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夏潞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她听到衣柜墙传来敲击的声音。这声音在半夜里听得特别恐怖,于是夏潞瞬间清醒。
  她不敢动,小心翼翼的靠着衣柜墙听,突然,对面传来声音:“醒了没?”
  夏潞完全被吓住了,她紧紧的捂住嘴不敢说话。不过她听到脚步声从沉樊的房间来到了她房间门口,夏潞瞬间吓哭。
  妈呀,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斧头砸门的高能情节吧?!
  “夏潞,开门。”沉樊在外面没啥好气的敲门,“开门。”
  夏潞迟疑了许久,最后,她披上外套,把门打开一个缝隙:“你干嘛这么晚敲我房门……”
  沉樊直接把夏潞的房门推开,这股力气夏潞完全阻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闯入自己的房间,然后,来到她的书桌前,放下一迭……试卷?貌似还是做过改过的试卷。
  他在干嘛?夏潞狐疑的想。
  沉樊一屁股坐在夏潞的学习椅上,用大老爷的语气对着夏潞说:“把你今天的试卷给我看。”
  “……啊?”夏潞糊涂了。
  沉樊没再说第二遍,而是直接提起夏潞的书包翻找,夏潞顿时怒气冲脑,她正要呵斥,没想到沉樊很快就把她那张试卷找出来了,然后拿起一根红色水笔,打开台灯,一边看一边划一边写,神情专注。
  夏潞不敢作声,但她似乎意识到沉樊愿意帮她提高学习成绩,只是,她要接受吗?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床边的夏潞正想打盹,没想到沉樊把一本书卷成卷,敲了敲她的脑门:“醒醒!”
  夏潞不满的捂住脑门,尽管沉樊只是用书卷轻轻的碰了一下,可她不喜欢这种方式:“你到底想干嘛?”
  沉樊用两根手指捻起满江红的试卷:“你没眼看吗?这是我写的分析,今晚你别睡觉了,好好看,然后把我以前做的试卷也好好看,今天晚上都看完,然后,明天这个时间点我会提问。”
  夏潞看着书桌上的那一大迭试卷,眼睛都瞪圆了:“这,这怎么可能?!一个晚上!我不用睡了?!”
  沉樊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是的,你现在没资格睡觉。”
  “凭什么你这么说……”
  “你不想在下个月让夏贺看到你成绩提高吗?”面对夏潞的质问,沉樊简明扼要的说。
  夏潞被问住了,心也动了起来。
  他这个人太聪明,竟然知道她内心渴望什么,在怕什么。确实,母亲的一句表扬比什么都有用。
  夏潞认输的叹口气:“这么说,你愿意帮我了?”
  沉樊挑了挑眉毛:“这还不明显?”
  夏潞把试卷拿在手里,踌躇了许久,才小声的说:“谢谢。”
  神奇的是,一句谢谢,让沉樊似乎没再那么计较夏潞之前对他做的事说的话了。
  沉樊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看似毫无底线的心境变化,但他还是强端着冷漠脸:“我不喜欢人家问愚蠢又简单的问题,实在解决不了再问我,明白吗?”
  夏潞难得老实的点头:“好的。”
  于是夏潞还真的老老实实的通宵看题了,完全没意识到这只是沉樊为了整蛊她才那么说,而沉樊也没想到夏潞会真的听他话通宵看题不睡觉。
  于是第二天,夏潞顶着两只兔眼睛坐在餐桌旁吃早餐。夏贺看到了,担心的问:“是昨天没睡好?”
  沉建新也担心的看着夏潞。
  夏潞赶紧摇头:“没,没有,就是有点失眠。我没事的。”
  夏贺和沉建新看夏潞想掩盖的意味甚浓,于是没继续问,怕无意伤了孩子的自尊什么的,于是相互招呼着继续吃早餐。
  而沉樊依旧处于早餐缺席状态。
  一晚上没睡觉,再加上费脑子看题,夏潞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课都没听好,只有沉樊还继续趴着课桌睡,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放学后,从别的班过来的唐源照例找沉樊玩,可沉樊一口回绝:“不行,这段时间我必须回家。”
  唐源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你是不是决定接受后妈亲妹啦?”
  沉樊听了想打人,不过还好忍住了:“不是,我在挣钱……不,是以德报怨。”
  “哈?啥?”唐源听得满脑子的问号。
  沉樊无聊的笑了一下:“班主任,我爸,都要我给她补课,她成绩差关我什么事,不过,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不是?至于她受不受得了,顶不顶得住,就看她自己的能力了。”
  唐源听了惊呼,突然,他像个小媳妇的捏了捏沉樊的衣角:“给我也补一下呗?”
