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不用理他,我长房的丧事轮得到他拿乔吗?”鄂伦岱说着就摸了摸胤禛的后脑勺,胤禛不想他如此吓得后退了两步。
“嘿,你这孩子,怕什么!”
“鄂伦岱,不许你欺负孩子!”说话的是阿灵阿,他朝胤禛一拱手请安道,“臣阿灵阿见过四阿哥。”
胤禛知道阿灵阿乃是额娘妹妹的夫婿,算是他亲属,也拱手回礼:“阿大人。不想您在这里。”
阿灵阿瞥了一眼裹得和熊一样的鄂伦岱不屑地说:“我这不是怕鄂伦岱这个没脑子的在朝阳门外作妖吗?”
“嘿,阿灵阿你骂谁呢?”鄂伦岱丝毫没有在生父丧礼上该哀痛万分的自觉性,一言不合撸起袖子就要和阿灵阿干架,阿灵阿是把鄂伦岱当纸老虎二话不说就杠回去。
正在此时,佟国维的小儿子隆科多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轻叹一声抱拳对胤禛道:“伯母身子不好这些年都卧病在床,伯父的丧事如今都是阿玛在操持,他这些日子是心力憔悴,还请四阿哥见谅。四阿哥能惦记孝懿皇后恩德来送一送为国捐躯的大伯父,我佟氏满门都心怀感激。”
胤禛早已从大阿哥那得知佟国刚是冲击的时候脱离了阵型跑太前面了才被己方的炮火误中的,但真相没有人会说出来,所有人都只会知道佟国刚是为国捐躯的。平素心直口快的胤禛这一刻也只会说:“哎,国公爷真是英年早逝,战场刀剑无眼,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隆科多,你说完了吗?”鄂伦岱抱臂看着不知道哪来的堂弟在那儿一本正经地装逼很是不屑,“说完了就赶紧走,你要在别处装腔作势我管不着,你在我面前,不行!”
“你!”隆科多气得涨红了脸,再不多说拂袖而去。
大阿哥见状赶紧过来想劝住鄂伦岱:“鄂大人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心直口快,胤褆这厢有礼。”
鄂伦岱也还记得大阿哥,当年御前这少年皇子左右开十八力大弓让人敬佩,一别数年这孩子也添了风霜和成熟,“不敢不敢,大阿哥一向可好?”鄂伦岱请完安又看看有些局促的胤禛,爽朗一笑,又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四阿哥也别杵,我这没有恶意,我就是见不得二房那群人每天扣扣索索装正人君子的德行,还感念孝懿皇后恩德了?我们佟家都是些什么东西,外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事儿都是自己干的,又要脸又要里,他们怎么不上天去?”
胤禛一天连被鄂伦岱拍了两下后脑勺敢怒不敢言,只好笑笑遮掩过去。阿灵阿看鄂伦岱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连自己家都要骂一遍赶紧拽着他喝道:“你出来前是不是灌黄汤了?你要看不上自己这一等公赶紧卸了去,万岁还省点银子。”
“嘿,阿灵阿我告诉你啊,我这一等公必须踏踏实实地做,我气死佟国维那个老贼,天天和他耀武扬威!”
阿灵阿见他越说越过分,赶紧堵着他嘴拽着就走。剩下大阿哥和胤禛面面相觑,大阿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摇摇头,“胤禛啊,你别介意,鄂伦岱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说什么,皇阿玛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说实在话,胤禛瞧着鄂伦岱恨不得与他说三天三夜君臣之道,可没法子,这话轮不到他应该他皇父来开口。但他有一句心里话倒是可以一说:“鄂伦岱心思直,倒是那个隆科多,弯弯绕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
胤褆一挑眉觉得老四虽小还是有几分心眼的,“是啊,隆科多这种人才棘手,要花心思对付。”可大阿哥的话也就在这里打住,他眺望远方已经见到了裕王,连忙迎了上去。
皇帝的旨意上说得很明白,大军不得进京在朝阳门外驻扎。这其中明显得责怪意味身为主帅的福全早就体会到了,他返京这一路俱是战战兢兢,这会儿又看见了大阿哥来迎,这份不安更是达到了顶峰。
一个多月之前皇帝因为大阿哥同他在军中不和才把大阿哥急招回的京,他得知大阿哥上奏参了他一本,他为了自保随后也上奏一本澄清自己的无辜。皇帝虽没有回复但今天却派了大阿哥来迎接,这不是明摆着要向着自己儿子了吗?
