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金屋囚娇 > 金屋囚娇 第119节
  身?后,喝彩声接连响起,果然是戴竿的伎人来了,高高的竹竿耸入云霄,杆顶上装饰着仙山,一?个短发齐耳,头?顶系着红绳的小女?孩在山上翻腾跳跃,做出各种动作,沈青葙不?由得赞道:“好厉害!”
  狄知非正要答话,身?前又一?群人挤了过来,狄知非生怕冲撞了沈青葙,忙又把?她护在怀里,待要带她去人少的地方,又见她似乎很喜欢看戴竿,若是这会子走了,岂不?是让她遗憾?
  四下一?望,就见靠着的城墙拐角处,高高的青石台基伸出来一?些,刚刚够站一?个人,那位置既不?会被人冲撞,又能看见戴竿,而且又高,沈白洛找过来时也能一?眼看见,却是绝妙的所在。
  狄知非一?只手?虚虚地搂着她的肩,轻声道:“走,我?们去那边!”
  他飞快地向前走去,边走边解释:“你就在那个台基上站着,又能看见戴竿,又不?会被人撞到,沈兄找过来时,也能看见你。”
  隔得很近,沈青葙又听见了他急促的心跳,咚,咚,咚,依旧带着颤音,清晰如同擂鼓——他到底在想?什么,心跳得这样快?
  耳朵上没来由得一?热,沈青葙低了头?没有说话,目光里瞧见那盏珠子灯,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攥得那样紧,手?指的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很紧张。现在,她也有些紧张了。
  狄知非很快来到了城墙拐角处,顺手?将珠子灯又咬在嘴里,跟着双手?握了她的腰,轻轻一?提,将人放在了台基上。那台基有他小腿那么高,她站在上面,比他高出了一?截,只是那台基有点窄,刚好够她贴着城墙站住,她似乎有些害怕掉下来,紧紧贴着城墙,一?动也不?敢动。
  她好轻啊,掂起来时像一?片羽毛,一?点儿力气也不?费,狄知非心里生出难言的怜惜,抬头?看着沈青葙,柔声说道:“怕的话就扶着我?的肩膀吧。”
  沈青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能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肉蓦地一?紧,狄知非脸上那点浅淡的红色又深了一?些,声音有些沙哑,问她:“能看见那边的戴竿吗?”
  “能看见。”心里的异样那么明显,沈青葙不?敢再看他,眼睛盯着前面,只做是在看戴竿。
  狄狄知非什么也没看,只一?眼不?眨地看着她。也许是他的错觉,仿佛她的脸颊慢慢红了起来,眼睛不?自在地眨着,站立的姿态也有点僵硬,狄知非话在嘴边,想?要说时,她却一?直不?肯看他,也只得极力忍着,等待合适的机会。
  却在这时,城墙拐角的另一?端突然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狄知非下意?识地看过去,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一?对男女?,两手?交握,低低地说笑着,看模样像是一?对相约出来观灯的恋人。
  笑意?不?觉浮上两靥,狄知非心想?,这应该算得是个好兆头?吧?
  沈青葙也听见了那对恋人的动静,而且由于她耳力极佳,更是连他们说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男子说:“冷不?冷?”
  女?子的声音又软又娇:“冷。”
  跟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想?来是男子脱了衣服给女?子披上了,忽地一?声低笑,女?子道:“何必这么麻烦?你抱着我?不?就好了?”
  脸上一?下子热起来,沈青葙死死盯着前面,极力想?要忽略墙背后的低语声,却在这时,听见了狄知非的声音:“沈娘子。”
  沈青葙呼吸一?滞,慢慢地转过脸,低头?看他。
  狄知非轻轻踮起脚尖向她靠近,眼睛望着她,呼吸时带出来的白雾飘荡在脸前:“我?盼望与娘子,岁岁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是亲妈,但我还是要说,阿裴这谈恋爱的能力跟小狄比起来,根本就是个渣渣……
  晚九点加更一次~
  第155章
  沈青葙帮着沈白洛搬完家时, 元宵的?三天假期也?到了头。
  沈白洛最?后还是住进了应珏借给他的?宅子,一所四进院,地方宽敞不说, 还在?坊墙上开了门,进出十分方便, 若想在?洛阳赁到这么一所宅子, 极是不容易。
  最?后一天假期的?晚上, 沈青葙正帮着沈白洛归置衣服鞋袜这些细软时,就见沈白洛犹豫了一下, 挥手斥退侍婢,这才问道:“葙儿?, 你?后面跟阿策,还有来往吗?”
