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回来啦。”刚打开门,金童就从阳台小跑过来邀功,“我刚才的表现好吗?”我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醒悟,她却搂住我的腰要奖赏:“我这么卖力,你得好好奖励我。”
  我轻拍了一下金童,批评着:“她刚才几口就把蛋糕吃了,你是有多吓人,让她饿着肚子不敢吃,不敢说。”
  “那可不能怪我。”金童摇摆着她的身体,带动着我也动了起来,“我可是忙活了一下午。”
  一桌子的菜,看得出金童真是用心了。我揽上她:“是咯是咯。为了我旷工当厨娘。”
  “我可是第一次旷工。”金童说得还有理了,“你更得好好奖励我。”
  对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我能怎么办,只能越来越宠:“说吧,你想要什么?”
  金童直视着我,笑裂了嘴:“我想去泰国。”
  “好哇。”我毫不犹豫的答应,“我也没去过。”
  金童摇摇头,然后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去了,就不回来了。你,愿意吗?”
  金童的眼睛泛着深海的幽蓝,上面洒着冷月的肃静。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我更明白这个承诺的后果。不用猜想她为这段感情放弃了什么,只用感受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我们未来的蓝图,她已经在勾勒。我没有选择,除了牵着她,一起走过余生。因为我曾经许诺过,人生路漫漫,不会让她一个人。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热,望进她的眼,沉浸在温柔的眷恋。我的爱人,我终生的伴侣,我们即将携手,走上我们的康庄大道。嘴角一翘,眉眼一弯,春风得意的我脆生生的告诉她:“我愿意。”
  这回轮到金童翘起嘴角,弯起眉眼,一把将我揽入怀里,然后在我耳畔不停地呢喃:“谢谢。”
  谢谢二字,才是我要对金童说的。谢谢她的相遇,谢谢她的照顾,谢谢她的付出,谢谢她的怜爱,谢谢她的携手。从今以后漫长的时光,我更要提前谢谢她的守护。
  我俩倒腾好躺在铺上,大喜过后的金童才开始慢慢追问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到泰国卖了。”
  “正好卖了,我重新找个老公。”话刚一出口,我的嘴巴就被金童捂住了。
  “咽回去。不许说。”金童委屈的眨着眼睛憋着嘴,还怪上我了,“你都名花有主了的人了,还在惦记其他人。”我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她憋屈的脸色才好了不少,也收了手躺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已经跟我爸说好了。离开这里,去泰国拓展市场。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回来。”
  虽然看不清金童的脸色,但是我知道,位于权力中心的她,岂是说放弃就能真正的放下。这么多年的打拼,要不是因为我,她会走得更高。我靠向她的肩头,希望给她一点慰藉。但是我绝不会让她放弃这个放弃的决定。毕竟,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到了泰国,我们可以走在阳光下,沙滩上,大海边。眼里是蓝天白云,棕榈椰子;耳边是叽里呱啦,萨瓦迪卡;嘴里是酸酸甜甜,冬阴咖喱。心里是春光灿烂,百花齐放。我们会不习惯,我们会不善交流,我们会不放弃。我们的未来,终于可以跳出金家的束缚,收获自由的芬芳。不管金童会失去多少,终究,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在被子底下,我与金童的手十指相扣,不用多坚定,只要够真心:“没关系,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
  金童的头向我靠来,声调带了些欢愉:“所以,我指名要你跟我一起去开拓。只是,你得先写一份辞职信,然后作为一个临时工跟我去打拼。”
  我笑着:“笨蛋,我哪是临时工。我是贤内助。”
  金童开怀大笑,一个翻身就看着我:“贤内助,老公身子有些乏了,不如我们早早入寝吧。”说完,她笑得狡黠的将被子掀过头,一阵阵笑声溢出被子。
  小盆友金童一句“已经被赶出家门,没脸回去拿衣服”,便又穿上了我的衣服。真是不怕别人猜,就怕别人不乱猜。所以,当女神新鲜出炉照一放在女神群里,立马炸开了锅:“女神被附身了吗?怎么衣服不合身?”“在普通的衣服只要被女神青睐,分分钟拉高了档次。”“女神这两天举止有些怪异,莫不是和王子吵架了?”。。。
  “云朵。”柯依依有些狼狈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女,那,那个喜欢穿你衣服这癖好,不太好吧。你俩的size不一样呀。”
  看到脑洞大开的女神群,我也正在扶额头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金童,已经无“家”可归。我现在必须得全方位的照顾她。揉了下太阳穴,我提议着:“一会儿下了班,我陪她去买衣服。”
  挂了电话,我又把之前拟写的辞呈找出来,通读一遍,全文围绕归家似箭为主题,罗列了自己独自一个女生在外工作的种种不易与家人的日日忧心,写得声情并茂,肺腑感人。相信,交上去,按正常程序,一个月左右就能搞定。算一算,十二月,年底,我就属于这间公司的局外人了。当初要不是因为金童,我不会考它。现在我又要因为金童,选择离开它。真是来也金童,去也金童。我的人生轨迹,从什么时候起,和金童牵上了线。还是打不开的死结。
  打印出来,我马不停蹄的疾走汪明秀的办公室,她以为我只是按寻常惯例交资料,右手一伸,接过去,眼睛一瞟,移开。一秒之后,她又将眼睛转向我递的资料,然后张大了嘴巴看向我,惊呼着:“云朵,你这是要辞职回家当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组长就是组长,一看看穿白纸黑字后面隐藏的真相。我也不狡辩,笑得十分灿烂的点头:“对呀,我这是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猴子满山跑。”
