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近日子很爽？」奉挑着眉，问眼前这个吃了好吃的还不擦嘴的样子，深怕大家不知道他饱餐一顿，但小毕在人前都会收起这种表情。
「太爽了。」小毕豪放地说道：「陛下要不要随便按个罪状再延个罚期？」
「我没治过神经病，需不需要当第一个？」奉一脸看疯子地望着小毕，「我记得我是罚你，不是赏你。」
小毕笑嘻嘻地解释了之后每一天的惩罚都怎么过的。奉也是叹为观止，到底怎么有人能把惩罚弄得彷彿嗑药到失神。
奉思考了下，问道：「翡扬平时对你如何？」
小毕顺着奉的话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突兀，好像被翡扬避着。
奉看着小毕逐渐发白的脸色，哼笑了声，「继续不管的话，翡扬会被你弄坏的。」
小毕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奉的办公室的，他走回梓丁宫时看见翡扬在看书，他便由后头抱住翡扬。
翡扬愣得回头，见到是小毕后略感不自在，「怎么了？」
「翡扬，陪我出门，好吗？陛下准了。」小毕偷偷吸了一口翡扬的颈子。
有奉准许，翡扬自然同意，只是还是问道：「去哪？」
「约会。」小毕自从跟翡扬坦承过后，再也没特别隐瞒自己的感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偶尔会这样撩拨一下翡扬的心弦。
翡扬愣了愣，轻应了声，耳尖有些红，「嗯⋯⋯」
两人在街上逛着，小毕走在翡扬身边，手的小拇指勾着，轻轻划过翡扬的小指，接着大胆地勾上。
翡扬的身形微微一顿却没有抽出手。
小毕更加肆无忌惮地用手掌握住了翡扬的手，笑道：「翡扬，我喜欢你。」
「你⋯⋯」翡扬的眼神有些飘忽，完全不敢看向小毕，「你喜欢我什么⋯⋯我、我不值得你喜欢⋯⋯」
「嗯⋯⋯不知道。」小毕直白地细数，「闷骚、不近人情、死板、冷淡⋯⋯」
「⋯⋯」翡扬听着在小毕眼里满是缺点的自己，他愈发迷惘小毕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不过值不值得我是知道的。」小毕绕到翡扬跟前，笑瞇着眼，拨着翡扬的瀏海，「就算别人觉得不值得，就算你自己也觉得不值得，只要我觉得值得就行了。」
小毕说着又背过身去，小声呢喃道：「⋯⋯我才不值得你烦恼。」
「嗯？你说了什么？」翡扬依稀听见小毕说了什么，但正好一阵风，什么也没听到。
「我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小毕笑着回头。
翡扬看着过于刺眼的笑容，啟唇动了几下，又垂下眼帘，「嗯⋯⋯」
「咦？你真的同意了？」小毕凑近了翡扬的脸，满脸写着讶异，浅蓝的眼大睁着。
翡扬十分不自在地别开脸，再次小声地应了声，「嗯⋯⋯」
小毕原本拨着翡扬瀏海的手摸上翡扬的耳朵，笑着揉捏了下，「我等你想好了再收答案。」
翡扬讶异地看着小毕的眼睛，小毕的眼温柔似水，没有任何着急，彷彿他根本没有多强烈的情感，然而小毕把他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小毕看着垂下的眼帘，睫羽遮住了翡扬深邃的蓝眼，薄唇看上去有些乾涩，小毕忍不住想亲一亲，「可以吻你吗？」
然而小毕只是随口问的，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不等翡扬回答就亲了上去。
翡扬吓得想退，但手被小毕握在手中，小毕的另一手还放在他的耳边，根本无处可退。
两唇相贴，翡扬愣愣地想着，小毕的唇很柔软。
小毕并没有太深入，浅嚐即止，只是在离开时用舌润泽翡扬乾涩的唇。
翡扬感到触电般的惊颤，他真该去让宵大人拿魔法电一下，看是不是真是这种滋味。
酥麻。
小毕一脸无害地凑近翡扬的耳边，用着气音说道：「剩下的等听完你的答覆再继续。」
翡扬抖了一下，回过神时，小毕已经退开，笑道：「在你答覆前我不会再抱你了，谢谢你任由我胡闹。」
翡扬觉得脸颊十分火热，他明明见过很多调情的场面，明明有许多人在他耳边说过情话，从他相信到不相信，他已经听过太多，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心脏要不受控地跳出胸腔。
翡扬觉得该去见一见陛下，问一问调教师怎样才能碰奴隶，怎样才能证明他没有半点污辱小毕的意思。他几乎想要马上应下小毕，同时又害怕着当小毕知道他那些卑劣的姿态，会离他远远的吧。
翡扬跑去见了奉，这是从他强暴小毕后第一次私下去见奉，其他时候他都找尽藉口推了，或让别的调教师带话。他自觉愧对奉，也担心奉还没原谅他，那去了肯定自讨苦吃。
「你终于记得要来见我了？」奉难得停下手边工作，抬眼看向翡扬，「来做什么？」
「⋯⋯向您求一人。」翡扬垂着头，不敢看向奉，他觉得奉会勃然大怒，就连那些惩罚小毕时多干的事他都不敢报上去。因为他心虚。
奉饶富兴致地将脖子往前伸了点，「谁？」
「⋯⋯小毕。」翡扬吞了唾沫润了有些乾涩的喉咙。
奉突然笑了起来，「你们真有趣，都跟我说同样的话。我还能说不行吗？但是⋯⋯」
翡扬原本正有些惊讶奉这么容易答应，也没多拿之前的事为难他，正有些微欣喜时，听到即将而来的但书，心跟着一沉。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小毕与你想像中的不一样，你今日所求还是这么认真吗？」奉訕笑着，又挥了挥手，「只是随便提的，别放在心上。」
翡扬不懂奉怎么突然这么问，但奉都要他不要放在心上了便没有多想。翡扬还想帮小毕求一下能不能撤掉惩罚，便开口问道：「您能撤了小毕的惩罚吗？是⋯⋯是我⋯⋯」
奉哼笑了声，「我说过你可以代替他。」
「⋯⋯他不肯。求您撤了。」翡扬曾经试过硬是要代替小毕，小毕便心硬地说要自己来，最后翡扬怕了小毕有些生气的样子便妥协了，毕竟平时温和的人生气挺可怕的。
「是吗？」奉扬起嘴角，「但我听说，有人不是给他安慰骑了上去，好像看他也没多痛苦。」
翡扬受到惊吓地睁大着眼，只有可能是小毕自己对奉讲的，不知道这算不算偷偷被小毕卖了。想起惩罚时的事，翡扬觉得脸热得像是被搧了一巴掌，但他还是做出身为调教师不该有的行为。
「我⋯⋯对不起⋯⋯」翡扬突然向奉弯腰道歉。
奉安静了一会儿说道：「不用跟我道歉，你只要记好，今天你跟我求了什么。」
「铭记于心。」翡扬没抬起头，又说道：「请您撤了惩罚。」
奉像是被烦怕了，赶紧挥手把人赶走了，「撤，你也下去，烦死了。」
「谢陛下。」翡扬谢过奉便退下了。他觉得奉太好说话了点，但细思起来，其实奉真正生气的对象恐怕是自己。如今他来求，而小毕也没对他生气甚至从来不让他代替，这大概才是奉撤掉惩罚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