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筹码游戏(黑帮,NP) > 鱼死网破
  凌顾宸回来之后,先道歉,说下午脱不开身,问她有没有被约瑟夫找麻烦。
  她的状态很轻松,他才放心。
  晚饭时,韩秋肃回来,说宝宝没有受伤,他顺便给猫买了些玩具。
  苏琬开心地接过宝宝,一边逗它一边与王舒聊天、织帽子。
  凌顾宸和罗安在阳台上抽烟,听说了下午的事,又听说罪证是她自己交给警署的。凌顾宸轻声叹气。
  她是倔强的人,他有时真是怕极了这份倔强。因为他已经知道,她一旦下了决心认罪,就再也不会听他的话。
  女儿的存在也不会改变她的主意。
  他忍不住去望苏琬的脸庞,她正用毛线团逗宝宝,笑得格外明朗。
  他不想失去这样明媚的笑容。
  韩秋肃也走过来,点了支烟。叁人开始认真商量起对策。
  待到月亮挂上枝梢,凌顾宸才走回房间。他听到两个女孩轻快的嬉笑声。
  苏琬扶着王舒的手臂,站在体重秤上,“我体重增加得比上次快。”
  “怀第一胎的时候你几岁?”
  “那时候才25呢,吃什么都不见胖的。”
  凌顾宸凑过去,轻轻扶住她的背,瞄一眼体重秤,“你是该胖点,我看着安心。”
  “妙妙健康就好,”苏琬娇嗔地笑,“你们聊完了?”
  “嗯。”
  “有时间帮我洗头吗?我现在洗头洗澡都好累。本来叫王舒帮我的,你要是不忙……”
  凌顾宸利落地把她打横抱起。她笑得极开心,“我现在很重了,你留心点。”
  他的动作一点不受影响,还是逗她,“确实重,我的腿在发抖。”
  王舒也微笑,“小姐还需要点什么吗?”
  “帮我拿盒樱桃就行了,谢谢。”
  苏琬躺在躺椅上,仰头看着凌顾宸。他把洗发水在手心打出泡沫,细心地给她一点点打湿头发。
  她盯着他的眼角看,笑容与樱桃一般甜蜜。
  “我第一次给女人这样洗头发,”凌顾宸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她的长发,“你上次怀孕的时候谁给你洗的?”
  “孙姨呀。”
  “那时候怎么不叫我?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帮你的。”
  “得了吧你,”她笑嘻嘻地把一个樱桃递到他嘴边,“马后炮。”
  凌顾宸吃下樱桃,“我说真的。”
  她回忆起来,“想起来那时候的暧昧也好有意思。”
  “我都快被你逼死了,有苦难言,就你觉得有意思。”
  她嘟嘟嘴,“我喜欢你那时候用心追我的样子嘛,不像在一起的情侣,会觉得双方做什么是理所应当的。”
  凌顾宸极用心地给她按摩头皮,苏琬笑得很满意,“以后你也要这样给妙妙洗头发的。”
  他看她一眼,把心里的苦涩压下去,“当然。”
  苏琬亲昵地摸摸他的脸颊,“你一定是个好爸爸。”
  凌顾宸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苏琬拿起手机,“我要给妙妙买个毛绒娃娃,你看这个小企鹅好看吗?这个胡萝卜也可爱。”
  “你那只兔子和泰迪熊呢?”
  “那是宝宝的,给妙妙要另外买。”
  凌顾宸笑得宠溺,“好。”
  “买好了我寄到山庄别墅里去的,你记得给妙妙。”
  “嗯。”
  她舒服地吃着樱桃,刷着购物网站。凌顾宸给她洗完头发,又耐心地给她吹干。
  她笑嘻嘻地吻他的嘴唇,“谢谢,你最好了。”
  只要她这么说,凌顾宸就心甘情愿为她最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她坐到床上,又开始看小女孩的裙子。凌顾宸收拾好浴室,坐到她身边,看了许久,才开口,“笛澜,我们谈谈。”
  “嗯,怎么了?”
