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过是什么东西,沈桥没有回答,材料所的人私底下还猜测过,到底是什么金属材料,现有的猜了个遍,差点儿下了赌局,因为没人敢去向沈桥取证不了了之。
“我咋觉得……沈工手上那秘金好像不太一样了?”材料所的人若有所思,他们这些人,之前特意观察过,所以对沈桥的秘金记忆深刻。
因为不知道名称,他们称沈桥手上那块不知名金属为“神秘金属”,简称秘金。
“哪变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你那八百度近视,能看出来有鬼了……”吐槽完同事,材料所的人说:“我觉得,形状好像变了一点儿……”
他还觉得颜色也变了一点儿呢,就是差别太小,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光造成的,不好说。
之前被怼到自闭的动力所代表,幽幽道:“我觉得老古说得可能是真的,往好处想,说不定沈工这次准备用他那宝贝做个啥新研究呢?”
“不可能!”材料所的人嘴巴张大刚要笑,表情突然僵住:“不会吧?”
就那么一小块,就沈工那个宝贝样儿,做什么都是绝品啊!还能有他们材料所什么事。
以前都是他看其他人笑话,这次终于轮到别人看他笑话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放过这次机会。
“怎么不可能,我也觉得那东西形状变了,不用它变它干啥。”
“就是,回吧回吧,看着是个小件,估摸着咱们就算进去了,也看不清。”
“嗐,我觉着又跟大蓝一样,沈工送他那宝贝弟弟的,谁都碰不着!”
动力所的人,这个“谁”字咬得极重,就差明示了。
从来出春风得意的材料所研究员大受打击,这群人便高兴起来了,嘻嘻哈哈走了。
不过他们还真猜中了,沈桥手上那块折腾打磨了一年多的金属,称之为秘金一点儿不虚。
他自制的合金材料,又用精神力一点点打磨提炼,看着只有手心大一块儿,其实他添加进去的各种材料不知道有多少。
说句不夸张的话,这东西要是大一点儿,有个足球那么大,他能手搓个小型肩扛式反物质量子炮出来,一炮轰掉一座小城的那种。
之前在实验室,他考虑要给沈鱼做个什么样的防身武器。
沈桥的理念一向是,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而且之前做的防护服还没用上,忘记塞哪儿去了。
就防御性能来讲,防护服够用了,那些藏在暗地里的臭虫,就算针对沈鱼,也不会是想杀了他,第一选择肯定是通过控制沈鱼来胁迫他。
不直接攻击脑袋的话,防护服足够防备大部分突发性攻击。
但沈桥还是不放心,他决定再搞点儿别的防御措施。
只防御不攻击,不是他的风格,现有的小型枪械武器他看不上,也不适合沈鱼用,他准备自己制作。
这个过程比制作帕卡斯声波发射器难多了,相应的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更多。
被人盯上这种事,沈桥不打算瞒着沈鱼,本就是因为他引来的危机,如果他的隐瞒让沈鱼少了防备陷入险境,他无法原谅自己。
沈桥也不认同“为他好所以不告诉他”这种想法,有什么事不说清楚,嘴长来是干什么的。
因为沈桥下班很积极,八八年的首都也不堵车,他到家反而比沈鱼早。
闲着没事去把晚饭做了,菜也收拾好了,等沈鱼一回来就能下锅。
然后就捏他的金属块儿。
而本应该已经回家的沈鱼,正在寝室里,劝架。
说来这场冲突其实并不应该发生,只是个误会。
中午回学校后,因为拎着衣服鞋子,先回了一趟寝室。
金杉的生意依旧很好,看见沈鱼把东西都搬到寝室了,其他两个室友也都收拾齐整了,就他连个铺盖都没带来,金杉有点儿着急。
他原本打算下午回家拿铺盖,晚上睡寝室,第二天赶早来卖秘籍。
现在倒是不用卖了,租新生手册一样得赶早啊。
从他家来学校,要转两趟公交,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肯定耽误时间。
他纠结又纠结,琢磨着要不然晚上直接睡床板得了,横竖天儿还不太冷,晚上随便找谁接个毯子盖一下。
后来马成才听他嘀咕,就说你回去拿东西呗,摊子我替你看着。
这出租的活儿真的简单,要是同时租借的人不多,一个人都能照看得过来。
恰好沈鱼收拾完也过来了帮忙了,一起劝金杉,他道着谢,回家去拿了趟行李。
一来一回,到学校都傍晚了,金杉想晚上请室友们吃顿饭谢谢大家,请不了太好的,吃顿食堂还是没问题。
他着急忙慌把行李搬上寝室,看见右边跟他床铺相邻的下铺已经铺好被褥了,但没看见人。
金杉急着下楼,没有多想,连行李包都没打开,往自己床上一扔,然后去拿马成才的行李,准备先放到隔壁上铺去。
刚把个大行李包托上去,后颈衣服突然被拽住,勒的金杉脖子一疼,紧接着就被人拽着衣领拉转了个身,撞在架子床上,后背生疼。
金杉懵里懵懂,扶着床架子站稳,这才发现面前站了个虎背熊腰,穿着跨栏背心,露出大块肌肉的猛男。
对比一下两人体格,金杉咽了咽口水,即将脱口而出的斥骂在嘴边被挡住了,再出口语气都弱了三分:“你、你要干什么……”
第185章
“你干啥?!”猛男反问一句,随手一推,把瘦巴巴的金杉推了个趔趄。
金杉跌坐在自己行李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我没干什么啊,你干啥了?你推我干啥!”