  沈青葙已经多?日不曾听人提起过?韦策,此时乍然听见, 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半晌才道:“曾收到过?他的?信, 见面倒是没有。”
  原来在?公主府时,偶尔还能见面,后面先去行宫, 又来洛阳, 韦策因着职责的?缘故, 始终留在?长安,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大半年不曾见过?面了, 距离相隔远了,反而让她看?清了内心,年少时觉得理所当然的?喜欢和依恋都成了过?眼?云烟,眼?下再提起韦策, 只剩下淡远的?亲情。
  “我在?幽州时,也?曾收到过?他的?信,”沈白洛欲言又止,“他还在?等着你?,一直没有定?亲,葙儿?,你?觉得怎么样?阿策人是可?靠的?,对你?也?真心,只可?厌韦家都是些势利小人,不过?若是你?还中意他……”
  “我刚到尚宫局,好容易才有了立足之地,现在?不想这些事呢。”沈青葙手里叠着衣服,道,“哥哥,他若是再来信,你?就劝劝他吧,别?等我了。”
  沈白洛先是怔怔地听着,跟着咧嘴一笑:“好。”
  他脸上那种惴惴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光:“这样挺好,韦家那些势利小人,我也?不想你?嫁过?去受罪!阿策人虽然挺好,只是到现在?还不能立起来,还得依靠家里,自己腰杆尚且不直,如何能给你?撑腰?”
  沈青葙笑着说道:“做什么要别?人给我撑腰?我现在?挺好的?,在?宫里谁也?不敢看?轻了我,我自己就能给自己撑腰呀!”
  “不错,我的?葙儿?如今是大名鼎鼎的?沈司言呢!”沈白洛越发欢喜起来,接过?她叠好的?一摞衣服放进箱子里,眉开眼?笑,“要我说,你?谁也?别?嫁!反正我也?回来了,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咱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一道奉养阿娘,以后哥哥就是你?的?挡箭牌,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一定?冲在?你?前头!”
  沈青葙嗤的?一笑,道:“好呀,等哥哥再给我娶个嫂嫂回来,那就四角俱全了!”
  沈白洛摇摇头,眼?看?她拿起新做的?十几双袜子,一双双仔细折叠,连忙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起叠,口中说道:“娶什么呀?我早就没有了这个心,这一年多?里我想了很多?,如今朝中局势不明,你?是陛下宠信的?人,我也?在?禁军中,一旦有什么……”
  他笑着捏了捏沈青葙的?鼻子:“我不想连累别?人,也?不想被人连累,以后就只你?和我,我们兄妹两个和阿娘,一道好好过?日子就成了!”
  沈青葙怔住了。这次见面,沈白洛看?起来和没出事之前差不多?,爱说爱笑,爽朗亲近,她还以为哥哥依旧是从前那个哥哥,然而从方才这番话里来看?,哥哥分明想得很深,就连局势也?看?得清楚明白,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兄妹两个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沈青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慢慢地叠着袜子,轻声道:“哥哥若是觉得局势太?复杂难料,要么我们想想法子,调你?出京?”
  “在?禁军中就挺好的?,既能照应你?,升迁的?机会也?比别?处多?。”沈白洛叠好最?后一双袜子,放进了箱子里,“世道就是这样,若没有功名富贵,稍微出点岔子就是灭顶之灾,而功名富贵么,自古以来就是从险中求。”
  他捏了捏沈青葙的?鼻子,眼?中有冷意一闪而过?:“哥哥倒没什么,我更担心的?是你?,裴寂是不是还在?纠缠你??你?放心,我既然回来了,绝不会让他好过?!”
