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电话那头嘟嘟的响了两声, 接通了。
杨绵绵心头一跳：“余延……”
“呼——呼——”
杨绵绵喊了一个名字后忽然顿住了, 电话那头只有一片呼啦啦的风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余延？在吗？”杨绵绵又问了一遍。
回答她的依旧是风声, 听那声音, 似乎是在什么山洞中, 风声过后带着微颤的回音。
没人说话, 杨绵绵拧着眉挂了电话，然后又重新拨了过去。
这一次, 几乎是她刚一拨过去那边就接通了，只是依旧只有风声。
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的听了片刻，这一次她终于隐约听见在那风声遮掩下似乎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呼吸声很浅，不知道是刻意压低, 还是因为对方身体虚弱。
想到第二种可能, 杨绵绵心头一跳，那种不好的越发强烈了。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杨绵绵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泛白。
电话接通却没有声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余延,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余延现在暂时没法说话。
“老大？怎么了？”武小四见杨绵绵紧锁着眉头，脸色难看, 小心翼翼的问道。
“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杨绵绵顺势拿过武小四手机的手机, 用武小四的手机再次拨通了余延的电话。
“老大, 我的手机没信号。”武小四道。
杨绵绵拧眉, 果然打不通！
武小四的手机拨不通余延的电话。
余延现在可能依旧不在信号服务区，也或许是信号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了。而她的手机之所以能打通，恐怕是因为她们已经进入了同一个范围，距离并不远的原因吧。
想到金满路app上显示的苍北县，杨绵绵沉着脸将武小四的手机还给了他。
“杨绵绵、武小哥你们快进来吧，马山开饭了。”备忘录在门口催促道。
杨绵绵应了一声，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往门内走。
备忘录的阿妈也在门口等他们，看到杨绵绵的动作和善的笑道：“丫头是给家里人去电话吧？咱们这儿啊信号不好打不通的，你去楼上打吧，楼上有座机。”
“谢谢阿姨。”杨绵绵道了声谢，也没推脱，顺着楼梯上了楼。
座机电话就安装在上楼梯的墙壁上，温雅、温予在电话旁。
现在正在打电话的是温予，似乎是在和家里人报平安，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只是说的话依旧带着刺。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这几天不给你打电话了，玩够了我就回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温雅在旁边小声劝道：“阿姨也是关心你，温予哥你这么跟阿姨说话她会担心的。”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温予冷哼了一声，戴上了耳机没在搭理旁边的人，下楼的时候看到正要上来的杨绵绵，脚步顿了顿，想说什么，目光在随后上来的郁佳身上一扫，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下了楼。
温雅随后也跟上温予走了，杨绵绵来到电话机旁，用座机再次拨打了余延的电话。
意料之中的打不通。
“你们都给家里报了平安了吧，打完电话就快下来洗手吃饭了。”陆妈妈已经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一边摆放碗筷一边道。
饭菜的浓香让人食指大动，其他人纷纷应了声就纷纷下了楼，唯有杨绵绵、武小四和郁佳依旧在楼上没动。
杨绵绵拿着电话，想了想重新拨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余延呢？”不等对方说话，杨绵绵开门见山道。
赵英雄似乎有些心虚，顿了一下才道：“余老师出差去了。”
杨绵绵：“去哪里出差了？”
“这个……涉及到正在侦破的案件，抱歉，我不方便透露太多。”
“呵。”杨绵绵冷笑了一声：“你们是联系不上他了吧。”听到那边倒抽了一口凉气，杨绵绵又道：“我刚才打通了他的电话。”
赵英雄的声音忽然拔高：“你说真的，你真的联系上了余老师！”说完，他好像反应过来自己透露了什么，声音又瞬间的慌乱：“杨小姐麻烦你等一下。”
杨绵绵蹙着眉没做声，一分钟后电话那端传来了李队的声音。李队的声音有些疲惫，带着一宿没睡的嘶哑：“丫头，你真的联系上了余延？”
杨绵绵道：“打通了他的电话，有人接，但是没人说话，我只听到了很大的风声，还有细微的呼吸声，但是不确定呼吸声是不是余延的。”