  “下周何征铭要来找你,今天我就在跟律师团开会,苏逸的律师也在。”
  苏琬微微坐直,把手机放到一旁。
  凌顾宸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翻供。”
  “第一次录口供我就认了,法院不会不看这一点。”
  “这些交给律师。”
  “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已经决定……”
  凌顾宸凑近她,为了与她平视,他跪在床边,把她的双手按在心脏上。
  他眼里满是悲伤,苏琬一看就红了眼眶,哽咽地说不出话。
  “就当为了我,为了妙妙,好吗?”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妙妙。为了她,我什么都不怕。”
  “我以后怎么跟她交代?”他吻住她的手,“她没有妈妈,都是我的错。我连你都保护不了,眼前的权势都是空的……”
  “她不会怪你。”
  “我会怪我自己。你听我的安排,只要你走我安排的路,妙妙就不会失去妈妈。”
  苏琬把手抽出来,认真的眼神里透出恨意,“我认罪,就是要把我爸拖下水。只要他在一日,你就不得安宁,妙妙也不得安宁。”
  “我知道,这事交给我……”
  “不,你不知道!”她颤抖着嘴唇,“他害死我母亲,逼迫我,控制我。我绝不让妙妙过这样的日子。我要是想活命,现在就可以逃去瑞士。但我不,妙妙一定要跟着你,我死在监狱里都无憾。”
  “他还能活几年?因为他把你的生命搭进去不值!”
  “当年,我母亲为了我的自由,就是用死同他抗争。你或许不明白,但我感同身受。他是疯狂的人,我身上流他的血,感受得到这份疯狂的恐怖。我若是不彻底把他逼走,他会用余下的十几年回来骚扰你,骚扰妙妙。”
  凌顾宸低着头,困恼地抓着头发。
  苏琬跳下床,焦躁地来回踱步。
  她身上有一种暴烈的疯狂,是刻在基因里的决绝。她是约瑟夫的女儿,与那疯狂的家人一脉相承。凌顾宸看出她想鱼死网破,而他怎么都劝不住。
  她掌控他的第一步就是逼他发誓,要把女儿放在第一位。
  现在他根本无法逼迫她,他只能顺她的意。
  “我一旦安全,他也能脱身。”她气愤地摆手,“你就失去当前独当一面的局势,无法强势压他一头,你怎么保护妙妙?”
  “我能保护妙妙,也能保护你!我发誓!”
  “我不想看见任何风险,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压实,我要确认妙妙的一生安稳无恙,不然我死都不安心。”
  “笛澜……”
  “你不要劝我了。我与他的仇恨是从我母亲那里就开始。我知道他爱她,爱极了也恨透了。他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矛盾。”她摸摸隆起的腹部,语调又温柔下来,“我理解我母亲的选择,等妙妙长大了,她也会理解的。”
  凌顾宸的双手攥成拳头,蹦出青筋。
  苏琬挥挥手,把这阵忽然翻涌上来的疯狂情绪挥走。她与他一起跪着,两人抱在一起。
  “顾宸,我想度过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家庭时光,我们叁个人,好吗?”
  凌顾宸抱着她,紧紧抿住嘴唇,不愿回答。
  “你也别去想了。我们不要吵架,我想要每一天都这样幸福。”
  “我不能没有你。”他只觉哀恸。
  “没事,会好的。”她却笑得温柔。
  凌顾宸嘴上让着她,实际上一点也不肯放弃。苏琬再度认罪,把主谋指认为约瑟夫。
  律师团给她安排精神鉴定。她自己是做这一行的,清楚其中的文章和套路。
  她有家族精神病史,前些年又有躁郁症和抑郁症的确诊记录。律师团开始就这一点大做文章,为她做辩护。
  她脱不了罪,顶多被关押在精神病院里。她一点都不想被那些精神药物弄坏脑子,宁可坐牢。但凌顾宸坚持不让她去监狱里受苦。他私下准备把精神病院买了,至少让她过得好些。
  他答应过她不再提这件事,以免又产生争执,于是只是私下安排。
  苏琬那么了解他,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她装无知,不干涉他这傻了吧唧的精神病投资。
  因为她不在乎别人的安排,她总是有自己的计划。
  现在的她只想把每一天都过得幸福。
  做产检这天她正看着宝宝吃饭,韩秋肃便进了厨房,与她打招呼。
  “早呀,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凌顾宸不在?”
