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烦躁地正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的陈思明,“哇”一声就哭了出来。陈思明听见哭声,才知道她苏醒了,两步就跑了过来。小妖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陈思明心疼得要死,搂着她拿手在她背上揉着。小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接着嚎啕。像是走失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人,之前的紧张恐惧顷刻崩塌,呼啸而下。
她这是做了一个什么梦啊!
差点儿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到现在身体上下还有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噩梦里那鲜明到历历在目的折磨,她还忍不住浑身发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四肢,果然跟上次一样,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并没有被绳子捆过的痕迹。
“陈思明,这是什么地方?”小妖好容易止住了哭泣,看了一眼病房样的房间,一抽一抽地问道。
陈思明的一张俊脸拧得表情异样,语气极为不满,“医院!你让救护车送来的!说你脱水昏过去了。怎么搞的,还能脱水?!”一边说一边又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给小妖,“慢点儿喝,别着急。”
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一边还在抽噎一边小口地喝着水,陈思明忍不住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紧紧环着,不停地用唇轻碰着她的额头,好像无言的安慰。
“你怎么来了?”小妖刚想起来这个问题,抬头看向他。
“那个高中生给我打的电话!”陈思明脸一黑。
乔风? 对了,她就是和乔风一起去吃的饭。
可是后来呢?她怎么就会晕倒做了那个可怕的噩梦呢?
“那小子说你是在洗手间晕倒的。他给你送到了医院,可是临时有急事得离开,给我打电话叫我来的。”
陈思明接到显示为小妖手机号码的电话时又惊又喜,以为她不生他的气了,他想了一肚子的道歉的话都不用了。
没想到接起来竟然是个男的声音。
“请问,是…是‘怪兽陈’吗?”一个略带试探的年轻声音。
怪兽?陈思明嘴角抽搐了一下,死小妖给他的标签不是“老公”、“帅哥”什么的,反而是这个?她以为她是奥特曼吗?
“你是谁?”陈思明的语气很不好。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小妖的手机给他打电话,想起来就气不顺!
“我是跟她一起参加培训的同期学员,我叫joey,或者中文名字叫乔风。”
joey?!那不是那个嫩瓜高中生吗?怎么?还打电话来跟老子炫耀?!找死!
陈思明刚想吼,对面一句话就让他顿住,“麻烦你来一下医院吧。”
小妖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地址?”陈思明抓起车钥匙,二话不说就冲出了门。
到了医院,才知道她是因为脱水导致了昏迷。
他们的活动都是室内的,又不是在跑马拉松的现场特训。脱的哪门子水?!
陈思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小妖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这个死丫头,才几天没见着,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是不是又瘦了?他刚一伸手去触摸小妖的脸,就看她猛地哆嗦了下,长睫下还掩着一滴未干的泪珠。再看她的鬓发,都湿透了,就是因为这个脱水的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到底怎么回事?”陈思明声音闷闷的问她。
小妖却摇了摇头。她也闹不清楚这一次一次的离奇噩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说脱水是由体液流失引起的,据说她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全身跟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汗水、泪水还有别的不知道什么水,看得急救的人员目瞪口呆。
“你别走行不行?”小妖直接把头扎进了陈思明的肩窝里,软软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
还在紧紧搂着她的男人,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他捧起她的脸,接着眸色一深,照着她的唇就深深地吻了下去。因为缺水有些干涩的唇瓣在他的舔舐和吸吮下,逐渐恢复了生机,在她苍白的脸上添了一抹靡靡娇红。
陈思明放开小妖的双唇,又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间,心疼得厉害,“我不走,哪也不去。”说着更紧地抱住小妖。
他就这么抱着她,也不说话,也不起身,只是用心跳和体温告诉他:他在,一直在。
渐渐的,怀里的少女呼吸平稳起来,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一些 。
她,睡着了。
陈思明低下头看了他一眼,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平,盖好被子。
他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不管这次是怎么回事,从今天起,他决不能让小妖再受到什么伤害。
街角一间不起眼的小卖部,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瘦高身影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饮料,拿到柜台结账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质问,“你不是说那个药是无害的吗?!”
对方头也没有偏一下,一边若无其事地收银、找钱,一边低声回应,“无害不等于没有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