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在此之前就已经怀孕,一会儿就可见分晓了。”越启天毫不怜惜地死死捏住林雅的下巴,狠声道,“宣太医。”
  “是。”门口一童音应声道。
  越启天放开对她的钳制后起身,转身坐回主位上,又迅速进入批阅奏章的状态。
  随后林雅也狼狈起身,虽然向后摔倒,但她仍旧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怀孕三个月,胎儿尚且稳定。
  但是一会儿替她诊脉的太医,必然是越启天的心腹,这让她如何躲得过去呢?
  “启禀皇上,孟大人到。”门外太监喊道。
  孟璃?为自己诊脉的竟然是孟璃。
  “进来吧。”越启天说话时并没有抬头,似乎这一切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
  孟璃跛足走了进来。林雅看着孟璃步伐,想起当时两人共同学习时的日子,两人讨论医术,学习嬉闹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然而再看如今这境遇,显然早已经物是人非。
  “微臣参见皇上。”孟璃下跪行礼。
  “孟璃啊,朕宣你过来是想让你给雅儿姑娘诊脉,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越启天抬起头看着孟璃,言下之意自然是让孟璃实话实说。
  “是。”孟璃起身,示意林雅坐在右侧下手的椅子上。
  “雅儿姑娘请。”孟璃低着头并未看着林雅的脸,仿佛两人从未见过,他来这里只不过是完成一件任务而已。
  “是。”林雅上前坐好,伸出右腕放在茶台上,孟璃坐在她另一侧,右手指腹覆在她的脉上。
  “启禀皇上,雅儿姑娘已经身怀有孕。”孟璃诊脉完毕,起身弓身行礼,对越启天说道。
  对于孟璃的诊断,林雅并没有存有侥幸心理,毕竟她与他的主子比起来,孟璃自然会为自己的主子办事,况且两人那时已经决裂,林雅怎么能奢望孟璃会帮助自己呢?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形孟璃也不一定全部知晓,因此林雅想他定然会实话实说。
  林雅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对腹中胎儿说着,看来你我缘分只有这短短三个月,但是你不要害怕,说不定这皇帝会让母亲与你同去呢。
  想到此,林雅竟然露出一抹慈爱的微笑。
  “回皇上,雅儿姑娘已怀孕一个月有余。”孟璃回道。
  越启天和林雅同时一怔。
  “果真如此?”
  “回皇上,千真万确,受孕日期大约在九月初三。”
  越启天沉思着,那日子正是他与雅儿合房之日。
  林雅不解地看着孟璃,他怎么会这么说?他怎么会帮自己隐瞒?他们不是已经决裂了吗?他居然还肯帮自己。
  林雅起身,看着孟璃的侧脸,看来孟璃是想保她一命,保她腹中胎儿一命。
  “即是如此,就有劳孟璃为雅儿安胎了。”越启天脸色略有缓和。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雅儿姑娘安胎。”孟璃信誓旦旦地说着。
  “雅儿目前虽然有孕,但仍尚未过三月,因此不宜外传。”越启天再次低下头,批阅奏章。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说完,孟璃又看了一眼林雅,转身而去。
  “来人。”越启天突然冲着外面喊道。
  “是。”门口当值的太监应声。
  “将雅儿姑娘带下去妥善安置。”越启天始终没有抬起头,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雅行礼告退,随太监去。
  太监仍旧将林雅安置在同一院中,不同的是房间较原先的房间更为宽敞明亮,而且每日的膳食都非常丰盛,并由专人为她送来。
  而林雅一心只想去看清御书房中的那幅画。
  待到一日微雨时,林雅等到入夜十分,身穿简易的服饰,将自己包好,来到御书房。
  按平日的习惯,越启天此时如无例外,应该在金御殿内。
  御书房门外并无守卫,林雅悄悄进入,直奔着那副画走去,如先前摔倒时那样躺在地上看着这幅画。
  画中女子的衣着线条着实繁琐,倒看时,更像是一个图形,线条与线条交叉的地方,更是有许多着重画出来的点,倘若正着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些点。
  单是这么看,林雅仍旧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玄机。
  突然灵光一闪,林雅缓缓起身,向画的左侧走去,又躺了下来,可又觉得不妥,又起身,向右侧走去。
  经过反复多次调整角度的观看,当林雅将越启天的龙椅稍向旁边挪开躺下去时,整个心都不禁雀跃了起来,嘴角的勾勒出了迷人的笑容。
  原先对自己的怀疑烟消云散,这果然就是皇宫的死士布局图。
  原来在调整倒着看图的角度时,整幅图展现的居然是一个近似皇宫全貌的图形,倘若不在特定位置和角度观看,根本看不出来。
  怪不得这么重要的图,也不用侍卫看守,试问谁会想到这种角度看那副画,谁会想到,只有在龙椅的位置躺下看画才能看清呢?