  “嗯,他有事,很早就出门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笑得甜蜜,“你单手不方便。”
  “不方便揍人,确实。”韩秋肃微笑着打了个鸡蛋,“做个早饭没问题。”
  “今天我们要去医院。”
  “我记得。”
  邓会泽和宋临送两人到医院,身后还跟了两辆警车。他们两人都算是vip级别的病人了,到了医院都直接去私人区域,谭院长早就候着。
  一进检查房,医生旁边的男人就转过脸来。
  苏琬惊喜地尖叫,扑进他怀里。
  覃沁微笑着紧紧搂住她,“丫头,你脸又圆了。”
  “啧!一开口就讨人嫌!”
  “圆点好,健康。我看得出来你,你这种状态我最放心了。”覃沁捏捏她的鼻子。
  “好久没见你,你怎么样?”她轻声问。
  “我很好。抱歉,你那一带是舆论中心,我不方便去看你。”
  “没事的,我被照顾得很好。”她转过头,与韩秋肃会心地笑。
  韩秋肃客气地点点头,“那你们聊着,我去见我的医生。”
  “嗯,一会儿见。”她看着他离去,才重新看回覃沁,“恭喜呀,芸茹怀第二胎了。”
  “你知道了?”覃沁笑得甜蜜。
  “嗯,顾宸告诉我了。她预产期什么时候?”
  “比你早一个月。”
  “男孩女孩啊?”
  “男孩,”覃沁笑得幸福,“芸茹就想要个女儿,可惜了,还得等下一胎。”
  “等我的妙妙出生了,她可以带着玩。”她笑得眯起眼睛,“爸爸带总是关注不到细节。”
  “说起这个,我有事跟你谈。”覃沁把她拉到角落里,病房里的医护都会意地背过身去。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提防约瑟夫。这次芸茹跟你的产期这么近,我安排你们住一层楼。她就在这里坐月子,等妙妙出生,送到她那里去。”
  苏琬猜出他的计划,感激地几乎掉泪,“谢谢。”
  “约瑟夫要是敢使手段,我就敢把妙妙的出生证明改了。就说芸茹生了龙凤胎,出生日期也改,他想查也查不到。你放心。”
  心中的唯一的不安和牵挂好似都消失,她哭着抱住覃沁,“我只害怕这个……谢谢你帮我……”
  “我当然会帮你,一定的,不用哭。”覃沁为她擦眼泪,“虽然我不能照顾你,但你记得我在。”
  “你照顾好芸茹就行,我现在很开心。只要妙妙不被抢走……”
  “绝不会发生。我与芸茹商量好了,她会照顾妙妙。”
  苏琬感激地点点头。
  “之后的计划,都听我哥的安排,知道吗?不要自作主张了。”
  苏琬抿住嘴唇,还是点头。
  “你就是喜欢这样,闷声不响闹个大事。你越装乖我就越害怕。”
  她微笑着轻抚他的胸膛,“对不起嘛。”
  “现在还年轻,上了年纪,要被你弄出心脏病来。”他搂住她,“好了,做检查吧,我陪你。”
  产检结束后,他们还一直坐着聊天,他们互相分享起照片来,不时笑得前仰后合。
  一直到韩秋肃的复查结束,才把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