福全一时面如死灰,下马的时候浑身冰凉。大阿哥几步走过来忽然重重地在福全面前跪下。福全一惊问:“大阿哥你这是……”
大阿哥恳切地说:“先前是侄儿受了奸人挑拨,少不更事才向皇阿玛上奏,求大伯父原谅侄儿。侄儿求皇阿玛派侄儿来迎接就是要求大伯父原谅,一切终是侄儿惹出来的祸,之后议政王大臣前无论大伯父怎么说侄儿都不会辩解一句的。”
裕亲王福全没想大阿哥会如此,一时眼眶都红了。他忙上前扶起大阿哥哽咽道:“好孩子,你何至如此,你是皇子,你若错了就是皇上错了。”
大阿哥恳切地说:“就因为我是皇子,他们顾忌着皇阿玛总会留情的,所有的罪责就让侄儿来担吧。”
福全粗厚的手掌抹了抹脸,“傻孩子,我是你伯父又是这次大军的主帅,这罪责我不担还有谁能担?”
“可是……”
福全摇了摇头打断了大阿哥的话,“别说了,走吧,我们进宫去吧。”
大阿哥陪福全上了马,一行人从朝阳门进了都城一路往皇宫出发,直到东华门前再下马步行入宫。走到乾清宫前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京城日渐入冬,寒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割,即便如此也敌不过众人心中的寒冷。
皇帝已经拒绝再听裕王辩解,只留下一句让他自行向议政王大臣会议交代。议政王会议会有怎样的审问在等着他们,这之后皇帝又会降下怎样的罪责,一切都是未知。福全和所有参将身如深秋的落叶飘零在寒风中无处安身,似乎只有恭王常宁不大在意这其中的得失,他走到乾清宫前就脱下了战盔捧在手里,环顾四周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
大阿哥一直陪着裕王,站定等在乾清宫门口时呼了口气,眼前立刻冒起一团白烟,白烟散去时只见一个华服的青年由一群人簇拥着走出乾清宫。大阿哥同福全神情一敛拱手拜道:“见过太子。”
太子瞧了并肩而行的两人一眼,脸上略略有些惊讶。大阿哥出于礼节向太子禀报道:“皇阿玛命臣去朝阳门外迎佟国公的灵柩,裕王伯父也在,臣就同裕王伯父一起回来了。”
太子打量了两人一番,微微一笑:“先前听说裕王同大阿哥不和甚至还彼此参奏,孤还甚为忧心,皇阿玛提起裕王回京的事孤还想着要不要替皇阿玛去迎接呢。”
福全低眉顺眼地道:“臣不敢劳烦太子。那些不和之说纯属流言蜚语太子莫信,臣与大阿哥皆是为国并无不和。”
太子笑道:“如此甚好。你们快进去吧,皇阿玛同诸位宗亲大学士们在里头等候许久了。”
福全和大阿哥朝太子一拜便越过他往里走,三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福全突然听见打太子那传来一声呢喃:“同病相怜的人确实是要互相扶持啊……”福全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僵在了原地,大阿哥走远了几步发现福全没跟上,回头一看太子一行早就走远了,只有福全脸色煞白站在原处,握着拳头的手微微发抖。
“大伯父,大伯父。”
大阿哥一连唤了几声福全才动了动。大阿哥站得稍远并没有听见太子那番话,他问福全:“大伯父怎么了?”
福全身子微微晃了晃勉强说:“无事,快走吧。”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命皇长子胤褆在议政王大臣会议前重新历数乌兰布通噶尔丹逃脱的种种,质问福全为何自行其事、擅自和谈。出乎众人所料,裕王福全比起上一回在军前上折洋洋洒洒自保,这一回的他直直跪在诸王大臣面前只说了四个字:“我复何言!”接着就是长跪不起,痛哭流泪。
众人再看看另一位嫡亲亲王恭王,想问问这位王爷有没有什么要争辩的,没想恭王二话不说跪在了裕王身后,说了一句:“我与兄长同罪。”
罪都这么认了诸王大臣合议立马拟了一个折子,判二位王爷去议政并夺爵罚俸,该上的该罚的全部往重里写。这诸王大臣心中也有数,他们越是往重的拟越是能给皇帝宽大为怀的机会,皇帝如今憋得就是这一口气,要的就是裕王恭王认罪领下此番出征失利全部罪责的态度。
不出他们所料,议政王大臣们的折子递上不久后,皇帝下了最终的裁定,免裕王福全、恭王常宁夺王爵,但罢议政与简王雅布俱罚俸三年,裕王福全罪责最重再撤去三佐领以示惩戒。前线参将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苏努、喇克达、阿锡坦、诺迈俱罢议政,稍次一些的副将阿密达、彭春、班达尔沙、杨岱、苗齐纳各降四级留任,有战功但依然算延误军机的苏尔达、费扬古、希福免罚俸不功不过放过一次。在乌兰布通与噶尔丹血战三天的火器营左翼将士的战功照常议叙,不久兵部议出结果,为火器营官兵及左翼交战将士请头等军功,皇帝立即准允。
领头的将领们因没有捉住葛尔丹都受了重罚,但士兵们打了胜仗得到了奖励,一时也就无人不满意,纷纷称颂皇帝圣明。
同时,乌兰布通后的皇帝收获了一个清净又祥和的朝堂:前有徐元文、徐乾学撑着郭琇弹劾明珠,让明相和他的附庸从朝堂退了一半;后又明珠指使亲眷两江总督傅拉塔弹劾二徐,徐元文不就惊悸呕血而死,徐乾学不久也死在江南,两人身后的汉人也退了一半。
皇帝端坐朝堂,三年时间生生将人淘换了大半,再加上此番后议政王大臣会议折进去了半数人,越来越多的旨意由皇帝向南书房近臣述拟,不经议政王大臣和内阁商讨直接发往六部。太子开始越来越多地参与朝堂听政,大阿哥开始入军参与兵事,朝堂已经全部都在皇帝掌心之间,其余人只能窝窝囊囊地惟命是从。
惟命是从的裕王福全躲在自己台基厂的府邸里喝茶,自从罢了议政交了罚银,他就日日躲在自己王府的目耕园里也不出门。常宁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泡上一壶梅花茶,旁边还有一本墨迹未干的奏折摊着。
常宁看了一眼,啧啧叹道:“兄长这是干什么,你又不差这几万两白银,皇上罚都罚了,你现在还上折请他赏还给你?”
