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柜高大,勉强容得下两人藏身,又隐在罗帐后头。悄悄打开一道缝隙,也不起眼,正好方便两人窥视屋中情形。
来者是小胡姬卓依与王子罗朱。
两人正用胡语交谈着些什么,男子照旧无奈,女子仍然凄切。
谢琼听不懂,又实在好奇,便用手臂捣捣迭在她身后的谢重山,示意他翻译一下。
“罗朱说夜半叁更的,他一男子在姑娘家的屋室中不合适,劝那姑娘早点把你放了。那姑娘只是求他······求他能喜欢她。”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在这拥堵的一方天地中也只是嘶哑着气声说话。他将头放在谢琼肩上,手环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她腰肢上缎子般柔软的肌肤,才继续传话。
“那姑娘说若是罗朱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对她如此温柔,罗朱只是一味拒绝,劝她······劝她安心待嫁,嫁给他贤明的兄长。”
原来小胡姬真的就是罗朱未来的嫂子?!
谢琼听得惊诧,忍不住扭头去看谢重山,然而她微微动了身子,少年就轻哼一声,不许她再乱动。
屋中小胡姬扯着罗朱的袖子,哭得伤心又难堪,仰面看着金发金眸的王子殿下,字字句句皆如泣血。
谢琼听不懂,但也明白那是一个不甚好看的姑娘对着爱慕的男子所能说出的,最为卑微的话。
自诩温柔风流的王子殿下似乎也被小胡姬的伤心触动,终于低头去抚她的额发,轻轻替她擦去眼泪。
谢琼掐掐谢重山越来越放肆的手,低低一声:“她好可怜。”
然而谢重山只是趁着谢琼来抓他的功夫,反手制住她的手腕,空出来的手越发放肆,搁在谢琼肚皮上轻轻抚着。
他替谢琼不忿:“可怜了不起吗?仗着自己可怜就要把你劫走?”
若是哭一哭有用,能换来心上人的倾慕,那他早几年就成了再世孟姜。又何必等到如今?
谢琼一心窥着屋中两人情景,谢重山却一心看着她。
箱柜黑暗,幽幽微光从那道缝隙中透过来,不甚明晰。
谢重山只能瞧见谢琼发梢上的暗光。可之前在灯火辉煌的屋中所见到的一幕,他却怎么也忘不了。
他见过妖艳的胡姬裙饰,也知道谢琼光裸的腰肢和胸前的丰腻是如何的动人娇娆,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穿上那般大胆明艳的裹胸罗裙,站在他身前,任他观赏。
她实在是漂亮动人的过分,他也实在是没出息的过分,只是被她含羞瞪了一眼,身下就开始发硬。
箱柜中无多少空余之处,谢重山却小心避开谢琼的身体,唯恐下头挨着她,露了破绽惹她笑话。
谢琼忽然又捣了捣他。声音里是难得的羞涩和紧张:“你看!”
女子的眼泪对男子来说终究是有用的。
小胡姬哀哀哭了一阵,罗朱温柔哄了一阵,不大济事,再哄一阵,却被人哭到了床榻上。
青绿罗帐倒好比软红合欢帐,柔柔的纹样被灯火摇曳开,就露出挣掉了满头珠翠,扯去华贵衣衫的小胡姬,和她身下皱眉惊愕的王子殿下。
床榻上母鸳鸯压着公鸳鸯,箱柜里还藏着一对野鸳鸯。
一对野鸳鸯看的俱是目瞪口呆。
谢琼惊诧于小胡姬的剽悍果敢,谢重山却动摇了自己方才的判断。
依稀有暗抑的低喘和娇媚的呻吟从帐子里溢出来,灯火辉煌中床榻上隐约的人影将衣衫胡乱往外扔。
谢重山轻轻将柜门合上,依葫芦画瓢,小声啜泣,下头却挺腰黏住上来,不闪不避,硬邦邦的东西恰好抵在谢琼赤裸的腰上。
“虫娘,怎么办?”
少年嘶哑的声音带着喘,依稀有些泣声,真真是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