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感情里面及其偏执的韩庭之,遇到了可以对自己一腔孤勇,却唯独缺了点那么些爱的江暮夏,互补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的等到,她也选择了坚守。
很难得。
如果过去的任何一个阶段失去了,他们也不可能成为现在的自己。
不能在一起。
就像……
如果不是韩庭之足够坚持,足够等待,江暮夏也不会真的在跟他分开的一年多时间里,想明白了所有事,也跟自己的过去和解。
真好啊。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在你努力跟这个世界和解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后面默默无闻地等着你。
等到你彻底走出来,他带着鲜花和礼炮。
为你欢呼。
如果过去的那段时间,但凡韩庭之有一点动摇过自己的心思,他们两个人也都没有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
可……
偏偏他就是没有动摇过。
始终如一。
之前裴景还总是调侃,说他就没有见过韩庭之这样的人,或者说整个世界放眼望去,不管自古以来的文人雅士,还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什么都有的人,都没有他这样破釜沉舟去等待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半点撼动不得。
别人,甚至都没有可以看到他城墙里面的机会。
是他自己不给。
不是别人不想看到。
这个世界上可有太多人都想要窥探到韩庭之内心的秘密了,甚至很多女人都想要看看这副英俊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怎样一个偏执的人,是不是真的跟别人说的,一般看起来禁欲的男人,在床上就及其放肆。
可……
别人都没有机会。
而这唯一的一个机会,他给了江暮夏。
也,只有江暮夏。
别人不可以。
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坚守的也原则就在这里,只要是她,只要她出现,不然的话,是谁都不可以,谁也不行。
就是不行。
他只认她,也只看得见她。
甚至……
只愿意在她身上浪费自己仅以剩下可以等待的时间,而不是选择一个看起来觉得合适的对象结婚。
这个世界上结婚的人很多,爱也很多。
而……
因为结婚而爱的人,也不少。
可……
却唯独没有哪一个,是因为灵魂而结婚的,甚至也没有哪一段婚姻可以真的达到了可以灵魂上共鸣,生活中彼此坚守的地步。
没有。
古往今来,前所未有。
江暮夏是他打开爱情这道闸门的钥匙,或许这个钥匙晚了一点,可刚刚好就是在他想要结婚的时间,打开了这扇门。
于是,就是她了。
也许是命运的阴差阳错,也许是过往的恩怨纠葛。
可,上帝总是公平的。
在拿走你一样东西的同时,肯定会给你得到另外一样东西的自由,相比较过程顺利的悲剧结尾,他更喜欢坎坷过后得到圆满的结果。
他,得到了这个结果。
果实丰满。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本质上算是人生旅程中的勋章,每一秒的等待都值得。
也算数。
大概好的结果意义就在这里,在现在。
这个结果。
你得到了丰收的果实,于是你就可以松一口气,高傲地告诉别人你当初努力过,认真学习过,现在得到了好的结果。
而……
如果没有果实,你所有的努力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所以啊。
人生的耻辱和牺牲,就在那么一瞬间。
一眼定终生。
江暮夏抬眸看着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好半晌之后才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可你等了我很久很久,我们他也错过了很久很久,吵了很久,念了很久,怨了很久,到了现在才兜兜转转在一起。”
“不好吗?”
男人漆黑的眼眸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身上,“难道你希望,别人坐韩太太这个位置?”
“当然不愿意。”
江暮夏顿时冷哼,“你敢?”
“嗯?”
韩庭之的唇瓣挑起了笑,看着她那娇俏脸蛋上的笑容,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了,我们先回去,阮笙这里有护工的,晚点我再带你过来,不然念念醒了会哭闹的。”
小孩子很少闹。
可……
要是在长时间看不到江暮夏的时候,还是会哭。
“……”
江暮夏被他拉着往外走,顿时就要想到了他前几天大半夜抱着孩子的事,主动停下了脚步,“韩先生。”
“嗯?”
男人垂眸看着她,“怎么了?”
“我觉得……”
她眼眸微微眯起,顿时就咳嗽了一声,“你难道没有觉得,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六个月大了,之前我没回来的时候可都是我跟保姆伺候的。”
“所以?”
韩庭之挑眉,“你想怎么样?”