  沈青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我也?正想跟哥哥说说这件事。”
  她走去倒了一盏姜枣茶递给沈白洛,轻声道:“去年在?行宫里,我曾遭人刺杀,是裴寂救了我,他为此受了重伤,差点丧命。”
  沈白洛吃了一惊,脱口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没事吧?”
  “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能有什么事?”沈青葙怕他不信,连忙仰起头给他看?,“你?看?,我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沈白洛扳着她的?脸仔细查看?,眼?皮因为愤怒染上了一层红:“真的?没有受伤?是谁干的??我绝不饶他!”
  “是奚怒皆那个阿史那思指使的?,他恨我在?千秋节时落了他的?面子。”沈青葙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凶手当场就被击杀,阿史那思最?后也?死在?裴寂手里。”
  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此事她并没有告诉沈白洛,此时时过?境迁,眼?看?她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但?沈白洛心里依旧后怕到了极点,面色阴冷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该死的?奚人!我该在?战场上再多?杀他几个!”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其实当时也?是受惊为多?,并没有受什么伤。”沈青葙摇了摇他的?手,“哥哥别?生气了。”
  沈白洛怒气蓬勃,却又突然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沈青葙:“你?突然跟我说这些,该不是要替裴寂求情吧?”
  “算是吧。”沈青葙点点头,没有否认,“最?近我也?想了很多?,他先前的?行为虽然卑劣,但?也?算说到做到,承诺我的?事情并没有含糊,况且去年,到底是他舍命救了我,他不欠我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哥哥……”
  “岂能就这么算了!”沈白洛恨恨地打断她,“你?好好的?一生都被他毁了,我怎么能轻易饶过?他!”
  “哥哥,”沈青葙握紧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用力摇头,“我现在?过?的?很好,已经不再纠结过?去的?事,况且你?看?,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事,却也?没谁敢因此看?轻我,所以我早想明白了,只要我自己能立起来,谁也?不可?能毁了我!哥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很好,不想再提起过?去了。”
  沈白洛看?着她,眼?睛渐渐湿了,神色由愤怒变成心疼,又变成自责,最?后哑着嗓子说道:“好,哥哥听你?的?。”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感慨万千:“葙儿?,你?长大了,只不过?,哥哥没能陪在?你?身边,都是哥哥没用,在?你?最?难熬的?时候,让你?一个人扛着……”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沈青葙摇摇他的?手,笑得灿烂,“若是没有这番遭际,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以后我会越来越好的?,哥哥放心吧!”
  “是,”沈白洛湿着眼?睛抚着她的?头发,神色温存,“我的?葙儿?,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入夜时,沈青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夜绚烂的?灯火下,狄知非微带着红色的?脸颊,他声音沙哑,饱含着无限的?期冀:“我盼望与娘子,岁岁常相见。”
  心里突然一跳,说不出是喜是忧,沈青葙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眼?下,真不是想这件事的?时机。在?尚宫局中才刚站住脚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况且如今,她已经很难想象相夫教子,守着后宅的?生活了。
  沈青葙无声地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翌日天还没亮,兄妹两个便都起身收拾了,到宫中上值。沈白洛一路骑马带着妹妹,直到进了宫门,才自去右监门卫报道,沈青葙沿着宫道一路进了尚宫局,刚一坐下,王秀就满脸焦急地走到近前,压低声音急急说道:“沈司言,我听说韩尚宫这几天病得越发重了,奚官局那边已经报了重病,大约是要送出宫去休养,沈司言,你?说该怎么办?”
  沈青葙想着韩叶的?身世,问道:“韩尚宫跟家人失散了,出宫以后能去哪里休养?”
  “按着惯例,应该是去敕建的?尼庵或者?道观。”王秀红着眼?圈,声音有些哽咽,“洛阳这边有齐云塔院,还有玉真观,大概是这两家里选一家吧。”
  敕建尼庵和道观比寻常寺庙更加富贵,按理说是好去处,为什么王秀这么担忧?沈青葙有些不解:“这些地方不好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是担心?”
