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在医院里。”陆衍停下了推行轮椅,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孙芷汀心里一紧,“弯弯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陆衍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阿姨,弯弯的确是病了,不过她得了什么病,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你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芷汀面色一怔。
“阿姨,你知道戚淮这个人吗?”陆衍不紧不慢的说着,将孙芷汀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得知戚淮和孙家有关系的时候,他就怀疑当初孙家或许对戚淮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戚淮对孙家恨之入骨,对弯弯进行报复。
而能让戚淮对孙家恨之入骨的事情,又怎会是小事?
戚淮离开孙家那年十六岁,当时的孙芷汀比他大一岁,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孙芷汀应该清清楚楚的,后来弯弯出了事情,孙芷汀也曾让人调查过。
她是没调查出来弯弯的事情和戚淮有关系,还是另有内情,他更倾向于后者。
孙芷汀很大可能知道,是戚淮对弯弯下的手,可迫于某种原因,而没将戚淮说出来。
“你说什么?我不认识。”孙芷汀的表情有刹那的失神和慌乱,但她很快矢口否认,自己认识戚淮。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的出来,她在说谎。
陆衍自然看的更清楚,但他没戳破孙芷汀的谎言,而是继续说道,“阿姨不认识没关系,我可以告诉阿姨,戚淮的来历,孙爷爷在三十多年前,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他叫戚淮,后来入了孙家后,他叫孙明扬,曾经是孙爷爷最看重的一个人……”
陆衍每说一句话,孙芷汀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怎么也没想到,戚淮的事情,会被扒出来。
陆似是没察觉到她的脸色,详尽的把戚淮所有的事情一一的讲出来:“……他在孙家住了八年左右,但他十六岁……”
“够了,别再说了!”孙芷汀低喝了一声,打断了陆衍的话,脸上再没有半分的血色。
陆衍抿了唇,不再说下去,目光定定的看着孙芷汀,像是要看透她的心底,“阿姨,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戚淮要对弯弯下手?而你作为弯弯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却不说半个字。”
孙芷汀没回答他的话,她的射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往事一幕幕的从眼前闪过,胸腔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心脏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陆衍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孙芷汀开口说话,心头察觉到一丝不对,他上前一步,拉开孙芷汀,却见孙芷汀脸上不停地流下豆大的冷汗,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胸口,难受到了极点的模样。
“阿姨,你怎么了?”陆衍沉下了脸色,眉宇间染上了焦急的神色。
他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没想过孙芷汀出事。
哪怕她再对不起弯弯,她也是弯弯的亲生母亲。
孙芷汀猛地握住陆衍的手,颤着声音,艰难的说:“……药……药……在床头……”
陆衍听到她的话,立刻去床头翻找,最后找到一个喷雾型的药瓶,孙芷汀抓过药瓶,喷了好几下,灰白的脸色才逐渐的缓了下来,但她身体依旧虚弱到了极点。
陆衍站在床边,看着虚弱到极点的孙芷汀,良久听到她开口说道,“你走吧,戚淮的事情,我不会对告诉你的,弯弯……就当我对不起她。”
陆衍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虽然对孙芷汀的回答感觉到失望,但他不准备再问下去。
“那阿姨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改天再来。”陆衍抬步往外走,边说道。
走到门口,陆衍打开门的一刹那,身后再度传来孙芷汀的声音。
“陆衍,如果可以,尽量放戚淮一条生路,他做这些,是有苦衷的。”
陆衍的手蓦地一顿,握住门锁的手,瞬间用力到了极点。
结局(四)
心里的愤怒被爆发到了极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孙芷汀能说出这番话,戚淮做这些事情有苦衷。难道弯弯受到他的折磨就是活该吗?孙芷汀作为一个母亲,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迫害,她非但不站出来帮她说话,反而为那个凶手说话,如果弯弯在场,听到她亲口说出这番话,心里又会怎样难受。
强烈的怒火咆哮着冲撞着理智,几度几欲爆发,但过了许久,陆衍一字一句生硬的说道,“阿姨,抱歉。我做不到。”
他放戚淮一条生路,谁放弯弯一条生路?
陆衍说完这句话,便关上了门。
咔嗒----
一道门彻底的割开了两个人的世界,孙芷汀目光虚无的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视线渐渐的模糊,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她没察觉到似的,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弯弯……对不起……名扬……对不起……”
*
a市郊外一处公寓,黑白色为主的客厅里。戚淮坐在沙发上,看着刚送到自己手上的请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陆衍请我去参加晚宴?”
“是。先生,刚送上来的。”
戚淮嗤笑了一声,将手里的请帖扔在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陆衍大概已经查到他的底细了吧?他还真是小看了陆衍,没想到他小心翼翼了那么多年,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破了,想到这里,戚淮对身边的人说,“叶常青和温颜若的事情继续让人去处理,陆衍的人不可能盯着他们一辈子。”
背叛他的人,穷尽一生,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先生。”
那人回答了一声,却是没有离开。[t]而是继续站在戚淮的跟前。
戚淮点燃了一支烟,问:“还有事情?”
“先生……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那人迟疑的说道。
戚淮瞥了他一眼,而后站起来,平静的脸色和他花白的头发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迫人的气势,“应不应该说。难道你不知道?要不要我教你,该怎么判断事情?”
那人闻言,面色一紧,“是……是关于孙小姐的,她打电话过来,说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