  沉樊撇了唐源一眼:“你那不是差,是没救,乖,你也早点回家。”
  眼看着沉樊走远,唐源无奈的叹口气。
  “早回家又怎样?家里没一个人理我,唉……”
  沉樊有着他的小算盘。他不想让班上的同学看到他给夏潞补习,也不想让父亲和那个小叁看到他在帮妹妹,他觉得被看到会很羞耻,于是他觉得最佳的补习时间就是半夜,这样不仅能做到悄无声息,还能折磨一下夏潞。
  想到这里,原本看高叁习题的沉樊又从书柜里拿出高二习题来做,心想除了复习一下,查缺补漏也行。沉樊又想了想,顺便挑一些有点难度的,给夏潞提高做题技巧。
  白天有紧张的学习,晚上要接受沉樊的补课,自己又要通宵刷题,很快,夏潞的身体有些受不住了。
  体育课上,老师要求学生进行八百米的跑步训练,同学们哀嚎遍野,抱怨不断,老师自然不理会,他调整着秒表说:“男生两分零五秒,女生两分叁十秒,谁超过时间就要接受惩罚啊!”
  “变态啊,又来跑八百米,是不是想看我们英年猝死啊。”好脾气的班长宋菲然都忍不住抱怨了,“夏潞,上次你跑得挺快的,这次拉我一把吧。”
  夏潞感觉自己被大太阳晒得头晕,她随便的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体育老师把一帮学生分批测跑,沉樊这次是逃不课了,班主任陈老师正盯着他,而且最近他跟父亲沉建新达成了为夏潞补习的协议,因此也没有以往想恶作剧的心态,老老实实的被体育老师分到第一批测跑。夏潞则被分到了第二批。
  跑完之后,测跑合格的沉樊和几个同学找了个树荫的角落里休息聊天,他喝着矿泉水,瞄到同样在操场上跑步的夏潞。
  他感觉夏潞有些不对劲,他看她一直闭着眼睛跑,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紊乱,不太像一个正常跑步的人所表现的样子。
  于是,他看到了夏潞突然身子一软,脚步踉跄,最后摔倒在地。
  沉樊的呼吸微微一滞,耳边似乎没了声音,眼里却满满是夏潞摔倒在地不起的样子。
  这时,不少同学面色惊慌的围了过来看情况,而跟在夏潞后头跑的宋菲然更是立马蹲下身察看:“夏潞,夏潞!老师,老师!!夏潞晕倒了!!”
  远在起点处登记跑步成绩的体育老师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忽地从他身边窜过,然后,越过人群,把夏潞整个人横抱了起来,快速的往校医室的方向跑去。
  体育老师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出场的必要了。
  昏迷的夏潞感觉耳边吵吵闹闹的,似乎听清了什么又似乎没听到什么,最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夏潞顿时舒服了起来,人也迅速陷入了昏睡当中。
  不知睡了多久,夏潞的双眼缓缓睁开,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宋菲然。
  宋菲然看到夏潞醒了十分高兴:“你醒啦?你真是吓死人了,突然就晕倒在操场上不省人事!”
  夏潞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精神头似乎恢复了不少,可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还虚软得很:“我……我怎么了?”
  宋菲然嗔怪的看着夏潞:“校医说你是过于疲惫再加上过量运动导致的昏迷,好好睡一觉就好啦。校医怀疑你是习惯性熬夜,正逮着沉樊问话呢。”
  夏潞有些不敢相信:“他?”
  夏潞的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校医和沉樊一起走进了校医室里,来到病床前。
  “你是高二(6)班的班长吧?”校医微笑的对宋菲然说,“人已经醒来,你还是快回班里上课吧,有她哥看着就行。”
  宋菲然有些害羞的瞟了沉樊一眼,然后跟夏潞道别,很快便跑出了校医室。
  校医拉了个凳子坐下,也示意沉樊坐下:“夏同学,我听你哥说你最近很用功学习,老师听了很欣慰,可是也要注意按时休息啊,成绩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慢慢来,要劳逸结合。”
  夏潞听得一头雾水,她迷糊的看向沉樊,而沉樊却先答应道:“老师,我会督促她好好休息的,您放心。”
  校医欣慰的点头:“你啊有空叫家长给妹妹做个体检什么的,保险一些,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发现。我这里有个休假条,拿好,记得给家长签名,你和你妹妹今天早点放学回家吧。”
  夏潞听到能早放学回家,眼睛都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