“你现在再哪里？”李队着急问道。
“往北走临省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
李队是个老刑警，杨绵绵的话一说，他瞬间在脑子里分析出了好几种可能性，但是不管哪一种，对余延当下的情况都不算好。犹豫了片刻，李队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终于对杨绵绵交代了是实情。
其实这案子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现在接近年关，在做一年的报案资料整理的时候，发现好几起人口失踪报案记录，但是巧合的是，这些报案人大多过了一个月后又上警局来自行销案，因为之前怀疑失踪的人又回来了。这种离家出走后想通了或者碰壁后又回来的事并不算稀奇，在人员失踪期间，警方也都介入调查过，但是奇就奇在，这些曾被怀疑拐卖失踪的人几乎都是在参加自由旅行团时失踪的。警方追查到北边两省交界处就断了线索。等一个月后，失踪的人回来后都是说去旅游的地方没信号，所以才没和家人联系上。
在查看这些案件资料的时候，李队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加上他还有十来天就要调走了，想在离开前将这个疙瘩解一解，这才派人前去北边查看，为了效率高点，他还特意借了余延一用。余延心思缜密，观察细致，一手高超的刑侦能力有时候连他都自叹佛如。
担心那边偏僻信号不好，还特地给他们配上了卫星通讯设备，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调查小组距离昨天失联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李队正急得嘴长燎泡，杨绵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等着，我马上去调查你那边的固话的地址……”
“不用了麻烦了。”i杨绵绵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不然你试一试按照这个座机号码看打不打得进来？”
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杨绵绵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武小四和郁佳一直在杨绵绵身边听到她这么说，一脸错愕。
“老大，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实在是这一路上杨绵绵的表情太过凝重，武小四已经自行脑补了无数恐怖的场景。
他们……不会闯进什么鬼城里了吧。
杨绵绵没回答他，而是站在电话旁等了2分钟。
果然打不进来了。
郁佳的手指轻轻触电话上，像是触电了一样，忽然缩了回来。
“这上面有个小型的阵法。”郁佳好歹是玄门中人，和杨绵绵这种天生开挂的极阳体质不同，她是受过正经的八卦道术教学的，对这种阵法和符篆之类的比杨绵绵要敏感很多。
于此同时，在锦城的市刑警大队办公室里，李队拿着赵英雄的手机按照刚才和杨绵绵同化的座机号码拨了好几个电话都一直提示的是忙音。
很快，有警员过来报告查询结果：这个固话号码根本不存在。
李队气的差点扔了手里的手机。
“李、李队，这是我的手机。”赵英雄看情况不对连忙从李队手中解救下自己的手机，这才幸免于难。
等杨绵绵三人打完电话，其他人已经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了，陆妈妈连忙热情的招呼他们入座。
因为郁佳和杨绵绵认识，武小四又一直对杨绵绵形影不离，在其它人眼中他们就是一个小集体。加上杨绵绵和郁佳长相都不俗，一个软萌可爱，一个清纯靓丽，这让容貌普通的温雅很是不满，感觉自己被杨绵绵和郁佳排挤了。
此时见他们这么久才下来，温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打个电话这么墨迹，这么多人就等你们3个人。”
“你等了吗？”作为一个护主的小弟，武小四怎么能接受别人对自家老大的diss。他的目光落在温雅手里那已经啃了大半的羊排上，冷笑了一声，翻了一个比温雅更大更满，看不到眼珠子的白眼。
“你、”温雅顿时被怼得脸一白，恼羞成怒：“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
“说你一句就是欺负你了？”武小四也不是个吃素的，更何况他从小在街上混，绅士风度不存在的，“你刚才要是不说话，有人会把你当哑巴？谁惯得你一身毛病。”
温雅从没见过这么不给女人面子的男人，而且杨绵绵和郁佳两人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像看笑话一样，顿时觉得丢人极了，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唉，丫头别生气啊，大家能聚到这里就是缘分，快都坐下吃饭了，尝尝阿姨的手艺怎么样了？”陆阿姨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解围，备忘录也起身邀着杨绵绵他们入座。
桌子是那种长方形的饭桌，一边四张椅子，陆阿姨坐在一头的空位上，备忘录、任安、温雅坐一侧，单了一个空位，另一侧坐着温予、王大川，空了两个位置。