“唔……”
江暮夏思考了好一阵,“我觉得,应该让韩先生你尝试一下奶娃的滋味,我消失一天在医院陪笙笙,孩子交给你。”
“……”
韩庭之眼眸都垂下了,“这几天晚上孩子哭是谁起夜的?”
“唔……”
虽然说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孩子闹腾的话,起来的第一个人总是韩庭之,可白天的时候大部分还是佣人在看,他也不怎么会抱,新手奶爸暂时没有可以顺利奶娃的姿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那么小的玩意儿给捏坏了。
而且……
那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死里逃生才留下来的孩子。
他是真不敢。
“可人总是要尝试的嘛,”江暮夏顿时一本正经松开了拉着他的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可以呢。”
对。
人总是要尝试的。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了,怎么说都是要让他尝试一下奶娃的滋味的。
不容有失。
“……”
韩庭之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江暮夏,眼眸带着明显的沉,“在你眼里,阮笙比我和孩子还要重要?”
“差不多吧。”
江暮夏主动松开了被他抓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晚上九点。”
她睫毛微微颤动过后,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晚上九点之前你陪着孩子,是苦是闹都不要找我,我想好好陪陪笙笙,跟她说说心里话。”
毕竟……
阮笙现在是十分需要开导的,不容有失。
“……”
韩庭之原本是想着不行了就放她走的,可电话刚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周老爷打过来的电话,军区大院的专属号码。
“周叔叔。”
他直接接通了,那边声音低沉地很,“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
周老爷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重要的事。
“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之后上车,微微皱眉还是不太放心地给佣人打了电话,这才直接开车去了军区大院,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伴随着金属的铁质网格电栏在雪地里。
而……
不远处的训练场上,还有在训练的士兵。
有条不紊。
等到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和长裤走进古朴的百年老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里,身上披着一件厚厚军大衣的周老爷,虽然整个人是威风凛凛,可身形到底还是没有之前那样精神抖擞,头发也都是花白一片,眉眼跟周时凛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叔叔。”
韩庭之微微皱眉过后,还是主动走了过去。
“你来了。”
周老爷笑了笑,直接朝着旁边的副官看了一眼,这才笑了笑,闷声咳嗽了一声,“来,不用拘谨,坐。”
“谢谢周叔。”
“哎。”
周老爷年轻的时候可是军队里响当当的人物,此时此刻坐在那里看起来都是一副板板正正的军人模样,跟周时凛一模一样。
“庭之啊。”
他可哦苏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说时凛那小子的事情的,没别的什么大事。”
“我知道的。”
周时凛点点头,下意识解释,“我已经联系了之前给戴文欤做过手术的医生,康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
周老爷微微皱眉过后,视线落在了旁边副官的身上。
“没用的。”
副官跟了周老爷大半辈子,基本上第一眼就明白了周老爷的意思,跟着叹了一口气,“周少爷当初那件事其实已经伤到了根基,去年的时候还给周小姐捐了肾,那个弹片是根本取不出来的,甚至以后会慢慢失去记忆。”
“……”
韩庭之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哎。”
周老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闷哼的咳嗽,旁边的副官赶忙过来帮他顺了顺气,“老爷,我来说吧。”
副官皱了皱眉,这才朝着韩庭之看了过去。
“韩先生,周少爷的那个弹片压迫到了海马神经,而且稍稍偏移过后就是大脑,之前其实是动过一次手术的,可没有取出来,如果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他会忘掉身边所有的人,可要是做了手术,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死亡几率,所以医生是不建议取的,要是非要取的话……剩下那百分之十会变成植物人……”
而且……
原本医生说的是,只要这样一直下去做检查,一直康复。
就没什么。
可去年的时候给周小姐捐肾,加上之前身体情况就出现了极端问题,现在这条命能扛下来,也完全是靠着他这么多年顽强的意志,不然人早就没了。
简而言之,不能做手术。
做了。
基本上就等于送死。
因为就算真的没有死,他活下来也会是植物人。
而……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时凛会要跟阮笙分开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什么不够爱,也不是因为所谓的什么弹片,而是自己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当初她为了生孩子在病床上九死一生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在她身旁。
现在……
他又有什么样的资格,让她承担这一切。
为他的人生负责。
韩庭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震惊的,因为在周时凛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却一无所知。
“周叔叔。”
他皱眉,“可到底是选择放弃还是治疗,阮笙有知情的权利。”
“我知道。”
周老爷点了点头,“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