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卿忍着笑:“这么勉强,你可以不要。”说着要去拿回来,被他一下藏进手心。
“不给,都送我了,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嫌弃也是我的。”
和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似的。
谭卿笑出声,伸手去戳他脸:“幼不幼稚啊?”
“不幼稚,你也是我的。”他抓着她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
谭卿跌下去的时候正好跌在他腿上,周围又铺着厚厚的地毯,一点也不疼。
他一只手圈着她,另一只手依然很有兴致地欣赏那小玩意儿,还不忘问:“你什么时候偷偷给我做的啊?”
眼角眉梢都勾着明亮的笑意。
谭卿看得晃了晃神,实在不忍欺骗他:“陈景迟,我和你说,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嗯,你说。”
“这个其实不是我做的,是一个道士...送的。”她说完,又有些心虚,“但他说可以保平安,很灵的。”
其实她自己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
但经过这段时间,事关他,她突然也信了这种求神拜佛的事,哪怕只是一个祈愿也好。
希望他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陈景迟低下头,下巴抵在她颈窝里,没说话。
谭卿不太敢去看他失落的表情。
安静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动,有些耐不住,小声说:“你别生气,你如果想要我做的,你挑个喜欢的图案,我给你绣——”
话音未落,低低的笑声从耳边传来。
谭卿抬手去推他脑袋,转过头看他才发现,这人笑得肩膀都在颤,哪里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你耍我。”
“没有。”陈景迟捏了捏她的脸,“你真的会绣这种东西啊?”
“会。”
其实没试过,但她不是个手笨的人,学习能力也强,这种小图案用简单的针脚,并不是难事。
不过——
“我不绣了。”
“嗯,那就不绣。”
谭卿:“?”
“麻烦,反正被我老婆碰过的东西,就已经是最好的。”是不是亲手做的不重要,况且他也不想让她搞这种费神的活。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让他亲一会儿。
“好了。”他将那个平安囊放进口袋,松开她,“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起身,往楼下走去。
谭卿却一时半会都没回过神,他刚才叫自己什么?
——老婆?!
以前高中班里有人早恋,都喜欢互叫“老公老婆”。
邰蓉和贺佳明暧昧的时候,有时候发消息也会叫“亲亲老公”“宝贝老婆”之类的。
她当时觉得油腻到不行。
但现在,从陈景迟嘴里叫出来,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却叫她心跳骤然加速。
脸也有些热。
她屈起腿,把头埋在膝间,好一会儿才止住荡漾的心神。
而楼下,正在烧水的男人也没闲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香囊挂在指间,看了看,又摸出手机,对着拍了两张。
比对一下,挑了张好看的发到朋友圈,还特别神秘地没配文字。
英俊潇洒潘大帅:【这什么啊,这么丑?你从哪捡的?】
邰蓉:【这不是我给谭卿的吗,怎么在你那?】
c:【这你要问她。】
一副正宫的语气。
邰蓉:【......】
英俊潇洒潘大帅:【你干嘛删我评论!】
周协:【长得不行也就算了,还没脑子。】
英俊潇洒潘大帅:【??谁长得不行,老子附中校草!】
周协懒得理他:【女朋友送的?材料在哪买的?】
c:【你想让许蔚也给你绣一个?】
周协:【不是,我给她绣,她最近挺喜欢这些小玩意的。】
陈景迟回了一个“哦”,随便找了家卖绣品的店铺链接发给他。
潘潇一个人在底下控诉了半天。
但很快,评论又被他无情地删掉。
烧开水后,陈景迟不再搭理他,放下手机,把水倒进保温壶里,又洗了点米,煮上粥。
就在他准备完一切,准备上楼时。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他低头瞥了眼,是老爷子发来的语音消息。
自从上次回去一趟说清楚后,两人虽然面子上还没抹开,但彼此心里其实早没什么隔阂了。
陈景迟点开语音:
“那什么香包啊,你对象给你做的?”
看来是看到了他那条朋友圈,老爷子是那种一生都要强的人,难得低头主动找他说话。
他自然是要回的:【嗯。】
陈在礼:“手艺不太好,比你奶奶当年送我的差多了。”
发过来后,陈景迟一时没回,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说过分了。
末了,又加一句:“不过你喜欢就行。”
c:【很喜欢。】
还真是一点也不矜持。
老爷子叹了叹气:“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c:【再说吧。】
这在老爷子看来就是他心虚敷衍,但僵了这么久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
他不愿把人逼得太紧。
而且上次听陈谈玉说起他这些年拒绝相亲结婚的缘由,嘴上虽然是一千个勒令禁止,让他死外面算了。
但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尤其自己就这么一个亲孙子,年纪越大,越是想念。
最后,也不得不退步:“你别再说,我从小怎么教你的,男人做事要坦坦荡荡,要负的起责任,你既然自己要找男人,就不要躲在外面遮遮掩掩的,难道你俩想一辈子都不见人?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事既然也不犯法,你先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瞧瞧人品怎么样?”
“......”
陈景迟不知道这种离奇的事是怎么传到老爷子耳朵里的,轻蹙着眉思考了一会:【没遮掩,我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陈在礼:“行,最好正月里就能带回来,大家都在,这种事你自己和大家交代,我没脸给你说。”
“......”
老爷子可能真年纪大了,“她”和“他”都分不清了。
算了,再解释他等会还以为自己欲盖弥彰,没什么把人直接领回去更有力的澄清了。
陈景迟回了句“知道了”,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谭卿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和他的外套跑了下来,陈景迟放下手机,朝她张开手。
“等急了啊?”一把将人压进怀里,他心满意足地笑。
谭卿:“没有,我以为你迷路了,来找找。”
“是差点在你这迷得晕头转向。”他揉了揉她脑袋,放开,拎起保温壶,牵着她往外走,“去客厅吧,这里没空调。”
“嗯。”
客厅沙发被他换了套全新的,很软,地毯也换了加厚的,就算光脚踩上去也不冷。
空调吹得人倦意横生。
慢慢在它自己的活动区惬意地犯着懒。
陈景迟盯着她喝完药,把人拥在腿上,在她唇边偷了个吻,吻完,又意犹未尽,把人压进沙发里厮混了一番。
最后,两人都有点累。
陈景迟大少爷似的敞着腿,懒懒靠在沙发里。
谭卿跪坐在他腿间,伸手去掐他脸,被他捉住手腕,惩罚地轻咬了口。
“谭卿。”含着点懒倦叫了一声。
“干嘛?”
陈景迟:“之前我在房间打电话,你听到了吧?”
谭卿微怔了几秒,反应过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