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是怎么想的,宁然是不会知道的。
  因为她此刻就在银镯空间里,随着詹姆带着银镯一路奔向禁地,也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黎明时分,天际还是黑沉沉的,格外有压迫感。
  詹姆携着满身寒意,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交班前的时间。
  此刻,禁地周围的守卫大大减少了一半。
  詹姆想了想,躲在暗处,先是拿出了宁然那副地形图。
  一看,上面禁地的位置周围果然标注着暗卫的位置,有几个,都是詹姆想不到的那种。
  詹姆不禁更加咂舌,奇怪宁然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幅地形图。
  要知道,有关禁地的情况,就是他都不清楚,宁然才来禁地多久,怎么可能会清楚呢?
  詹姆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一处没有人注意的盲点,然后就如宁然所说,翻出银镯来,将其扔进那堵高高的黑墙之内。
  做完这个,不远处,接班的守卫们姗姗来迟,终于到了。
  詹姆便连忙躲了起来,将地形图卷起来踹进怀里,寻了个安全的时机再离开。
  走了没多远,詹姆忽然想起来,宁然说只要她不在就能看了,就顺手将宁然给他的那封信纸给翻了出来。
  其实,不仅是古丽,詹姆也很好奇宁然到底是想做什么,又为什么那么肯定能救出人来,还说什么她能不能成功,就看他们在外面做的这些事。
  带着这样的心思,詹姆边走,边迅速拆开信纸。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詹姆就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目露惊骇。
  宁然她竟然……竟然……
  詹姆陷入巨大的震惊中。
  可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忽然听见身后突然多出些脚步声来。
  詹姆多年养成的警惕性令他瞬间将信纸折起来放进口袋来,猛的转过身去看看到底是谁。
  不看还好,一看……詹姆脸色彻底变了,差点当场给跪倒。
  说话都要不利索了。
  “大……大当家……您怎么……”
  ……
  与此同时。
  在银镯被扔进黑墙的那一瞬间,银镯空间里的宁然注意到这是一片空旷的空地,没有人,就立即从空间里闪出来,极稳又无声的落地,在银镯掉下来的时候及时将银镯带回手腕上,然后猫着腰走到一边的角落里。
  打眼一看,她身后是那又高又厚实的黑墙,面前五步外也是一堵高高的墙面,看上去还是同她身后黑墙一样的金属材质。
  宁然回想了下詹姆走过来时的方位,简单判断清楚,便立即猫着腰转身朝不远处轻手轻脚的走去。
  没走多远,宁然忽然看到几步外的墙面那里有一扇小门。
  宁然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但是,不过片刻,她又立刻折返回来。
  原因无他,前面大约五十米外,就是禁地入口,那里的守卫力量及人数已经恢复正常。
  宁然要是选择从那里进,无疑是站出来给他们当活的枪把子,分分钟被打成个筛子。
  但宁然也不相信这扇小门能进,于是又往相反的方向摸去。
  得到的结果是——她直接围着这禁地绕了一圈,还是又回到禁地入口了。
  没办法,宁然只能折返回发现的小门位置。
  站在那扇门外,宁然看了眼,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然而,目前来看,这似乎是她唯一能进去的办法了,即便这扇小门出现的很可疑。
  尤其这扇小门从门外还没上锁。
  思虑再三,宁然心一横,从空间里取出个手电筒。
  她先是手触摸上去,试试能不能推开,在发现确实能推开后,宁然一咬牙,猛的将门推开一条能容她进去的小缝,迅速闪身进去。
  进去之后,宁然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她心里警惕顿起,迅速将门关上的同时,留神听取身后的动静。
  黑暗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寂静的甚至有点诡异。
  宁然脑神经随之紧绷起来,靠在门边上,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生怕黑暗里有什么不熟悉的生物。
  大约过去一分钟,宁然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
  她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个活物。
  宁然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电筒。
  光亮乍现的那刻,宁然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缓了会儿才睁开。
  她打着手电筒照了下这个房间,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挺小的,四四方方的储物间,只是很杂乱,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进来过了,空气里都弥漫着灰尘,呛得人鼻子有些难受。
  但宁然不信这只是个简单的储物间。
  她反手将门栓插上,然后打着手电筒在这间储物间开始翻找起来。
  除了有门的这一面墙,其他三面墙前都有一个巨大的柜子,而且还蒙上了黑布,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医疗器械,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十分的破旧。
  宁然一不留神,踢到了地面上一个听诊器。
  低头一看,宁然认得那听诊器,是十几年前的样式。
  她微微皱眉,搜寻一番无果后,直接上前,手抓住黑布的一边,用力一扯。
  霎时间,黑布上积聚的灰尘纷纷扬扬,呛得宁然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感觉自己气管里都吸进去一大堆灰尘了。
  她直接灌了自己一整杯灵泉水,这才好了不少。
  平复下来后,宁然抬眼看过去。
  看清楚的刹那,宁然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她手电筒照到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用福尔马林液体泡着的标本。
  不但是个标本,还是个人头!
  一个正睁大眼睛,直愣愣与她对视上的,青白色的人头!
  若只是人头,也便罢了,关键是那人头长相非常的诡异,脸上只有一只眼睛,本该长着另一只眼睛的地方却是一张嘴唇,下面是只有一个黑漆漆鼻孔的鼻子,然后就没了。
  黑暗里,莹莹的手电筒光照到上面,更显诡谲与惨淡。
  再往旁边一看,入目三个都有五层的大柜架上,摆放的全是是类似的人体标本,有人的四肢,人的躯干,或是人的内脏与人的器官,形状各异。
  大概唯一一点相同的是,它们都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畸形变化,观之可怖狰狞。
  宁然毫不怀疑,若是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在这儿,能被一眼就吓到昏厥休克。
  宁然亦是心底攀上一股令她头皮发麻的冷寒。
  她知道了。
  这些一定是人体实验曾经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