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柠被段谨竹牵着走了几步，停下身子道：“我没事了，回去吧。”
过年把段谨竹带跑，那些人肯定会生气。
她不要连累段谨竹。
如果婆婆生前的时候她就有这么懂事，婆婆应该会少受很多累。
段谨竹知道段柠是为了自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弯下腰来，抚过段柠微红的眼角，“姐姐，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会处理好的。”
段柠摇摇头，固执道：“不行，你都说了，我是姐姐。”
“可我喜欢任性的姐姐。姐姐，给我个宠你的机会嘛，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少年温热的手指从眼角轻轻带过，勾走泪水。
段柠哭丧着脸道：“我真的很任性吗？我是不是特别不省心给婆婆添了很多麻烦？”
段柠的胸腔又开始抽痛起来，喘不过来气，泪水从红肿的眼眶不断冒出，热的，比段谨竹的手指还热。
“没有，姐姐最乖了。”少年急忙安慰道，手忙脚乱给段柠擦泪水。
“姐姐一直都很乖。”
段柠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鼻腔被堵住只能用嘴呼吸。
段谨竹按了按段柠眼下的皮肤，肿得厉害，手感像装满了水的水袋。
“那个，这个给你们。”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漂亮姐姐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将纸巾放到段谨竹手里，飞快跑开，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给留。
“谢谢。”
“谢谢姐姐。”
段柠将脸埋入段谨竹怀里。
她居然在外面哭成这样，还哭这么久，丢脸死了。段谨竹还一直陪着她。
“擦擦吧，姐姐。”段谨竹抽出纸巾给段柠。
擦干了也还是很狼狈，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段柠刚哭过。
“那个姐姐好温柔，就和婆婆一样。”
提到婆婆，段柠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奔流而出。
段谨竹的心揪着疼，“外婆不会希望你难过的，姐姐。”
段柠点点头，好半天才彻底缓过来。
回到家，饭已经做好。
段岩坐在主位，严肃着脸，锐利的眼睛盯着段柠，“回来得正好，吃饭吧。”
段柠奶奶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几十万到手哪儿还需要在这里待着，成天板着张脸，看我们跟仇人一样。”
段谨竹跟着段柠跑出去在段柠奶奶眼里，那就是段柠带坏了段谨竹。
说完，段柠奶奶变了个脸色，热络得迎了上来，对段谨竹嘘寒问暖：“伢嘞，可冻坏得了，在外面待这么久，喝碗汤暖暖。”
段谨竹避开，面色不悦，“别碰我。”
段岩发怒：“闹什么，大过年的，吃饭。”
这句话看上去是在说所有人，但段岩的眼神一直落在段柠身上，针对谁不言而喻。
“柠柠，过来坐。”周慧拉开椅子，等段柠过去，气氛算是缓和。
婆婆死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段柠没弗了周慧的面子，在周慧身旁坐下，段汐在斜对面。
周慧有身孕，段柠对她怨言再大也不会为难她，孩子是无辜的。
这顿饭比上一顿还不愉快。
段谨竹公然站在段柠这边，算是和段家撕破了脸。
段柠奶奶将怨气都集中在段柠身上。
这个家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段柠来了才有这么多事儿。
段谨竹和她不亲也全怨段柠。
在段岩看来，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过于叛逆了。年纪大了，总是需要个贴心的孩子宠着。
段岩摸摸周慧的肚子，道：“多吃点，你不饿小的也要吃呢。”
周慧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瞧了段柠和段谨竹一眼。
如果段柠能原谅她，如果段谨竹和她亲自些，她不会要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