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一听,这大牛也还挺有骨气,被人逼上门了,竟然还敢主动叫阵,也许是有所依仗,毕竟养尸一脉,素以奇诡著称,不知道萧冷秋会怎么应对。
萧冷秋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冷冷的来了一句:“你真的想让我进去吗?尸分金银铜铁,你所养的也仅仅是铁尸而已,而且养尸人的极限也就是双尸,你为了救你妻儿,已经舍弃了之前所养铁尸,我进去了,你又拿什么跟我斗?真的准备用你那尚未成型的妻儿吗?”
“徐子牛,我知道你本性不恶,所以才和你好言相商,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风雪眼中藏有一颗六芒神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六门,而你作为镇守风雪眼的传人,已经成了六门众人的目标,就算我不来,也会有别人来。”
“我来你还能留条命,要是赫连春水来了,你觉得他会不会留你活口?你活着,万一再将风雪眼所在告诉别人怎么办?聪明的话,你最好将风雪眼所在,告诉每一个来找你的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安全。”
屋里那大牛道:“我要是不说呢?”
萧冷秋脸上的神色又冷峻了几分,叹息了一声道:“你挺不住的,我就有几十种方法可以令你说出来,就算你骨头再硬,只要你是个人,就一定会有缺点,起码你妻儿的尸首,就是你的弱点所在,就算我不对你动手,你觉得你能撑到几时?”
屋里那大牛沉默了起来,萧冷秋说的对,之前他能保守住这个秘密,是因为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六门中人都知道他了,又有六芒神珠的诱惑,自己肯定是保不住的。
过了半晌,那大牛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萧冷秋一摇头道:“不能!那孩子的事没得商量,你也是做父母的人,将心比心,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而且,这里你没法住了,如果你愿意,金陵有为楼,随时欢迎你。”
“有为楼和遗老阁就在一起,相信遗老阁里的老人之中,有比你厉害数倍的养尸高手,他们一定很愿意帮你!但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天道有定,生死有命,任你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改了生死,你也是养尸人,应该明白的。”
又沉默半晌,那大牛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感谢你的指点,我这就离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为楼我并不想去,我是养尸人,又何尝不知道人死如灯灭,就算还魂还阳,也不是我原来的妻儿了,我只是想寻求一点心理慰藉罢了。”
“你这一说,我心灰意冷,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回头路,孩子的事,我会妥善处理,然后我会带着妻儿的尸首离开,我还是会将她们炼成铁尸,永远陪在我身边。”
“至于风雪眼的所在,我也可以告诉你,就在中州古堡之内,进入古堡,古堡中心有一座塔楼,塔楼中有一个梯子,可以直接进入风雪眼。”
“不过,年轻人,别说我没告诉你,那里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去的地方,风雪眼就不该存在与这个世界上,那里原本就是地狱,几百年前被摧毁后,经过几百年的生养,现在更是恶魔的天堂。”
“我的父亲、哥哥,都因为忍受不了诱惑,进了风雪眼,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不要以为我的本事不行,我们徐家就真的不行,徐家能够镇守风雪眼十数代人,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因为我生性愚钝,所学养尸术,不及父兄十分之一,苦修数十年,也仅仅养得成铁尸而已,我兄长未进风雪眼时,就已经了养了金银双尸,我父亲更是双金尸,可一样都是有去无回。”
“年轻人,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是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掂量,区区一个六芒神珠,不惜付出性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萧冷秋的眼神中又升起一丝雾气,淡淡的说道:“对我来说,值得!我要六芒神珠,并不是因为我贪图它,而是因为我一个兄弟,体内曾藏有六芒神珠,可现在生死不知,我想去找那六芒神珠,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六芒神珠上,寻到我那兄弟的下落。”
杨子一听,顿时眼圈一热,是了!萧冷秋从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尸体,绝不会相信自己真的死了,但又无从寻找,所以才会想从六芒神珠这一方面着手。
当下再也忍不住心头激动,杨子直接一闪身跳了出来,扬声喊道:“秋、龙!我还活着,我出来了!”
他这猛的一下跳出来,却将两人吓了一跳,一时脸上全是惊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萧冷秋和金玉龙无数次梦见过杨子活生生的归来,可真的当杨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两人反倒不敢相信了。
随即金玉珠也跳了出来,对着金玉龙喊道:“哥,是真的,我们没死,我们活着回来了!”
金玉珠这句话,终于使金玉龙回过了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一米八几铁塔般的汉子,哭的呜哩哇啦的,一边哭一边冲金玉珠就过去了,到了近前,一把将金玉珠抱在怀中,哭着道:“玉珠你没骗我吧?你们真的没死吗?哥这几年每天每夜都在悔恨,悔不该带你涉险,恨自己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你这次回来,再也不许吓哥了!”
金玉珠也双目流泪,兄妹情深,自然流露,哭泣道:“没骗你!真没骗你!我们没死,我们活着回来了!”
杨子也忍不住热泪长流,走到金玉龙身边,拍了拍金玉龙的肩头,含泪笑道:“我们回来了是好事,你哭个什么劲!”
金玉龙一一伸手将杨子也揽进怀里,依旧嚎啕大哭不止,萧冷秋眼圈也红了,但没有流泪,缓缓走了过来,伸手搭在杨子的肩头上,淡淡的来了一句:“兄弟,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