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南妃皱眉,细细的瞧着,将皇帝前胸后背,都瞧了个遍,“哪有伤痕?这不还是跟走之前我检查过的一样,你到底伤着哪儿了?”
皇帝想了想,“伤着心了!”
南妃赫然回过神,快速退后两步,“你在骗我?”
“是谁先动的手?”皇帝理直气壮的问。
瞧着地上的衣衫,南妃眨了眨眼睛,“衣服先动的手……”
皇帝呵笑两声,“没良心的女人,扒完了就不承认!”
“我……你回来还没见着小岫吧?我去把他抱来,长大了好多,越看越漂亮,肤色白皙,就跟粉团捏的一般!”南妃抬步就走。
“回来!”皇帝一声低喝,“我怎么办?”
南妃扯了扯唇角,“大不了帮你穿回去。”
皇帝想了想,“来,穿!”
穿是不可能穿的,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兔子送上门,老虎岂有不吃的道理。
“我要当贵妃。”
“皇后给你当?”
“我要当贵妃!”
“后宫让你做主。”
“我要当贵妃!”
“……”
皇帝一声长叹,这没出息的女人……
既然皇帝回来了,韩不宿自然是要走的,飞檐走壁,悄无声息,这点宫墙根本不在话下。
茂密的林子里,韩不宿孤身一人往前走,她大概是护族最不守本分的少主,总是一门心思往外跑,在外头救这个救那个,从来不求回报。
回护族的路,她走了没有数千遍也有数百遍,闭着眼睛都能回家。
左不过今儿这林子里,好似有些不太一样,眉心微蹙,韩不宿环顾四周,锐利的眸快速扫过周遭,似乎是有什么跟着?是人?是兽?
按理说不太可能,附近都有护族的阵法保护,兽类根本不可能靠近此处。
“什么人?”她厉声冷喝。
无人应答。
“谁?”这是自己的地盘,韩不宿岂会怕了那些狗东西,“敢跟踪我,真是活腻歪了!”
然则这话刚说完,她便意识到了不太对。
身子好似便得僵硬,隐藏在深处的某种力量,与她体内的凤凰蛊生出了相抗之力,而且这股力量愈发强大,以至于凤凰蛊在她体内不断的游走。
脚下一软,韩不宿瘫跪在地。
恍惚间,好似有什么熟悉的气息飘来。按理说凤凰蛊不惧任何毒物,但不知为何,她却忽然倒在了地上,压根动弹不得。
有模糊的身影快速行来,俄而,身上微凉,继而钝痛。
一个……
两个……
三个……
韩不宿神情恍惚,到了最后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脑子里拢了一片乌云,将什么都遮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见,只剩下某些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在她耳畔响起。
后来发生什么事,她全然不知!
陆如镜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韩天命,他亲眼看到韩天命收功时,虚弱的扶着树,紧捂着心口位置,好似明白了什么,“千面,我们走。”
“大哥,这……”千面站在树后,少年人虽然偷鸡摸狗,素来也没干过什么好事,但是这种糟践人的事,他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好歹是个姑娘家!”
“那是护族的少主!”陆如镜轻哼,“或者,你想跟韩老二对着干?他那本事,你敢过去搭把手试试!”
千面咬咬牙,没敢动弹。
今儿谁敢帮韩不宿,谁就是韩天命的敌人。
“只是个教训,没有要她性命。”陆如镜轻轻拍着千面的肩膀,“你就当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韩老二不是给了你一本医术吗?好好学着点,来日就不必当什么梁上君子了!当个好大夫,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千面微微抚上腰间,那本书还在,只是若他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宁可不要当什么大夫,至少心里不会这般膈应,如此堵得慌。
“走吧!”陆如镜抬步离开。
那帮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开,笑声传出去甚远。
确定韩天命和陆如镜已经离开,千面找个借口悄悄转回来,瞧着地上的碎衣裳,终是心生不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昏迷的韩不宿身上。
第219章 吐血了
只是千面没想到,自那一夜之后,韩不宿竟然失了踪。
护族的人一直在找她,但始终未能找到。
千面也悄悄的去找过,可惜也没有结果,那一片他反反复复的找了好几遍,韩不宿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于韩不宿的流言蜚语开始蔓延,千面心内惶恐,生怕韩不宿会想不开,奈何又没有任何法子。
“千面,你最近在干什么?为何总不见着你人影?”韩天命站在檐下。
千面正打算出去,继续找找韩不宿的下落,没注意到韩天命就在檐下站着,旋即心神一怔,“二、二哥,你今儿怎么没出去?”
“问你话,回答!”韩天命面无表情。
“你送我的医术,我看得起劲,想着找人试试。所以就去各大医馆里溜圈,总归要多练练才好!”千面随便寻了个理由,“二哥,你怎么了?怀疑我干坏事?你知道的,我有贼心,没贼胆!”
