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森森没想到魏易旋居然会真的会和她聊了起来,这几天下来,他三不五时有空就会在晚上的时候和她讲个电话,有时候是她跟他发牢骚,有的时候他会和她说故事。
鹿森森身为独生女,偶尔也挺希望有个兄弟姊妹,正巧魏易旋是个姊控,鹿森森便也把他当成弟弟,一开始她想魏易旋这人肯定很幼稚而且不务正业,不过幼稚是有一些,而工作吧,看上去是挺认真在赚钱这块的,他居然可以劈哩啪啦地说出曾经做过的工作,而且多是些卖苦力,以时间换金钱的,看着是真是为了赚钱挺努力的。
「你这几天跟那个小朋友看来是很好啊?」
「恩……普普通通吧,他会聊他的事情,我就听听。」
「他是想追你吗?」
鹿森森还笑着呢,电话却突如其来的响了,走到阳台前赶紧和许奕嵐说了句:「他前女友小模欸,眼光应该很高。」
见她衝衝离去,许弈嵐倒是觉得好笑。
「那你干嘛分手啊?」
「没办法啊,她一下子要这个一下子要那个,我哪有那么多钱,只好分手让他去找有钱的哥哥帮她买了。」
「喔……」鹿森森顿了顿,随后又发起了疑惑,「可是青梅足马欸,这样再见面不是挺尷尬的吗?」」
他倒是笑了,「哪对情侣分手了再见不尷尬?」
鹿森森愣了好长一段,一直到听见耳边响起魏易旋的声音,她才回神过来。
「你睡死了喔?」
「你才睡死了,我要睡了啦,晚安。」
「干嘛阿,你生气喔?」
鹿森森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有很想念的人吗?」魏易旋问。
「有。」
「欸你要不要出来聊天?」
「才不要,这么晚了。」
「你老灵魂阿,才十点。」
鹿森森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讨论定时睡眠与美容之间的关联,她说:「就聊一下。」
魏易旋和她约了个咖啡店,鹿森森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魏易旋在柜檯和那个年轻的女店员笑得很是开心。
她支着头对着他们发呆,魏易旋背对着她,没感受到鹿森森那埋怨的眼神,倒是店员看了她一眼,满是曖昧,后来那女店员低身和魏易旋说了个话,鹿森森离得远,但接着魏易旋就向鹿森森看了一眼,转身总算把吧台上那两杯咖啡给拿回来,朝鹿森森走来时,笑得灿烂。
「你还记得来找我啊?」
「吃醋啦?」
鹿森森低头喝了一口黑咖啡,把咖啡放下来时,笑得浅,浅的让人有寒意,她说,「我等等喝完咖啡就走。」
「欸,你这人真开不起玩笑。」
「没办法,谁让你是小屁孩,」鹿森森无谓地耸了肩,「我没法接受小孩对我说这种话。」
「欸,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不是所有年纪比你小,长得比你年轻、比你可爱的--例如我,都是小屁孩阿。」
鹿森森睨了他一眼,他这次只戴着黑色鸭舌帽以及一次性口罩,他把口罩拉到下巴,因为黑色產生的视觉错觉,鹿森森看着他本来就小的脸,似乎又更小了些。
魏易旋好看的双眼皮眼睛眨呀眨,黑色的t恤宽松大件,他两手握在着饮料上的隔热垫,一脸委屈地看着鹿森森,整个人很有宠物狗的气息。
「你看你还喝巧克力呢。」
魏易旋更委屈了,「喝巧克力怎么了,大人不喝巧克力吗?」
「不知道,但我不喝巧克力的。」
魏易旋奴了奴嘴,「小就小唄,反正没几年可以小了。」
也是,鹿森森自己想着,她二十二岁那年在干嘛呢,好像毕了业之后她就环岛去了,累死了,太阳有够大的,走在路上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走不到底了,可是当她看见无际的海岸,遇上和善的旅人……
总归她走过来了,她的回忆多了很多块,虽然她第一年里没考上教师执照,可反正谁第一年就能考上。
「干嘛阿,失神啊?」
鹿森森看着他,他的眼神里仍然有希望,魏易旋望着她的时候,眼里清澈毫无杂质,恍若从未被世俗污染。
「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表演工作。」
「喔……跳舞?你一脸写着我很会跳舞。」
「那你还真会猜,我刚好不跳舞。」
「那应该是打鼓吧?还是你跳火圈?或马戏团的训兽员?」
魏易旋那心里真的傻了,该得怎么乱猜才会往跳火圈里猜,他说,一口无奈的说:「你看看我的脸,你看仔细了吗?」
鹿森森点头,想说也许是训练动物时在脸上划了伤,于是向他凑得近。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
鹿森森摇了摇头,一点疤痕也没留下,她可失望了,还以为要给她说个训练动物时双方剑拔弩张,惊天动地的故事呢。
魏易旋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脸,你都没看见啊?」
鹿森森给白了眼,「所以呢?」
「你怎么就没觉得该往更光鲜亮丽的地方想啊?」
「化妆师?服装设计师?柜哥?」
「那哪里是表演工作?」
鹿森森耸了耸肩,那何尝不是表演工作,她都要觉得国小老师也是表演工作了。
「要不你直接公布答案吧。」
「你这人真没创意。」
「你这人真不乾脆。」
「欸,你听听看这首歌。」他指着咖啡厅内的广播,拨放着一位男歌手的抒情歌曲。
「怎么了吗?」这首歌她知道,最近走在路上很常听见,男声低沉像在呢喃自责,可当副歌响起时却充满了控诉之情,爆发有力,虽然是还称不上红的新人,可是背后的经纪公司规模十足,旗下新人都有获得良好规划,依以往的经验而言,大多数的新人几乎都会获得极大的关注量。
「那你有没有打算往演艺圈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