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穆笙歌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慢吞吞地眨眨眼，点头道，“可以。”
谢尉风的眸光微微有些沉，总觉得听上去，就像是自己在邀请穆笙歌留下来陪自己一样。
他刚想开口否认，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说不出去，就只是淡声道：“那你收拾下陪护的床。”
穆笙歌看了眼，旁边的确有陪护的床。
vip病房的待遇，的确不错。
她现在名义上毕竟是谢尉风的妻子，留下来陪谢尉风也是情理之中。要是她现在回去的话，谢老爷子说不定还会担心。
床单被套都是新的，穆笙歌倒没怎么收拾，几下就搞定的，原本打算上床睡觉的，但是感觉到谢尉风的目光，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穆笙歌轻咳一声，看着谢尉风的目光，没办法只能自己主动找话题。
她低声开口问道：“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谢尉风的目光原本一直在穆笙歌的身上，现在突然听见这个问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眯眸看着穆笙歌，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怎么办？”
她还能问什么怎么办？
“醉海棠。”
穆笙歌慢吞吞地眨眨眼，很快就明白过来谢尉风为什么不回答自己，她稍稍抿唇，低声开口道：“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要干涉你决定的打算。”
她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像是谢尉风这种人，打算怎么做也没必要告知自己。
不过她的确不太擅长找话题，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谢尉风并不是因为穆笙歌问这个问题才没回话的，他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穆笙歌的身上，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听清她在问什么。
发觉穆笙歌的神色似乎有些淡漠，好像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他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明原因的不悦，“他不管什么时候下毒，你都可以发现？”
听见这个问题，穆笙歌倒没第一时间回答。
反而是认真思索了下可能存在的各种情况，比较保守的给出了答复，“不见得什么时候都会发现，但是大部分时间是会知道的。”
她的确知道一些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下毒的方式，但是谢程松会不会知道，她也不确定。
谢尉风并没对她的不肯定表现出丝毫恼火，反而是微微扬起眉梢，“他如果加大剂量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会造成什么影响？”
他的语气少见地带着征询。
有穆笙歌在身边，他有一个大胆的，想要冒险的想法。
“最坏也就是加速毒发而已，毒发会有痛苦的表现。”
穆笙歌觉得毒发的症状谢尉风应该比自己更熟悉，但还是耐心道，“不过，在一段时间之内，生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一段时间之后？”
他扬起眉梢：“会猝死？”
“不会。”穆笙歌回答得斩钉截铁，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微微一顿，重复一次，还加重了语气，“有我在，不会。”
换成别人这么回答的话，谢尉风可能会觉得是狂妄。
不过见穆笙歌这么正经地说出来，他不知为何竟然直接就相信了。
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唇角来，轻声道：“是么。”
分明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谢尉风却觉得莫名有些吸引力。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今天下午在老爷子房间时，看见穆笙歌的笑脸，他似乎是第一次看见穆笙歌那么笑。
分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平时一点笑容都看不见？
谢尉风脑子有些放空，却还记得要回应穆笙歌的话，扯了扯唇角，“看来，以后要多多仰仗你了。”
话音刚落，谢尉风就觉得这小东西目光看了过来。
穆笙歌眨眼看向谢尉风，像是在考虑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晌，穆笙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便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天知道谢尉风这个又霸道任性又有被害妄想的狗男人，脑子里面会想什么东西。
她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免得出现什么误会才好。
谢尉风回过神来，微微蹙起眉头，表情染着些许不悦，沉声道，“我知道。”
他在这小东西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压着自己的不悦，谢尉风还是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温和，慢条斯理地道：“既然这样，就装作不知道吧。”
尽管他早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身边人做的，也觉得谢程松的嫌疑很大，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确定。
现在若是贸然行动肯定会打草惊蛇，不如就先看看情况。
穆笙歌了然：“想看看谢程松想做什么？”
谢尉风并没有否认穆笙歌的这个说法。
他的眸光落在远处，好半晌才开口道：“不用看也知道，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谢家的东西而已。”
但就算是没有他，谢老爷子也不见得会将一切都交到谢程松的手上。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谢尉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微微蹙眉，看向穆笙歌，声音有些发冷地开口问道，“上次你说爷爷的身上也有毒，是谢程松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