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当然清楚,血色乐园只有一个巫师大人。
一个只存在传说里的巫师还是血色乐园的巫师,后者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他一旦隐藏自己的身份就绝对不会干好事,更不用提薛奕口中说的祭品,安德烈看向血迹亲王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其他亲王第一反应就是带着自己的子嗣远离血迹亲王的位置。
薇诺雅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
“果然您是在怀疑我们之间有内鬼。”薇诺雅低哑的声音想起,随后她又看向了血迹亲王,目光从上到下,不紧不慢的打量这个在她记忆中完全不起眼的角色。
这个时候薇诺雅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一个亲王级领民竟然能用普通与不起眼来形容,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形容词,这下子,薇诺雅更加怀疑了。
血迹亲王一脸愤怒:“你在说什么,不要以为他们喊你一声主教就可以胡说八道,巫师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死去,尸体也被子嗣们吞噬的一干二净,我初拥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千二百多年…”
薛奕看了一会儿,发现血迹亲王,啊,不,是巫师的表演真的毫无破绽,如果不是他的试探真的起效的话,他都认为自己猜错了。
“那请问作为一个实力差不多亲王,你是怎么在我偷袭到面前的时候,立刻就能召唤护盾呢?”薛奕笑眯眯的指出。
血迹亲王十分冷静:“我是术士。”术士作为法系职业,自然可以召唤护盾。
“不不不,我是说,你为什么可以抵挡一位力量层次比你高一等级的黑暗主教的偷袭的。”薛奕手指轻轻摇了摇。
血迹亲王语气一顿,神色难看起来。
“难道你想说,你的术士职业不是黑暗属性的吗?”薛奕轻笑着又补了一刀。
第237章 召唤
血迹亲王已经不再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 脸上重新换了一副轻松无比的笑容,目光充满打量意味的看着薛奕,此时的他, 的确就是巫师,所有看见他一秒反应的人都意识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自认为表演的很好?”巫师饶有兴趣的问道。
薛奕笑眯眯的指了指脚底下的仪式:“因为这个啊。”
“有这个仪式,安德烈又恰到好处的说关于子嗣的困难,还提出能够找其他亲王过来。”
“只要你用这个仪式,你就必须过来,十有八九会在这些亲王当中。”
“唯一的难点就是我们一开始不知道你是哪一位亲王——”薛奕无奈的摊摊手,从雪山顶下来的时候玩家三人就察觉到不对劲,三个里面有两个阴货,还有一个脑子不笨擅长厚黑学的, 三个算来算去发现自己这群人可能被人当成燃料了。
这怎么行?
三人琢磨着怎么也得来下狠的。
薛奕为什么要提出一个十分符合雪山顶环境的要求, 说白了,在安德烈城堡地下也一样,除了效果没那么好, 实在是三人看清楚整个计划的要求, 顺着计划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钓出巫师这条大鱼。
现在看来应该钓出来了。
“你的表演实在很好。”薛奕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一开始我们完全没有找到破绽,只能假装无意露出一个破绽。”
破绽就是一开始的站位,薛奕与高山流水寺庄这三人没有一开始就下雪山顶,而是让薇诺雅这几人, 原因就是想假装完全没来过雪山顶。
只有提出让所有人上祭坛的那个人就必定是巫师。
巫师完全没有自己计划被破坏而生气的迹象, 相反,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们表现很好, 不过你又能拿什么破坏我现在计划呢?”
“现在的血色乐园应该很有趣。”巫师语气轻松, 他愿意与薛奕说这么多话当然不是因为好奇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他只想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从吞噬我血肉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我标记下的祭品了。”巫师开口说道。
其他亲王脸色难看,他们在场的家族血脉,追根溯源都可以顺到当初吞噬巫师血肉的那几人当中。
安德烈脸色难看,他是少数几人没吞噬过的,不过他还有朋友惦记,安德烈看了眼薛奕,目光带着询问。
薛奕十分淡定:“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废话那么久,难道是我话唠?”
“你的那些“祭品”现在应该乖乖沉睡吧”薛奕勾起唇角:“还有你没发现,明明我们一群人这么多,为什么在雪山顶的只有我们三人呢?”
其他人呢?
废话,当然是在下面维持秩序啊。
“真不错,看来我留下的那些小玩意应该没什么用了。”巫师淡然的说道:“这些吸血蝙蝠运气很好。”
巫师说起血色乐园的时候,语气充满了遗憾,态度很是漠然,这是一种长期更强者对于弱者无视的态度。
一个顶级乐园的消亡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随手而为。
“……”其他亲王们即使被巫师以一种说起蝼蚁的姿态说自己是吸血蝙蝠也没有生气,他们十分安静,在树之大陆,弱肉强食才是最正常的,遇见强者,顺从就是第一守则。
“这些话也说完了,作为看穿我计划的奖励,我会让你们伴随这个世界一起坠落深渊。”巫师拿起法杖,语气平常轻松的说话。
亲王们此时已经全部靠近玩家三人组,显然是准备一起对付巫师。
巫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以一种轻笑的姿态道:“难道你想要用这些吸血蝙蝠来对付我?”