韩天命长长吐出一口气,拂袖间有一白光射出。
千面眼疾手快,当即捏住,竟是揉成团的一张纸。
只听得韩天命吩咐道,“你马上去一趟护族,把这个交给族长。”
“你为何不自己去?”千面不解,“这是什么?”
“废话少说,让你去就去!”韩天命环顾四周,“大哥呢?”
千面摇摇头,紧了紧手中的纸团,“一大早就没见着人影,他同你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那我先走了。”
韩天命点头。
走到半道的时候,千面悄悄的拆开了纸团,可里头好似写着什么阵法的名字,阵上有一个小红点,其他的并无任何异常。
千面自然是看不懂,“难怪韩老二不设防……”
看不懂,自然看了也无妨。
千面脚程快,经常进出护族,给韩天命送信,是以他的出现并不会引起族人的怀疑,而且护族对其颇为信任,自然不会疑心他的用意。
只是千面打死都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封信,断送了韩不宿一生。
护族的人,是在护族自己的阵中找到的韩不宿,一间小茅屋,一男一女。众人赶到的时候,全都亲眼目睹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原是担心少主出事,如今却是失望至极。
这等不知检点,不知廉耻的少主,护族自然是容不下的,族人一致要求,要将韩不宿赶出护族。
石洞内。
韩不宿面无表情的蜷成一团,缩在墙角,曾经的她是那样的恣意潇洒,可现在……整个人散着颓败的死气,何其压抑。
“宿儿!”老族长缓步进来。
不过是月余未见,父亲似乎苍老了很多,鬓发已经从花白变成全白,整个人都微微佝偻起来。
“爹!”韩不宿跪地,潸然泪下。
“你们都下去,我同她说几句!”老族长开口。
底下人面面相觑,快速撤得干净。
父女两个面对面站着,一个满脸痛楚,一个满脸绝望。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老族长恨铁不成钢,哀叹着直摇头,“爹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让我和族人们……还有诸位长老,何其失望!现在族人一致决定要将你逐出护族,你……”
一听逐出护族四个字,韩不宿整个人都是懵的,“爹……我不走,一定是徐天命害我!爹,你为何信他不信我?爹……”
“傻丫头,爹怎么会不信你,可是……”老族长面色灰白,“你自己看看吧,如今整个护族之人,都奉他如神祗一般,他在族内的威信早就超越了我这个当组长的,连诸位长老都对他赞叹有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韩不宿浑身轻颤。
“没有了你,他就是继任的族长,将接替我坐上这族长之位。”老族长满脸心疼的望着,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是你的任性妄为,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宿儿,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爹不管你跟那个男人有多少感情,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你便……”
“爹,我没有!”韩不宿咬牙切齿,“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囚在那个木屋内,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只知道凤凰蛊一直被压制着,我、我……”
族长摇摇头,“宿儿,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能跟爹说实话呢?你腹中已经有了外族的骨肉,我就算有心护你,也是不能了!长老们决定,将凤凰蛊剜出,植入继任族长的体内!”
“你们要把凤凰蛊送给徐天命!爹,他是徐天命,他不是韩天命,他才是外族!”韩不宿歇斯底里,“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早晚会毁了整个护族!爹,不能相信他!”
“宿儿!”老族长很是失望的看着她,“护族历经千百年,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你岂能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韩天命虽然心术不正,但他的炼蛊和控蛊之术委实在各长老之上。宿儿,事到如今,别再说这种话,爹会尽量为你周旋,保住你腹中的孩子,让你平安离开护族!”
韩不宿摇头,绝望的瘫坐在地,“爹,我没有,那个男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
“爹是亲眼目睹,那么多族人都看见了,爹就算想替你瞒着,而已是心有余力不足!”老族长已经说破了嘴皮子,与众人周旋,否则依着族规,是要处死她的!
就这么一个闺女,老族长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他拼了这条老命不要,答应让出族长之位,交出凤凰蛊,也得保住女儿和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都别说了!”老族长环顾四周,悄悄的塞给韩不宿一样东西,“拿好了,关紧的时候能保命。爹都给你备好了,你需要的银子和生活所需,都在林子外头,那棵你经常爬的树下后面埋着,出去之后好好生活,不要亏待自己。”
韩不宿泪如雨下,“爹,我不走我不走!”
“走!不走就是死!”老族长恨得直跺脚,“一定要走!离得远远的,逃得远远的,以后就当个普通人,乖!听明白了吗?记住爹的话,出去之后改名换姓,不要再回来。”
“爹!”韩不宿扑通跪地,“爹!”
“爹会好好的。”老族长轻叹,“爹以前教你的东西,可都还记得?”
韩不宿点头,满脸是泪。
“记得就好!”老族长缓步往外走,“出去之后,自己小心,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