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姚玉容眉眼弯弯道:“哪里都不一样。”
  ……
  聊完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姚玉容带着凤十六离开了他被软禁的屋子——她准备去看看红药,凤十六也想去看看十二。
  而一出门,他们便见到蓝渊正等在不远处,瞧见他们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凤十六坦坦荡荡,毫无表态,姚玉容却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他们先陪她一起去看红药——她依然住在与蓝锋的婚房里,只见几个半大孩子模样的楠亚族人腰挎弯刀,正护卫在她的门口。
  见自己曾经的少族长与姚玉容、凤十六并肩而来,他们不少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
  但蓝渊用土话朝着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就乖乖的退开了。
  姚玉容一个人走进了屋子里,就见屋内一片昏暗,门窗紧闭。一个人影倒在床上,不言不语,只留给门口一个消瘦的背影。
  她试探的轻声唤道:“红药?”
  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直到她走近了些许,喊了好几声后,床上的人才微微的有了些反应。
  姚玉容已经走到了床边,她伸手想要去碰碰红药的肩膀,对方却猛地一抖:“流烟……你,你是来怪我的吗?”
  “不是的。”
  “可是,可是……”
  “我先说明哦,”姚玉容坐在了床沿,用轻松的语气摸了摸她散落的长发,“我可不是冤魂,而是活人。你没有在想什么傻事吧?”
  她话音刚落,红药就猛地转过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她。
  “真的?你真的没死??”
  “没有。”
  姚玉容无奈的看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摸向了自己的脸颊,脖颈,心脏,还有手腕——大约是在确定心跳和脉搏吧。
  一一测试完毕以后,红药几乎都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她语无伦次道:“可是……可是……悬崖那么高——你明明掉下去了……我……”
  “其实我被悬崖上的一棵树拦住了,昏了一夜,第二天自己很容易的就爬上来了。”姚玉容只能硬扯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虽然很扯淡,但至少比摔进崖底死而复生要来的更有理论性,“或许是运气太好,命不该绝吧。”
  说到这里,不等红药的回答,她便继续道:“我回来以后,听蓝锋说了之后的事情。你……你和十二……”
  一听这话,红药顿时就落下了泪来。“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救了我们?谁要他多管闲事!”
  姚玉容顿了顿:“你……觉得他不好?”
  红药抽着鼻子坐了起来,抹了把眼泪道:“要不是为了任务,谁知道他是谁!”
  “我……”姚玉容犹豫道:“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红药一下子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安道:“你,你喜欢他?”
  “不是……我是觉得,”姚玉容哭笑不得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道:“我是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十二?”
  红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紧张道:“你,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杀掉十二吗?”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
  “没有他就不行吗?”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他……我也很恨他。可是……可是,流烟,除了你之外,我就只有他了……我很恨他,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看着他去死……你明不明白?”
  “红药……”一时之间,姚玉容竟然不知道是该可怜她的世界如此之小,还是该心疼她将他们看得如此之重。
  而见她似乎有所动摇,红药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我不能让他伤害你,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害他……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谁出了事情我都会疯掉的。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弄成现在这种境地呢?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若不是知道,在以为她被十二害死之后,红药有着宁愿与十二一起去死也要为她报仇的烈性,不然只听红药这句话,总有一种好像“你既然没事,那就不要怪他”的偏心感。
  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若是你死我活的,红药一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她谁都不希望出事,想要他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所以哪个占据优势,她就会努力去保护弱势的那一边。此刻她如此恳求姚玉容放过凤十二,姚玉容却知道,若是有一天她落在了凤十二的手上,她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恳求她一样去恳求凤十二。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姚玉容始终无法对红药置之不理。
  可是……她或许会顾虑红药的心情,但如果她被凤十二所逮住,他会顾虑红药的请求吗?
  “……我可以放过他。”终于,姚玉容叹了口气回答道:“可是,他不能再回南秦了。他,还有你,都必须跟我去北梁。我会派人监视他,你也必须要监督好他——若是他再闹出什么事端,就算我可以不计较,谢籍却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
  这种时候,谢籍的身份就非常好用了,她不好态度强硬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谁也不好说什么,反而还更有威慑力。
  果然,一听姚玉容愿意不计较,红药顿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而一听谢籍的名字,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神色畏惧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看好十二的……绝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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