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仔细想了想城隍公的法子,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她摩拳擦掌的嘿嘿笑了两声,决定等自己的身子换回来了便尝试此法。
  众人商议完毕,孟萋萋心情又再度好转起来。
  此时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的夜游神忍不住提出了他的疑问——
  “孟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陛下是不是喜欢你呢?一般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先喜欢上对方了?”
  夜游神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纷纷反应过来,惊恐的望着孟萋萋。
  真不愧是孟姐姐,就连喜欢的口味都这么独特。连陛下那种人都喜欢,当真是地府第一霸王花……
  孟萋萋被人揭穿心事,心虚的咳了几声,她从床榻上站起背着手走到门口,故作严厉道:“别一到晚八卦,少话多做事!看看你们把我房间整的多乱!赶紧收拾收拾,回头我再来检查。”
  孟萋萋负手离开,众人看着整洁的屋内一时无言。
  孟萋萋跑回廖阳殿时,盛嘉彦又在忙于政事了。
  他向白无常吩咐道:“这次帝送了一批仙鹤来,为着表达谢意,我们就以姑获鸟回赠。”
  “姑获鸟!?”孟萋萋先行惊讶出声。
  尽管姑获鸟的体型比五只仙鹤都要大上许多,但这也改变不了它智商略低的事实!如果哪姑获鸟灭绝了,那一定是被自己蠢死的!没有其他可能!
  孟萋萋觉得,用姑获鸟来换那批灵气逼人的仙鹤,好像有点太对不起庭了。
  盛嘉彦斜睨她一眼,遂继续道:“办这件事时心谨慎些,在送往庭前,不必让庭知道它们的真实面目。”
  “是。”白无常领命退下。
  孟萋萋一阵语塞,盛嘉彦实在是太腹黑了。真不知道帝在发现姑获鸟的蠢后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回来了?”盛嘉彦随手拿起一旁的奏折开始批阅,头也不抬的与孟萋萋道。
  孟萋萋知道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太好,连忙跑到盛嘉彦身边替他摞好一叠折子:“方才下官腹痛,才急着回去解决,陛下切勿怪罪。”
  “是么?”盛嘉彦饶有兴趣抬眼:“可是本王怎么觉得你方才离开的背影有些怒气冲冲的?”
  “有吗?怎么会?哪有啊?陛下不要开玩笑了。”孟萋萋干笑两声。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孟萋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诧异的看着盛嘉彦,对方也在认真的回看她。
  没搞错!?盛嘉彦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这种人会在意别人到底怎么看他的吗!?
  “陛下当然是风流倜傥威武干练精明厉害的地府响当当招牌了。”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哦?”他眉梢一扬:“不觉得我没有人情味?”
  “不觉得。”
  “可是以前孟婆本王冷酷且有施虐倾向,判官怎么看?”
  不是!?孟萋萋听了大惊失色,自己真的这么过!?她努力回想半,好像的确跟血河将军这么吐槽过,当时自己因为犯了错被盛嘉彦赏了一顿棍子,才趴在床上气急败坏的吐槽了几句。
  没想到被血河将军这个大嘴巴传了出去!
  “陛下哪会是这种人呢!孟婆一定是在跟您开玩笑呢!”
  “起来,”盛嘉彦凝目瞧她:“施虐倾向是什么意思?”
  孟萋萋神情复杂地回望他:“这个施虐倾向主要是指一种人的变态心理,而这种人呢看到他人遭受鞭打、捆绑、羞辱或对别人进行虐待可以得到兴奋和乐趣。”末了她连忙补了句:“当然了,陛下不是这种人!”
  “原来如此。”盛嘉彦若有所思地垂眸,片刻后抬头,望着孟萋萋眼中划过一抹极浅的精光:“那么本王猜,既然有施虐倾向的人存在,那这世上也还有被虐倾向的人在,对吗?”
  孟萋萋缓缓点头,她看着盛嘉彦皱眉思考的模样一阵后怕。
  阎王陛下你这种突然顿悟的眼神到底是闹哪样!?怎么话题这么跳跃一下子问了施虐倾向了您想做什么!?我求求你你已经够变态了,施虐与被虐的世界就不要加入了好吗!?
  尔后盛嘉彦再没与她什么,继续埋头在折子上批改。但孟萋萋还是感觉他的余光在自己脸上若有似无地移动着。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受虐狂!?要找也不要找我!
  盛嘉彦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最后他起身推醒了一旁鼾声如雷震响的孟萋萋。
  “啥?”孟萋萋朦胧睁开眼:“开饭了?”
  盛嘉彦颇有兴致的从一旁桌上端来一盘糕点递到她面前:“饿了?吃一个?”
  孟萋萋的确是饿了,中午跟盛嘉彦闹脾气什么也没吃,这时抓起糕点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还未咽下去,便听得盛嘉彦森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判官,本王记得你不爱吃甜食的。”
  孟萋萋慌乱中被未咽下的糕点噎住,猛咳几声,待再抬头去看的时候,盛嘉彦早已出了大殿。
  糟糕了,自己不会露出马脚被他发现了!
  ……
  又过了一日,孟萋萋与判官终于将身体换了回来。
  听判官刚换回去之后便马上烧了一炷高香,孟萋萋没空找牛头马面算账,也暂时放过了日游神的一条命,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绝食进行时!
  虽然明就是七月半地府夜宴了,想必到时候会有许多好吃的……听钟馗特地去庭请了几道食神做的菜呢……
  孟萋萋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躺在床上,眼前飞的尽是烤鸡烧鸭与其余美食。
  血河将军从外头推门进来,孟萋萋忙问道:“怎么样!?今没去上朝,陛下有没有什么?”
  血河将军灌了一壶凉水才道:“陛下听姐姐饿的昏过去了只知道了,其余的什么也没!”
