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色变的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录音室里,这是我第三遍唱起这首歌。
从前慢是我的爱歌,是一首很有调调的中国歌曲,虽然在这个时代我对所谓复杂的两岸关係没有过多的见解,但我还是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如果我有朝一日为了筑梦而前往对岸也没有什么不好。
上礼拜唱的时候徐巧萤说我的感情不够,不到位。
徐巧萤是我的小学同学,是标准的富二代,很喜欢音乐的他,父母给了他一间属于他自己的录音室,可以作词,作曲,甚至是混音,实在是标准的有钱就是任性。
隔着一片玻璃墙外的他露出满意的神情。
我拔下耳机走出去,他朝我走来,兴奋的说:「你昨天回去国小跟夏子杰怎么了?怎么过一个礼拜可以差这么多?」
「什么鬼啊?」我试图用胡扯瞎扯来逃避话题,但他并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我把让我困惑的那个女生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听完脸色微微一变,道:「慕渝,你是不是爱上这夏子杰了?」
「怎么可能,拜託,今天就算是我哥旁边有一个很正的女生我也会吃醋。」我眉头微微一皱,果然人类最复杂的,就感情这种东西了,学学我家小笨狗当隻视撒骄讨摸为王道的狗该有多好?
我很快的带开话题开始和他讨论音乐,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晚上。
我才体会到何谓好景不常。
高贵孕妇回来家里学做菜。
高贵孕妇是我的大姊,转眼间他也已经三十岁了,今年五十岁的妈妈对于他要变成外婆也深深表示无法接受,我也不想当阿姨啊!我才十四岁!十四岁!
「啊我忘记放奶油了!」
「妈咪啊我的鱼怎么办啦!」
晚上,厨房传来阵阵惨叫。
如果走近,就会看见一个挺着肚子的高贵孕妇,在厨房大呼小叫,妈妈则是白眼白到外太空差点翻不回来。
毕竟生了四个孩子,很清楚孕妇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便由他这样大呼小叫了。
「姐夫,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可爱的表妹剥了一瓣橘子,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姐夫。
「好啊谢谢。」姊夫笑道。
「姐夫喔你很糟糕欸,你怎么可以雇用童工?」我手上握着半颗橘子,满脸坏笑。
「你这样母汤喔,慕渝都要比你高了。」说话的人是小舅子,也是一个充满幽默气氛的人,语气充满戏謔,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倒反修辞吗?
到底乾我屁事?我何时加入你们的纷争了?
「哎呀你们这群人,真的是够爱说的,吃东西,吵死了。」阿嬤从房里走出来,虽然是嫌弃的语气,但我知道他心里却觉得这样很好,很温暖的感觉。
我们都喜欢这样子一家和乐融融,打打闹闹的。
晚餐时间。
「欸你的蛋滚下去了啦!」表妹发出指着地上的水煮蛋,发出惊呼,引来大家的目光。
表弟一直都是个蛋王,今天刚好又是表妹生日,生日的时候总会煮一盘水煮蛋,于是自古以来都不意外的会被表弟一扫而空。
「喔靠腰喔不早说!」表弟赶紧吹着自己的水煮蛋,爆了一句粗口。
唉……没救了他们。
礼拜天的晚上总是特别的厌世。
不想上学,不想考试。
指针指向八,我坐在床上,跟自己的讲义奋斗。
「喔靠。」果然好景不常,上帝似乎没有要我认真唸书的意愿。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之一,一定要有红笔画到被子上,红红的一条线,比月经沾到床舖还让人鬱闷跟刺眼。
「到底要怎么清啊?怎么理化老师都没有教我……」我在心里抱怨着理化老师,脑海中浮起小苏打粉之类的东西,却想不起它的作用。
以前妈妈总说小时不读书长大当记者,难道理化不学好长大干蠢事吗?
不是吧?
救命啊!老妈最近脾气可没有很好,联络簿还夹着一张不及格的英文考卷……
虽然说华盛顿的故事入人心,但多数人还是选择当作没发生,我也不例外。
我拿起手机,打开通讯软体,打了一行字:「子珊姐姐,明天拜託你了。」
廖子姍,是擅长偽造签名的高手,对于常常忘东忘西的我来说,无非就是最好的良药和朋友,有着号称一米六八的身材,还有学霸的脸孔,总让我很羡慕。
不是有句话说,眾里寻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那,我的身高呢?怎么依然是个一五六的小矮人啊……
都这样啊!古人话都这样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