薛奕完全没有掉以轻心,即使巫师明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强大的气势,也没有逼人的杀意,像是随便一个生物站在那里,不注意甚至发现不了他,薛奕心还是提了一大截。
特别是巫师说完这句话以后。
薛奕更是笑不出来。
好在,巫师也没有准备听薛奕的回答,而是一种宽松大度的姿态继续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们,那就让他们做出最后一点贡献吧。”
悠扬怪异的语调上升在天空,悬浮,沉溺,巫师手中法杖轻挥,淡淡的黑光从天空中落下,血色乐园亲王们试图躲避这些黑光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光落在身上。
【不———】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响起,随后就是一连串的骨肉扳动的粘稠声音。
薛奕立马看过去,发出叫声的正是实力倒数第二的亲王,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原本血红的眼眸已经变成无意识的苍白。
有了一个开始,之后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变化。
八名亲王,无一例外。
薛奕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控制了意识,从一开始的对付巫师齐齐如同僵尸一般转身,死白的眼睛呆滞的看着他。
显然,现在他们才是被围攻的人。
薛奕僵硬着脸,没有后退,其他两人则十分的默契的来到薛奕身后,高山流水手中长剑一挥,与薛奕寺庄背靠背,一边低声说道:“你的办法有没有用?”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放心好了。”
寺庄就要淡定太多,当然,前提是忽略他手中的漆黑船锚,船锚散发着哀悼与疾病的气息,长长的锁链另一端在寺庄的手中,船锚在地上,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寺庄目光扫过所有亲王的面容,全部都是呆滞的目光,心中叹口气,明白所有亲王都被控制住了,一边问薛奕:“那直播呢?”
“也开好了。”
薛奕低声回了一句。
阅读过客服发送过来的手册之后,薛奕懂得了树之目的使用办法,他与高山流水寺庄的这两段对话也被封闭了。
“这些人我都有办法解决。”薛奕想了想自己之前已经决定好的办法,又扫过不远处所有亲王面容,又回想了下第一次看见他们那强大威势,心中不仅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咳嗽一声,道:“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其他两个玩家面色未变,薛奕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他召唤大招是需要时间前摇的。
“多长时间?”
“10分钟。”薛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腼腆。
高山流水发现自己这次绝对死定了。
“要是我这次死回复活台的话,绝对有你的一份。”高山流水转过头看向薛奕,目光复杂。
一开始三人组并不清楚巫师的技能,只知道十分强大,更不知道对方竟然有控制亲王的技能,以为自己已经尽可能高估对方实力,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下好了,原本自己这方的实力全部叛变到对方一边去了,原本商量好的5分钟直接就翻倍。
高山流水发现他们对付的还不止巫师还有亲王他们。
寺庄也发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薛奕,有些担忧的道:“我们打亲王的话,你到时候可能就没人保护,记得注意一点——”
薛奕点头表示知道,作为宗教人员,同时还是个远程战斗人员,对于面前一看就十分激烈的近战战场,只想表示丑拒。
巴不得让给其他人来表现。
薛奕十分听话的后退一步,闭上眼睛,张开怀抱,手中权杖发出微微的光芒。
【嗡———】
相比巫师咒语更加高昂、轻盈、诡异、乃至污浊的语调响起,渐渐的升到半空,薛奕明明没有动嘴,那悠扬的语调却围绕在他的周围,猩红色长袍底下漆黑的触手渐渐变大,粘稠,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薛奕感受来自自己血脉的召唤,奔腾不息的血液中是数不清的呢喃,那是无数的生物在疯狂的嚎叫、祈祷乃至祭祀,他甚至可以恍惚间看见他们狂热的祭祀场景,他们有的在祭祀人身兽首的雕像,有的在祭祀大树,也有的在祭祀月亮,更多则是在祭祀原始的自然。
薛奕知道,这是来自自己血脉起源的画面,这证明自己血脉的来源就是这些生物祭祀的神灵。
薛奕没有继续沉迷在祭祀的画面中,他再次感受自己血脉,他需要辨认这些呼唤。
【我的孩子,欢迎再次沉迷黑暗。】
【繁殖、生育、血祭、狂欢。】
【………】
恍惚间,薛奕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一次他睁开眼睛,目光一喜,没错,就是这个,他张开了嘴,怪异轻盈的小调出现在他的口中,这些小调与半空中出现的悠扬曲调配合的完美无缺,隐隐约约甚至相铺相成。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轮明月在天边幽幽的发着冷光。
月光照耀在薛奕的脸庞,他的皮肤变得白皙柔软,五官更加俊美神圣,数不清的暗影簇拥在他的四周,每一个暗影都散发怪异恐怖的波动,然而,这些暗影的姿态却十分恭敬,每一个都低下自己的头颅。
“这是黑暗?”巫师第一次看见如此怪异的场景,作为一位活了数不清岁月的老怪物他见过无数的召唤场景,树之大陆实在太广阔了,无数的种族自然就会诞生无数的天才,其中召唤师更是不再少数。
偏偏没有一个如同眼前这般诡异。
巫师只能勉强辨认其是黑暗属性,不,不对,巫师又将这个念头抛弃,不止是黑暗,其中更是隐藏着疯狂与恐怖的生命力,如此违反着他的常识。
巫师目光忍不住停留在簇拥在薛奕四周的暗影,他从中感受到一股未知存在的力量,光是看见他就有种被窥视的毛骨悚然感。
第238章 黑山羊之子
树之目是树之大陆最受欢迎的娱乐, 没有之一。
在这个战斗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大陆上,树之目直播间就是一股清流,树之目来自于虚空母树, 由树网意识体发布,官方, 公正,公平,公开,透明!
每一个种族的领民只要实力达到中级就可以去树网意识体下属的树之目管理处领取属于自己的树之目叶片。
今天,依旧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