  孟萋萋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又要嘤嘤哭起来,城隍公连忙道:“许是姐姐的火候还不够!姐姐权且再忍忍,等再绝食几顿陛下就会着急了!”
  城隍公所言不错,到了晚上盛嘉彦终于来了孟萋萋的屋子。
  彼时孟萋萋望着对面正在啃苹果的善恶童子咽口水,那眼神似是饿的要发绿光,待盛嘉彦走了进来,那目光更饥渴了点。
  原以为盛嘉彦是来关心她的,谁知他竟指挥着黑白无常将孟萋萋藏的余粮都搬走。
  “陛下!?”孟萋萋趴在床边,难以置信。
  盛嘉彦这次的态度倒很是温和,他在床榻边弯腰道:“以往总是劝你潜心辟谷你都不听,现在既然你有如此决心,干脆努力到底。这些东西我拿走了,免得你看见了忍不住。”
  罢,他带着黑白无常大车车的离开。
  孟萋萋欲哭无泪的在床上打滚,若不是她快没力气了,现在必定要起来痛打城隍公一顿。
  出的什么主意这是!
  第153章 贪吃的蛊神
  随着七月半地府鬼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鬼魅精怪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要么是守护一方的神灵,要么是道行颇深的精怪,其中不乏脾气古怪神情癫狂者。
  比如这位正倚靠在孟萋萋门口打算碰瓷的苗族老爷子。
  “你今儿个若是不给我一口饭吃!那我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老头个子不高,穿着叮叮当当的紫色衣裳蹲坐在门口。
  孟萋萋在门内看见外头气鼓鼓的头发花白老头:“他这是干嘛呀!存心找茬,我这儿东西刚被搬的一干二净!”
  土地公公伸头看了眼:“苗族的尹老爷子,外人称他为蛊神。能把死人变活,活人治死,厉害着呢!就是为人多无赖,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吃。”
  城隍公深深点头:“听他以前与仇人斗法,结果被人以糯米糕为诱饵制服了。那糯米糕卡在嗓子里,尹老爷子憋过气昏了过去,才被人捉住的。”
  这样一听还真的是很爱吃……
  然而她也没有余粮了!找她有什么用!孟萋萋烦躁的挥了挥手:“把他赶走,我这儿没吃的了,问他啃树皮要不要!”
  她话音刚落,尹老头不知啥时候窜到了她的窗前,花白的两条眉毛挑了挑:“你这姑娘撒,怎么动不动就要赶人捏?我看你这房子大的不得了类,怎么会一点点吃的都没有呐?你这一屋子的人不都得吃饭的嘛!”
  孟萋萋没好气回了句:“没看见刚才有人大车车的离开吗,都被人搬走了。”
  日游神骄傲的扬起头颅,附和道:“就是,没瞧见吗!?被我们孟姐姐的心上人全都拿走了!”
  孟萋萋一掌将日游神的脑袋按在桌上:“让你多嘴!”
  “哦嚯嚯,”尹老头笑了两声,了然道:“心上人嘛?”
  罢他莫名自信的摸了摸胡子,从窗前走至门口,再大摇大摆的进了孟萋萋的屋子。随后自个儿坐在桌边倒了一盏茶,悠哉的嘬了起来。
  这老头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孟萋萋将拳头悬在日游神脑袋上方,恶狠狠道:“喝完茶了就快出去,否则就跟他一个下场!”
  日游神十分配合的惨叫了一声。
  尹老头斜来一眼,双目透过一抹精光,他放下茶盏,翘了个二郎腿:“我看刚才那阵势,姑娘是为心上人在烦?”
  孟萋萋见他一脸坏笑,只觉心思被人看透,当下就要赶人出去。
  尹老头死死扒着门框,嚷嚷道:“我有一个办法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你这姑娘不要推我嘛!”
  孟萋萋一根根的掰开他扣着门框的手指头,指挥血河将军与善恶童子在门外拽尹老头的双腿。
  尹老头不死心,仍旧大声道:“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只要我出手,今日他对你爱答不理,明日他就得对你殷殷切切,你不信让我试一下撒!”
  “谁稀罕他对我殷切!连我绝食都不心疼的人!拿再多灵丹妙药有什么用!”
  “你这姑娘真是的!相信我一次又不会怎样,我告诉你,只要我这蛊一下,保证你俩自然而然情投意合了,哪儿还需要你搞那么多花招招!”
  尹老头刚完,裤子便传来‘撕啦’一声。
  孟萋萋停手了,血河将军与善恶童子对视一眼,猛地指向对方:“他干的!”
  孟萋萋破荒的没有生气,反而沉思了一下,最终问道:“真的是情投意合?不是因为你的蛊他才会喜欢我?我要的是纯然的,自然的由心出发的。”
  “放心放心,”尹老头一口保证:“绝对从心出发,童叟无欺嘛!”
  孟萋萋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想着反正自己什么没试过?就连互换身体都换了两次了,还有啥更倒霉的事她没遇到过的?而且这个蛊神尽管看起来很不可靠的样子,但听他的确有点真本事,干脆试一试算了。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自己也马上要投胎开始第二世,管他的呢!
  于是孟萋萋连忙将尹老头请进屋内,尹老头得意的瞧了血河将军与善恶童子一眼:“还不快把老夫的裤子给老夫穿上!”
  俩人连忙提着他的裤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进去了。
  “东西快拿出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孟萋萋急不可耐道。
  尹老头吃定了孟萋萋一定会试一试,故而开始卖起关子,他闭着眼摇摇头:“我这一饿,就记性不好。那蛊放在哪儿了我记不清了,回头要是给你一个错的,那多不好撒。”
  孟萋萋咬牙切齿看了他一眼,但想到盛嘉彦,这口气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那行,你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