“你懂什么。”福全将折子拿起在火炉上烘干墨迹后叠起来交给下人。
常宁坐在他对面,刷得一下扇起自己的红梅折扇笑说:“我怎么不懂,如今兄长认怂讨饶得越狠,皇上就越顺心,你这不要脸的要钱折子一上去,咱们的好三哥能高兴得笑出声。”
福全深深看了常宁一眼,“都说你纨绔,我看你比谁都清醒。”
“我是向来没脑子的人,做错什么大伙儿都见怪不怪了。”常宁合起扇子正色问,“我倒是一直想问二哥一句,军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抽了风答应议和的?”
福全耸耸肩,“我能怎么办,打了三天死伤无数,佟国纲都为国捐躯了,皇上在后头还重病不醒,见好就收罢了。”
常宁听罢垂头坐在那里没有回话,福全哀叹一声给自己倒了个满杯,捂在手心里叹道:“噶尔丹跑了,总要有人担罪责,有人非要挑拨我和大阿哥军前不和,无非就是想把大阿哥也拖进延误军机的重罪里。我现在一力都承担了下来,把大阿哥撇清在外,皇上看在眼里念在心里过些日子会饶恕我的。”
福全说完又看了常宁一眼,“倒是你,皇上素来看你不顺眼,不过你塞外救了德妃,等回头过年的时候去太后那里卖个乖,让太后帮你说说话吧。”
福全唠唠叨叨说完,常宁却没接口,福全皱眉问:“怎么了?不言不语的?”
常宁握着拳猛然抬头问:“我离皇上那么近都不知道皇上病重,你在乌兰布通是怎么知道的?”
第197章
目耕园里, 恭王常宁这辈子第一次与兄长有过如此尴尬的对话,无人知道福全最后与常宁说了些什么。
另一厢,皇帝因之前的病身体颇觉虚弱,此番大军回朝诸事暂定皇帝便往汤泉行宫暂住几日调养。皇帝这一走宫里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加上隆冬已至外头是天寒地冻的,更是没什么人在外头走动都窝在自己住处了。不过也有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里不得不劳苦而作的人。
丑时二刻, 三辆马车拉着玉泉山的泉水到了西华门外,侍卫验过腰牌就放行了。负责往宫中送水的是辛者库下的仆役,他们两人一组,每日黎明时分用马车把水送进宫里再原路返回。今日两人交完水也本该原路返回的, 但其中一个趁无人注意却偷偷摸进了慈宁宫旁的一间小库房里。
自从太皇太后过世后皇帝每次去皇太后宫请安时路过慈宁宫都睹物思人倍觉伤心, 于是思虑再三才在东六宫外为皇太后新建了宁寿宫。皇太后迁居宁寿宫后太妃们也都随着皇太后移居到了宁寿新宫,慈宁宫就空了下来。白日里还有宫人们来清扫, 晚上是完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偶尔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慈宁宫花园里的松树一抖, 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个鬼影, 甚为吓人, 于是久而久之, 来慈宁宫附近转悠的人就越发少了。
那送水这么些年来早就对这一代是熟门熟路,他悄悄摸进一间库房, 掏出火匣子想点上一盏灯做信号,火星刚亮就听一个女子在他背后说:“别点灯, 巡夜的会看见的。”他转过身, 黑夜中女子的双眸盈盈闪动着, 她摊开手掌,一枚夜明珠在她掌心幽幽地发着光,这光没有烛火那么亮却刚好能让面对面的两个人看清彼此的脸。
男子自袖袋中取出一物示于女子眼前,那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荷包,女子一见却脸色大变。男子说:“主子让我问你,你可后悔了?”