  汪明秀紧皱眉头,思虑了几秒,还是低沉着声音提醒着我:“云朵,辞职不是儿戏。你又没有怀孕,何必这么早离职。”她将辞呈递给我,眼里充满了不舍:“辞呈先收着。”
  我可不敢收,连退了几步,坚定地告诉真心对我的汪明秀:“不用了。我已经和她商量好了。她去哪,我去哪。我要当个优秀的贤内助。”说完,又绽开一朵笑。
  见我坚定不移,汪明秀砸了下嘴,然后将辞呈按下,还是那句话:“我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我却拔腿就走:“真的不用了。组长,帮我早点递交上去,我赶时间。”
  回到座位上,萧萧凑了过来:“你干什么去了,笑得这么开心。”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萧萧一看,安耐住自己惊愕的神情,向我低声问来:“老大,要走了吗?”萧萧真是个人精,我向她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她却有些落寞的移回原位。我知道,她在伤心。毕竟,她当了金童这么多年的手下。
  想了想,我给金童发了条信息:我可以把你被贬去泰国的事告诉萧萧吗?
  金童怒了:我是自愿申请去开拓新市场,不是贬。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你的老公呢?你想说就说吧,通告应该下周就会出来了。
  我发过去:辞呈我已经交了,不过汪组长让我多考虑考虑。附上几个笑脸。
  金童惊恐着:她个不解风情的,懂些什么,瞎留什么人。一会儿我就把你的辞呈交上去。你先辞职,准备去泰国的资料。我的调令下来了,就可以一起出发了。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敲了敲萧萧的隔间,一个眼神,她就跟我往外走。到茶水间倒了两杯咖啡,递了杯给她。我俩找了个僻静地方。咖啡的热量透过纸杯传递过来,我看着萧萧无精打采的抿了一口:“我和金童准备去泰国。”萧萧猛地一抬头,然后又了然的低头。我走到她身边:“到时候,你可以来泰国找我们。”
  “你又不会泰语。”萧萧打击人真是不留情面。
  我自信着:“我会一点英语。”
  萧萧瞟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苦闷:“老大也不会泰语。”一阵酸涩从心田窜过,我将又甜有苦的咖啡喝了一口,她继续告诉我:“老大曾经说过,她想建立属于自己的金氏集团。她用行动告诉我们,她可以创造这样的奇迹。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突然成了罪人,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萧萧叹了口气,抬起头自圆其说:“不过,这样也好。留在这里,老大束手束脚,走了个姐姐,又来个弟弟。整天窝里斗。走远了,反倒能大展拳脚。没准,她的金氏集团还能成功。”说完,柯依依又喝了一口,算是对自己的安慰。
  我却有些惆怅:“我知道,她放弃了很多。”
  萧萧突然蹭了下我的肩头人,然后笑道:“你不也放弃了很多。不要只想着老大,你放弃的并不比她少。”冲我挑了下眉,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等汪明秀结婚的时候,我就溜去泰国找你们。你们可要带我吃好喝好玩好。”
  看着萧萧灵动的眼眸,我碰了下她的咖啡杯:“一言为定。”
  私人会所:
  “你就这么放过她?”凌佳嘉气愤着。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郑鎏筠闲情逸致的点了根烟,“你们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
  “还是二少你的心胸最宽阔,吃了这么大个亏,也能稳如泰山,岿然不动,还能在这里和我谈笑风生。”
  “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什么形式,又有什么关系?”郑鎏筠得意洋洋。
  “怪不得,二少这么淡定。”凌佳嘉嘴里说的淡定,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还说和郑鎏筠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好好教训金童。没想到他为了一己之私,已然倒戈,毫无立场。
  “人走茶凉。”郑鎏筠将还没有吸完的烟扔在烟灰缸里,“在茶彻底凉透之前,捞走自己的所需,不正是我们结盟的目的吗?我还有约,先走了。”
  看着郑鎏筠潇洒的背影,凌佳嘉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金童撕碎了。翘首以待的大戏却以这样的闹剧收场,真是让她大失所望。凌佳嘉手一挥,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挥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说愿意,我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规划的未来。只有置之死地,我和她才有可能重新展望新天地。远离了金氏集团,看似浪费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但只要我愿意,给我一个地方,我就能开拓出新的市场。泰语不会,可以学。商机没有,可以找。人生地不熟,可以混。只要有她,一切都不是问题。相信明天的明天,一定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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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
  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