  林雅收拾起雀跃的心情,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炭笔,照着它在自己的内衬白裙上勾勒出与那画一样的线条与点。
  心想着只要季子清入宫,她就可以将这个布局图交给他了。
  正当林雅画完最后一笔时,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经过。
  林雅赶忙穿好自己的内衬白裙,并将炭笔收在袖口之中,将龙椅摆回原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走到门口时,林雅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无任何响动后,便迅速出门,小跑着离开御书房。
  一路林雅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很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寝屋之中。
  脱下几近半湿的外衫,林雅慌忙检查了自己用炭笔临摹的图。
  看到图并未收到雨水的侵蚀,暗自庆幸自己包得紧,林雅握住画着图的白色内裙,就如握着希望般,迟迟不肯松手。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将这幅图交给季子清。
  自从越启天知道她身怀有孕后,便几乎没有再传她近前伺候了。
  林雅除了每日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越启天再也没有看过她,想必生性多疑的他,尽管孟璃确认了她的怀孕日期,但他仍然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由于林雅不知道季子清何时进宫辞官交印,因此她只得到外官下朝的必经之路的暗处去碰碰运气。
  一日清早,林雅又去等候,终于在远处看到了季子清的身影,见他官服已然被褪去,想必已经将官印上交。
  林雅欣喜若狂,正要上前,却突然被一人所拦。
  ☆、第99章 诊脉
  一日清早,林雅又去等候,终于在远处看到了季子清的身影,见他已经褪去官服,做布衣打扮,想必已经将官印上交。
  林雅欣喜若狂,正要上前时,却突然被一人所拦。
  “雅儿姑娘,皇上已经宣了孟大人为雅儿姑娘请脉,请姑娘速速回寝屋。”
  “谢公公,公公先请,我马上回去。”林雅低着头,表面恭敬和缓,但那心急如焚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看季子清很快就要走过来了,他已经交了官印,想必不会再有进宫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契机。
  “老奴是奉旨而来,还是请姑娘现在速速随老奴回去吧。”见林雅仍然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意思,太监展开拂尘,示意她哪里都不许去,只能随他走。
  林雅见季子清越走越近,情急之下,赶忙拨开太监的拂尘,向季子清跑去。
  看到季子清已经近在咫尺,却再次被一高大的身躯拦住。
  当林雅抬起头看到拦住她的罪魁祸首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上……”林雅下跪,虽然低着头,但眼神仍扫向季子清所在的位置。
  “草民参见皇上。”身后的季子清也已经走了过来,见到越启天后下跪行礼。
  林雅轻皱翠羽,越启天在此,若想将图给季子清怕是不容易了。
  季子清低着头,他明明看到方才这丫头是向自己跑来的,难道有什么要事,让她如此不顾一切?
  “免。”越启天轻抬了一下手,“子清在朝廷之中虽然年纪尚轻,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辞官也让朕始料未及,朝廷失一人才,朕着实心痛不已。”
  越启天说着冠冕堂皇的虚伪话语,林雅却在盘算着一会儿倘若越启天就这么走掉还好,如果甩不掉那她该如何是好?
  “皇上谬赞,草民惶恐。”季子清弓身行礼。
  “既然你去意已决,便回去吧。”越启天看似惬意地捋了捋腰间的玉佩。
  在林雅看来,越启天对季大家族还是有所顾忌的。
  “是。”季子清应道。
  “雅儿随朕来。”
  林雅心中一沉,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将图给他季子清。
  “是。”
  林雅跟在越启天身后,回头看向季子清,恰巧季子清也在看她。
  林雅面色焦灼,对着季子清摆着口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死士布局图在御书房的画上,在龙椅下倒着看。”
  “雅儿。”林雅刚“说”完,越启天便回头开口叫她。
  林雅迅速回身为了跟上越启天,快速地向前走了几步。
  林雅一路怀着惴惴不安心情,然而她没看到,当她转过身时,季子清的脸上已露出会意一笑。
  令林雅没有想到的是,越启天也同她一起来到自己的寝屋。
  孟璃已经拿着诊疗箱在门口等候。
  “微臣参见皇上。”孟璃向越启天弓身行礼。
  “免。”
  越启天轻轻托了孟璃的手,这一举动被林雅捕捉到,越启天与孟璃的君臣关系看来比她想象的更加亲密深厚。看来孟璃为了她当真是将自己的一片衷心抛却脑后了。
  “诊脉吧。”越启天命令道。
  “是。”孟璃打开诊疗箱,将脉枕放置桌子上,林雅伸出纤细的右腕,放在脉枕上让他诊脉。
  林雅不知道为何越启天也会一同前来,毕竟,自从知道她身怀有孕后,这一个月她这是头一次见他。
  “如何?”见孟璃起身,越启天问道。
  “回皇上,请皇上放心,雅儿姑娘胎像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