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城主可确定?确定她是王妃的孩子?”黑衣人深若寒潭的眼波也起了一丝波澜,伸手捏住商昊阳的肩膀,“确定么?”
“十有八九,应该没错!”商昊阳笃定回道,一把将肩膀上扛着的东西要塞给黑衣人,然而眨眼功夫,黑衣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一阵清风。
一春园余下的人还在啧啧感叹,不看到唐公子的真容誓不罢休。
众人又等了好一阵,上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实在等得不耐,都有点要回去的意思。
一春园的姑娘一晚上没有做生意,听见外面早就没了声音,伶俐些的打开房门,眼尖的叫唤自己的老主顾上楼,那些人也落个你情我愿,打着呵欠上楼去了。
只剩下寥寥几人仍坐在那里候着,龟奴上前来劝,“公子们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这些人只是奔着欢颜而来,眼下店家都有了逐客的意思,都望了望二楼紧闭着的门,长叹着离去,还未等他们走出大门,二楼的门窗忽然开了。
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径直冲出了一春园的大门。
***连忙派人上去察看,欢颜竟然也不见了,原本坐满了人的包厢,竟然空空如也!
“坏了坏了!我的一万两黄金啊!”***拍着大腿哭叫了起来,“本来以为是个什么财大气粗的主子!原来是个趁火打劫的穷鬼!”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帮人都幸灾乐祸看着***,连园子里的姑娘都不屑地翻着白眼看热闹,本来想卖个好价钱的,现在人跑了不说,连一个子都没捞到。
只不过***几嗓子还没嚎完,去取钱的龟奴已经推着一马车的黄金回来了。
·
慕容果果躲在小巷子里,生气地瞪着远处商昊阳的背影,他本来以为这个哥哥是个好人,原来是想和别人一起把他卖掉!
幸好他机灵跑得快,不然可就惨了!
还是娘说得对,外面的没有一个是好人,以后他还是乖乖在山上跟着大爹爹一起专心习武吧!至少山上的小兔子小猫小老鼠不会骗他!
他气咻咻地揪了路边一根狗尾巴草,在原地坐了好久,直到外面听不到商昊阳的声音,才起身打算从另外一边出去。
“慕容晟他们离开了。”几个鬼祟的身影聚集在另一条后巷巷口,清冷的月色只照出其中一人的锦靴,剩余皆是漆黑一团。
“通知后门的几个跟紧,不能跟丢,一春园里面已经空了,他们怕是有所觉察想走。”
后巷静默片刻,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跟紧了再做打算,是截杀还是放他们走,你先去回禀主上。”
“你亲自跟着恐有不妥!慕容晟要是发现你不见了,被他发现你是细作,以后还怎么办事?”
“妥不妥不由你说,我自有分寸。”
“是。”
一声呼哨,几人身形略动,眨眼不见踪影,本空无一人的巷子,忽然多出一条孤独的小黑影。
“你看,那是谁?”最后一个跳上屋顶离开的人,离开朝前面打了个暗哨,指着底下行走着的小小身影。
为首一人顿下疾奔的步伐,随即回身看向慕容果果,嘴角勾起一抹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小东西,总算被我们碰到了,抓起来。”
“是!”
慕容果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隐约看见一人站在巷口,眼神雪亮,转身想要逃,那条身影朦胧一闪,闪至慕容果果身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夹在怀里。
“坏叔叔!”慕容果果带着哭腔叫了起来,拼命扭动着小身体想要挣脱。
“这次不能再让他逃掉,这小东西实在太机灵,直接送到天都。”前方又出现一道黑影,不假思索一掌劈向慕容果果后颈。
慕容果果后颈一疼,再无感觉。
·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慕容果果百无聊赖地数着庭后的落花,一些落在地上,一些随着后边的溪水流远了。
越数越闹心,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于是恶狠狠吼了一声。
吼得那枝上的鸟儿飞走一片,他呆望着那一片空枝,怪声怪气地叹了起来。
哎,那个穿着黄袍的男人说,他是他的孩子。
他偷偷问了宫女姐姐,那个男人真的姓慕容,慕容,他叫慕容果果,难道他真的是他爹么?
可是他的大爹爹跟娘感情也好啊!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以后娘到底是跟谁在一起比较好呢?如果跟这个叫慕容苍的爹在一起,娘会不会不开心?
他忽然想到这茬,托着脑袋又愁眉苦脸,难不成他和娘以后要住在这个大大的地方,一直被关在这里?
不要啊!他讨厌很多人跟在自己身后,告诉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多没意思呀,一点都不好玩!
而且慕容苍也不会跟大爹爹一样,总是跟他一起玩,她都在这里住了好多天了,慕容苍也只来看过他一次。
那几只鸟儿又飞了回来,歪着脑袋与她对视,叽叽喳喳不知在叫些什么。
如果他老老实实跟着白团子学通万物的本事,哪里还会这么无聊!
一个宫女洒扫着后园,柔声道,“小皇子要是无聊,为何不跟公公们去玩骑大马的游戏?”
骑大马?假的大马哪有真的大马好玩!
慕容果果又托着小脑袋,怪声怪气地长吁短叹,惹得那宫女又笑了起来,“小皇子怎么跟个大人似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