“我推你……我推你咋地了?你还没干啥?当我瞎啊,再跟我抖机灵耍无赖,不光推你,我还要打你!”猛男右手握拳,砂钵大的拳头在金杉面前来回比划,威慑性十足。
“我错了,大哥您消消气儿,有话好好说。”金杉缩了缩脖子,乖乖认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比对双方体型差,不管这壮汉大哥发什么癫,先保护好自己。
见他道歉道得这么果断,猛男大哥没趣儿放下拳头,不屑地看了金杉一眼:“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改?”
金杉脑子依旧是懵的,他错哪儿了啊?就进来放个行李,莫名其妙被拽衣服被威胁,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翻脸了。
“咋地,站着不动等我请你啊!”猛男说话语气依旧很冲,他现在对金杉心存偏见,哪哪不顺眼。
金杉迟疑着往外走,被猛男一把薅了回来,反扭着他胳膊怒道:“嘿,你还想跑!”
这委屈我真受不了了!
胳膊一阵酸疼,金杉大怒,反身一脚踹他身上:“你他妈有毛病吧,我进自个儿寝室你跟审犯人似的对我,我招你惹你了,你谁啊你!”
“你还敢打人?!”猛男也觉得很难理解:“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你还理直气壮了?”
被踹了一脚,这大哥本就是个暴脾气,手下使劲,直接把金杉摁趴在桌子上。
“谁骂人了,明明是你骂人?你他妈就是脑子有病!”金山气红了眼,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来人啊,神经病打人啦,救命啊!”
被求救声惊动的其他寝室同学,一个个循着声音找过来,刚好上来的沈鱼,也问声而至。
十分钟后,沈鱼客气送走好心前来“救人”的同寝室楼同学们,关上宿舍门。
金杉和猛男同学——他自我介绍说叫梁岳龙,分坐在寝室中间的桌子两边。
梁岳龙表情讪讪,金杉气鼓鼓的,歪着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沈鱼拉了张凳子坐下,语气平静:“梁同学,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确实是你误会了,你要是不信,我去喊马成才回来,让他自己跟你说,你觉得可以吗?”
“不用了。”梁岳龙连连摆手。
是他性子太冲动了,他进来的时候看见下面那张床上已经放了几个行李包,以为是同寝室室友先占床位的。
不是分配好的床位,人家先来的占个床位是应该的,梁岳龙没有多想,直接收拾了旁边一张下铺的床位。
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见个瘦子把自己拎着的行李往人家已经占了的下铺上放,还把人家占床位的行李往上铺扔。
马成才家境比较差,所以行李包很是破旧,拉链坏了一半,敞开的口子里面露出的被褥,也明显用了很久,被面洗得发白,还有缝补的痕迹。
金杉家里条件不说多好,但首都本地人,穿的用的,怎么都比马成才要好一些。
于是梁岳龙一瞬间误会了,他以前高中时候就有个同学,家里条件不好,老是被一些家里条件好的同学仗势欺负。
他这人急公好义,看不得这种事,帮了那个同学几回,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再有人欺负他,他就替他出头。
所以一见到金杉的换床操作,以为他也是那种仗着家里条件好,欺负穷人家孩子的烂人。
这才火气上头,没对金杉留手。
但他们被人拉开后,沈鱼好声好气解释了半天,并再三表示可以请“被抢床位”的马成才来跟他解释,还有个室友也是证人,金杉真没有欺负人。
“对不起啊……”梁岳龙挠着头,一脸尴尬地跟金杉道歉。
金杉今天下午拖了一大包行李从家里过来,爬上爬下,还没歇口气儿,又是勒脖子又是拧胳膊,最后还是被冤枉的,心里可委屈了。
但他这人心性开朗,不记仇,一时气上来怒得不行,火气过来,梁岳龙又客客气气来跟他道歉,他心里的委屈就渐渐散了。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误会而已,说清楚就好了。”金杉摆手道。
梁岳龙激动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兄弟大气!”
“你轻点儿!”
“抱歉抱歉,我这人没轻没重的,嘿嘿。”
“你这块头,力气小了就太虚了。”
一场矛盾就此消弭,沈鱼松了口气,梁岳龙虽然性格冲动了一点儿,但本质是个好的。
人哪有十全十美,他自己不也有很多缺点,关键是要品行正好相处,寝室这种较为封闭的场所,有一个不省事的就够让人头疼。
金杉和梁岳龙不打不相识,两人都是开阔能聊的性子,三言两语就熟悉起来了。
金杉拍着梁岳龙胳膊上的肌肉疙瘩,热情道:“晚上我请客吃饭,兄弟们都来,老梁你也来!”
沈鱼面露为难:“我正要上来跟你说,我得回家一趟。”
“啊?有事吗?”
沈鱼点头,中午跟沈桥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听他话音,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那、那成吧……”金杉想了想:“改明天成不?”
沈鱼笑着说:“你们吃吧,要是真想请,回头请我吃顿早饭,你那新生手册上不是写了?三食堂的酱肉包子最好吃也最难抢?”
“没问题。”金杉一口应下,沈鱼给他出了那么多主意,请他吃顿包子算什么。
“走了,今晚我在家睡,你跟应彬还有马成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