女子浑身泄力跪倒在了地上,纤细的肩微微颤动,脸上隐隐可见泪痕。“是奴才错了,是奴才背叛了主子,辜负了主子的恩情才有如今这报应。”
男子说:“主子原可以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你可知道?”
女子伏倒在地轻轻啜泣。“是,奴才知道,一切皆是奴才的错。”
男子见此暗暗点头。“主子说了事已至此只要你能将功赎罪主子自然会想办法让你们团聚,也能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女子松了口气,她轻轻擦了擦眼泪说:“奴才知道背叛了主子是罪无可赦,所以奴才一直想着要将功赎罪,先前主子让奴才查的事奴才暗访多年已经有了眉目。”
男子惊问:“可是真的?速速说来。”
女子略略说完后,男子神色凝重,想了想又问:“此事事关重大你从前为何不说?”
女子嗫嚅道:“奴才同主子这断了音讯,那些人在宫里又势大奴才不敢得罪……”
男子半信半疑,瞧着女子说:“这事我自会向主子禀告的,这些年你应该明白若无主子扶持你你在这宫里不过就是那沧海一粟,只要你忠心主子,主子自然会帮你。”
女子感激涕零,哭着说:“是,奴才明白。”
男子点点头转身拉开了门,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周无人后蹿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女子擦干了眼泪收起了夜明珠,一丝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却因这深沉的黑暗而无人知晓。
……
随着冬日的白雪覆盖京城的每片砖瓦,外朝的事也逐渐趋于平静。葛尔丹虽然受到重创,但到底让他给跑了,而以他个个性注定会有卷土重来的那一日,再度发兵漠北是迟早的事。皇帝如今得做的就是为那一天做好万全的准备,军饷,粮草,一样都不能少,再有就是漠西和漠南蒙古的支持了。宝儿的事算是误打误撞,给了皇帝一个绝佳的机会和借口能趁机再用联姻拉拢蒙古。
蓁蓁瞧着皇帝如是想。
皇帝躺在竹榻上正合眼小憩,嘴角边带着一丝微笑。他仿若是眼皮子上长了眼睛似的,忽然说:“瞧朕做什么。”
蓁蓁心里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说:“皇上不是在歇午觉么,怎么知道臣妾在瞧皇上。”
皇帝笑笑:“朕自然知道。”他眼睛都没睁,朝蓁蓁招了招手,“过来。”
蓁蓁嫌弃地说:“不要。”
皇帝加重语气又催了一次:“快些,否则朕就过去了。”
蓁蓁没法子,把书放下,磨磨蹭蹭地从炕上下来走到竹榻边。皇帝长臂一伸,拦着她的腰就把她搂进了怀里,蓁蓁跌在他身上,扭着身子说:“皇上做什么呢,光天化日的。”
“又不是在宫里,谁管得着……”皇帝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上,抓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蓁蓁躲避不及,被他逮了个正着,她本以为皇帝只是想偷个香,没想皇帝不规矩的手从她衣角下摸了进去,蓁蓁忙一把按住皇帝的使坏的手。
皇帝咬着她的耳垂说:“怎么了?别担心,梁九功在外头呢,他如今也学机灵了,有什么人来了他会在外头挡着的。”
蓁蓁被他撩得上火,两人同床共枕多年,皇帝对她身上敏感之处是一清二楚。好在她脑海里尚存了一丝清明,气喘吁吁地推拒着:“不成……一会儿得去惠姐姐那儿……”
皇帝瞬间心里就打翻了一大缸子的醋:这什么世道,他如今还不如惠妃了啊!
“没不让你去,就晚一会儿去见你那好姐姐!”皇帝一下扯断她的腰带,火速占领了阵地。
蓁蓁又气又恼,可是这会儿已经木已成舟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能是速战速决。她如是想着搂紧了身上的人,在他耳边极是挑逗地喘息,果然没一会儿皇帝两眼一懵就交代了。
皇帝撑在她身上猛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后气得狠狠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越来越不像话了,跟谁学的这些?”
蓁蓁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一笑,“您呀,万岁爷……”
说实在的皇帝还真赖不了别人,蓁蓁十八岁至今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如今蓁蓁能修炼到这水平,那都是皇帝夜以继日身体力行手把手地教出来的,能怪谁?
皇帝气闷地看着蓁蓁笑着从他身下溜走去更衣,过了一刻钟后打扮得清清爽爽地出门。皇帝无奈地在后头喊了一句:“早点回来!”
蓁蓁头都没回,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算是应了。
……
惠妃今日请了戏班进园子唱戏,蓁蓁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戏台上已经开锣,惠妃请了贵妃上座,留了身边的位子给蓁蓁,她白了蓁蓁一眼说:“还以为你又躲起来偷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