,原来还只觉得她能干,可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媳妇儿身上的秘密多。
江楚珊心想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说穿越?她可不想重塑眼前人的三观,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都说程咬金睡梦中学会了三板斧,我手里会的这些,也是从睡梦中得来的,这个来历太过于荒诞,所以我才不得不编些谎话来。”
杨新洲也觉得荒诞,不过看着媳妇儿认真的脸,他又不得不信,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应该教育媳妇儿不要搞封建迷信的,可是媳妇儿这一身的本事,他该如何解释。
“其实这也是有科学依据的,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磁场……”
江楚珊看他这种怀疑人生的表情,心虚地跟他解释了后世的脑电波磁场,还有平行空间的一些猜想,然后成功地把某人给绕晕乎了,于是某人以吻封缄,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应该清静下来,让他思考思考。
“老杨,对不住啊,昨天我不在,没有能够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第二天一早,出早操的时候,韩卫东看见杨新洲后,跟他道歉,大前天他跟着程医生一起请假,先去他老家接来他的父母,然后一起去她家,和她的父母,一起商谈他们俩的婚事儿,如果没有啥问题的话,四月二十八他就要结婚了。
正因为忙活自己的终身大事,以至于没有能够参加双胞胎的满月宴,他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而杨新洲则还在想昨晚媳妇儿跟他说的什么平行空间,还有什么脑电波等等,所以没有注意韩卫东的话,而韩卫东久等不到杨新洲的回答,便又把话说了一遍。
杨新洲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你的婚事要紧,定好日子没有?打算在部队办,还是回老家办?”
韩卫东笑着回道:“定了,就在下个月的二十八,我和妙妙商量好了,我们回老家办,双方父母也是这个意思,在老家办热闹,等在老家办过了,过来部队上再请一次客就成。”
杨新洲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道:“恭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能帮的绝对帮。”
韩卫东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事麻烦嫂子呢。”
说着见眼前人眉头拧了起来,赶紧加快语速道:“弟妹做衣服好看,我想着能不能拜托弟妹给妙妙做两身新衣裳。
还有玉米芯制糖的步骤,弟妹能不能给我一份,我家里也自己做点喜糖,还有我的级别能够随军了,已经向部队上申请了房子,能不能麻烦弟妹帮忙给编织点家具?”
杨新洲直接装作没有听到,闷头跑操,安静和吴玲都有拜托珊珊帮忙编织家具,她要上班,要带孩子,还要抽空裁剪衣裳来卖,每天累的,晚上都没有精力和他好好交流感情了。
“喂,老杨,你跟弟妹求求情,让她帮帮忙呗。”
杨新洲却回道:“她很忙的,最多只能帮你一个忙。”
韩卫东问道:“你咋知道?你这样替弟妹做决定,不怕她生气?”
杨新洲甩了他一个冷眼:“珊珊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事儿跟我生气。”
韩卫东见激将法都不管用了,也不再强求,面前的战友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还不如直接去求正主去。
“老杨,有段时间没有见我干儿子干闺女了,最近有没有长大点儿?”
杨新洲扭头看向他:“我可没有答应你当我闺女和儿子的干爹。”
韩卫东回道:“那你也没有拒绝啊。”
“今天就明确拒绝你,我儿子和闺女不会认干爹干妈,而我以后也不会再认干儿子,干闺女。”
说完便加快速度往前冲刺,留下韩卫东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都带着火气,再看看他拼命奔跑的背影,他感觉他或许明白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了,恐怕是因为媳妇儿生孩子,他这段时间憋狠了。
说是要亲自找江楚珊帮忙,韩卫东并没有耽搁,下了早操后,趁着杨新洲被团长叫走,他赶紧来到了杨家,这会儿江楚珊正在逗弄俩孩子。
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躺在他们的妈妈,特地用柳条给他们编织的,能够容纳两个孩子的婴儿车里,随着妈妈的各种鬼脸“咯咯”地笑出声,特别是姐姐平平,声音又大又洪亮,而且还要配上手舞足蹈。
和她比起来,弟弟安安就文静多了,虽然也“咯咯”地笑,小胳膊小腿也会乱动,但是比起旁边的姐姐来,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平平,咱们是女孩子,能不能淑女一点啊,就像妈妈一样,做一个美美的小仙女。”
回答她的是她闺女“啊啊啊”的声音,江楚珊总算体会到了养孩子的心酸,想象中自家孩子的模样,和现实中的模样,在她家孩子身上永远不能划上等号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只要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像不像妈妈随你高兴。”
“啊啊啊。”
弟弟的小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脸,江楚珊心里一暖,她的儿子真是一个贴心小棉袄,感动地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儿:“谢谢安安,妈妈心情好多了。”
“啊啊啊。”
旁边的平平见妈妈亲了弟弟不亲她,顿时生气了,挥舞着小拳头,试图引起妈妈的注意,直到江楚珊亲了亲她,她这才“咯咯”地笑了。
“哎哟,平平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李美玲做好了早饭,端到了这边的客厅摆饭,听到外孙女的笑声,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边江楚珊便跟她说了小丫头刚才的表现,吐槽道:“这霸道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肯定不像我。”
李美玲却拆了她的台:“咋不像你,记得你一岁的时候,我不过抱着你英子姐,喂了她两口饭,你就对英子连打带推的,完了还自己委屈地掉金豆子,谁都哄不好。”
江楚珊复杂地看着婴儿车里的小闺女,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即使原主的灵魂已经消亡,她这具身体的血脉和基因,还是会遗传给下一代。
“婶子、弟妹,早上好。”
俩人正说着话呢,韩卫东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两小把喜糖,一进门就赶忙分别递给了她们:“给,这是我和妙妙的喜糖,日子定在了下个月二十八。”
李美玲收下喜糖,笑着跟他道喜:“恭喜你啊,小韩,程医生是个不错的,你有福气了。”
江楚珊也跟着恭喜:“恭喜你啊,韩同志,你们的婚事是在部队办,还是回老家办?”
韩卫东说了回老家办的原因后,便不好意思道:“弟妹,我想请你帮我几个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