“老大，小佳美女你们坐这边。”武小四说完绕了半个餐桌，毫不犹豫的坐到了温雅的旁边的空位上。见温雅又一瞪眼，冷哼了一声：“怎么？不让坐啊，这又不是你家。”
说着武小四心安理得扯了一根羊排骨下来，自从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有问题，他是抓住了一切机会在老大面前刷存在感，只求遇到危险的时候老大能多关心关心他。
武小四拿着羊排，注意力却一直落在杨绵绵手上，见对方也开始吃了，他这才大口吃起来。
总之，他现在的生存法则就是，老大吃什么他吃什么，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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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妈妈的手艺很不错，烤羊腿和牛肉的味道焦香浓郁，加上大家累了一上午，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这一顿饭吃得异常满足。
在吃饭闲聊中，大家也都大致交代了下各自的背景，任安是和女朋友分手出来旅游解闷的，听他那语气似乎还想顺便来趟艳遇；温雅和温予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两人像是兄妹，可是看温予的态度又不像是对待亲妹妹，而且他好像很不喜欢温雅，除此之外只知道他们家里挺有钱；王大川在隔壁的市里开了个茶馆，算是个小老板。至于郁佳，她谎称自己是开精品店的，武小四说自己是游戏代练，杨绵绵则是网约车司机。
听到杨绵绵说出自己的职业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谁会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和网约车司机联系到一块儿啊。
“老大说的是真的，而且她还是个夜班司机，牛逼吧，我们两是邻居，不骗你们。”最后还是武小四帮忙作证大家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同时也似乎能够理解武小四为什么要叫人老大了，毕竟这位绵绵美女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不太想动，有人提议出去找旅馆休息一下，这才被告知镇上根本没有旅店。
陆妈妈说：“我们这里就是个小地方，平时很少人来。不过我家空房多，你们要是不介意挤一挤也能住的下。”
备忘录家是二层楼房，楼下是一套二带厨房，楼上是一套三。按陆妈妈的说法，楼上本来是准备着打算等备忘录娶媳妇用的，地暖什么的都装好了。
“那就打扰阿姨了。”这里没有旅馆，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
“不碍事，不碍事。”陆阿姨笑得和善，“你们先去挑房间吧，我去给你们拿被子。”陆阿姨说完就下了楼。
陆阿姨和备忘录的房间在楼下，现在他们七个人，四男三女要分三个房间，势必要多出来一个人，或者三个女生挤一起才行。
杨绵绵去看了下，主卧的房间是两米的，他们三个女生都不胖，睡应该是睡得下的，谁知温雅走进房间，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抱着胸冷冷道：“我睡觉不老实的，这个床最多只能睡两个人。”
说着她挑衅的看着杨绵绵和郁佳，那个红毛鸡去其他房间了，这下没人帮她们撑腰了吧。
杨绵绵的视线在这个房间里扫了一圈，房间打扫的很干净，窗帘是拉开的，干净的玻璃窗外是一片白雪覆盖的山峦，美不胜收。
收回目光，杨绵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去楼下和陆妈妈挤一挤，你们两个睡这里吧。”说完，她朝郁佳看了一眼，见对方及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杨绵绵这才转身出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看温雅一眼。
被彻底无视的温雅一口气憋在胸口，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同是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是、是她自己要走的，可不是我逼她的。”温雅脸微红，梗着脖子对郁佳道。
“你心安理得就好。”郁佳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谁在家还不是个小公主了？但是出门了还把这毛病带上要么就是智商欠费，有么就是情商堪忧，这两种人她都懒得搭理。
陆妈妈正在楼下的衣柜里翻被子，见杨绵绵过来有些惊讶。
杨绵绵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听您说叔叔要过年的时候才回来，楼上住不下了，我能不能和阿姨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