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铮回到会里,一来一去半个多小时。
他让人把货卸了,装进另一辆车,按照原计划做准备。
二条没了就换人,这趟货无论如何都要送出去,否则姓罗的不会善罢甘休,锐铮会难免惹上麻烦。
刚步入正厅,他的思绪就被女孩的喊叫求救声打断。
“救命!你放开!放开我!滚开啊——”
?!
他抬眼,就看到瓜皮狞笑着扑上他的座椅,把小姑娘围在里面,丑态毕露。
他气血上涌,来不及思考,抬手就给了瓜皮一枪,子弹直直钻入后颈,鲜血迸射。
瓜皮身子一歪,倒了。
白铮快跑几步冲上去,拎着后颈把尸体丢开,朝惊魂未定的小姑娘伸出手,眼中闪过一分愧疚痛惜,“别怕,没事了。”
苏南煜还有点懵懵的,盯着面前男人布满枪茧的手,试探着握住指尖,随后突然将身体全部的重量压过去,抱住对方的肩膀,哭得断断续续梨花带雨。
“你怎么……怎么才回来……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
白铮沉默着,轻拍她的后背,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因为他纵容这种事发生,倘若不是她,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视而不见。
江宁市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他们都背负罪恶,该为了做过的事偿还,以生命为代价。
除了她。
白铮不会安慰人,也不认为小丫头需要这个,等她哭声停了,才道:“有人盯上这里了,我不能送你回去,否则是害你。”
顾泽在桥东闹了一通,想必是知道“柠檬冰”在他手里,只是没找到。
如果他和苏渝一起出现,无疑是让她做了活靶子,瑾帆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一个和外部人员沾亲带故的小姑娘算什么。
“那怎么办,我留下?”她语气很不满,扬了扬下巴,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摆明了在强打精神。
“不能留下,我凌晨去送货,你跟着我。”
白铮一番权衡,终于做出决定。
他原本打算让人陪她待在这里,瓜皮的事提醒他了,锐铮会对她而言并不安全。
诚然,姓罗的也不是好相与的,可至少他能护住她。
他的每一步考量,都完美落入苏南煜的算计之中。
“我?”
她不乐意似的,“去哪儿,有得玩吗?一来一回要很久吧,我怎么请假?”
“不清楚,不用请假,你是被我抓走的。”
他抬手,想要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手腕悬停在半空,最终没碰到她就先垂下去,“去我房间,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上路后没有机会休息。”
“你这就替我决定好了?”
她甩了甩马尾,“行,谁让我倒霉被你抓了呢,带路。”
白铮房间的装修布置十分普通,像老式居民住宅,没有多余的装饰,衣物日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她冲了澡,裹着浴巾探出头,见白铮很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阵莫名,“我从你柜子里拿衣服穿?”
“可以。”
她挑了件睡衣换上,还行,没多大,白铮一米八说起来唬人,也就比她高五厘米。
她走出来,白铮站起身,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你、你先别躺下,我没换床单被罩……”
“晚了。”
她往后一仰跌在床上,眯着眼蹭了蹭,“你不一起?”
“你睡,我换个房间。”
“不行。”
她一下子坐起来,“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不会,我的房间,他们不敢 ”
“你不在他们就敢了!”她气急,挽留道:“你别走。”
白铮拗不过她,何况她的担心有道理。
他可以在椅子上坐半宿,不过小姑娘的毫无防备实在让他担心,他决定吓吓她。
于是他当着她的面翻身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
“我叫你留在屋子里陪我,没说要你到床上陪。”
白铮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仍然摆着一张冷脸:“我的床,我不能睡?”
幼稚的把戏。
苏南煜一眼看穿,偏偏不想遂了白铮的意,她轻哼一声,贴着男人躺下,还亲昵地枕上他的肩膀,语气甜蜜又危险。
“你不会觉得,我要大喊大叫让你离开,被你制住,再听你一通教训吧?”
“有能耐你就强迫我,没本事就乖乖听我的话,你知道我的性格。”
“……”
白铮甘拜下风。
“你想怎么样?”
她指了指床边,“坐那儿,离远点,我有话问你。”
“这一趟朝哪个方向去,做哪门子生意?我好歹也算半个内行人,知道有多危险,你不说清楚,我得罪人怎么办?”
白铮倒真没有防着她的意思,颔首道:“送货,是死物,往临淮走,接头地点等对方的信儿。。
这些她早就一清二楚了,继续问。
“‘对方’是什么人,你在给他打工?”
白铮揉着眉心,“你非要知道?”
他无所谓苏渝会不会出卖他,在那之前,他能将事情了结。
他是怕小姑娘引火烧身。
算了。
“罗澹,你听说过吗?”
“……谁?”
苏南煜演了一晚上的戏,唯有这一刻的神情发自内心不加掩饰。
她当然听说过。
那人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到他老子那辈改做珠宝,现在罗家就剩他一个,是有名的收藏家,以及——
慈善家。
她惊讶过后,立即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下只剩一个问题。
罗澹要那么多女孩,究竟要做什么?
她起初以为,是用于提供特殊的性服务,毕竟是按照长相分级出价。
可对方是罗澹,他们罗家卖掉门口的一块砖,都比这赚得多吧?
“苏渝,到此为止,以上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
“休息吧。”
她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地养精蓄锐。
重头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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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咳咳)大家……(咳咳)一定要……(咳咳)注意防护(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