  “我……”王秀看?看?她,低了头又抬头,欲言又止。
  她既不肯说,沈青葙便也?没再追问,顺手翻开卷宗,又打开砚台,作势要处理公务,王秀这才着急了,紧走几步跑去关了门,轻声道:“沈司言,论理这话我不该说,但?是韩尚宫是个淡泊的?人,她必定?不愿意麻烦别?人,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沈司言。”
  王秀想着多?年来韩叶待她的?恩情,又想着沈青葙平时的?为人,这才下定?决心,飞快地说了下去:“沈司言来得晚,大概还不太?清楚,凡是去这些尼庵道观养老养病的?,少则一两个月,多?也?多?不过?一两年,往往就,就,去世了……”
  她的?声音哽住了,沈青葙吃了一惊,皱了眉头追问道:“这是因为什么?”
  王秀红着眼?圈,低声道:“这些尼庵道观里管事的?都是一双富贵眼?,进去之后时常要各处孝敬打点,才能给你?请医用药,万一有哪里打点不到,别?说吃药了,饭都不一定?有得吃,往往一辈子的?积蓄很快就鼓捣光了,然后就丢在?那里没人管。”
  沈青葙心下恻然,问道:“难道就没有制度约束吗?”
  “太?常寺每年都会视察询问,只是这些沦落到尼庵道观的?,都是无依无靠找不到亲人的?宫人,”王秀道,“就算被盘剥往往也?找不到能上报的?路子,还能怎么办呢?”
  沈青葙思忖着,许久没有说话。这并不是韩叶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宫中的?积弊,该怎么办?
  王秀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慌,连忙央求道:“沈司言,陛下那么看?重你?,你?能不能帮韩尚宫说说话,让她不要出宫?”
  若不是妃嫔的?话,宫里的?人得了重病都是要出宫的?,为的?是防止把病气过?给皇帝和后妃,沈青葙知道制度不能轻易改动,况且这制度也?的?确有道理,而且她初来乍到,也?不能仗着神武帝的?信重,轻易开这个先例,便道:“这是宫中的?制度,我不能违例。”
  王秀失望地低了头,喃喃地说道:“那该怎么办呢?”
  “若是韩尚宫出去的?话,我会时常去看?她,”沈青葙思忖着,道,“衣食用药我也?都会留心照料,钱不够时我帮韩尚宫垫上,若是那些尼庵道观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不能好好照料她们,我再想法子解决。”
  若是王秀没有说谎,那么这就是制度上有弊病,以至于那些人肆无忌惮,那么她要解决的?就不只是韩叶一个人的?养老问题,而是所有这些无家可?归的?宫女、女官们的?后顾之忧。
  这些宫女、女官一辈子都待在?宫里,辛苦操劳一生,不管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她都不能无动于衷。
  王秀半信半疑:“真的??”
  “我尽力而为。”沈青葙道,“仆固尚宫知道了吗?她怎么说?”
  “仆固尚宫知道了,她,她没说什么。”王秀低声道。
  她是先去求了仆固隽,因为仆固隽态度暧昧,这才又来求了沈青葙,原本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沈青葙才来不久,出身又好,不比她们这些苦出身的?,天然就抱团,可?没想到,最?后愿意伸手的?,竟是沈青葙。
  沈青葙点点头,道:“我会与仆固尚宫再行商议,不过?王典言,下次再有这种情形的?话,要么就当作公务报上来,要么就等仆固尚宫和我都在?的?时候说,你?现在?这么办,不妥当。”
  王秀脸上一红,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仆固隽婉拒之后再求沈青葙,如今沈青葙答应帮忙,倒好像跟仆固隽打擂台似的?,只是她太?担心韩叶,所以才硬着头皮求上来,如今被沈青葙当面点出来,便满怀羞惭地说道:“是,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这么办事了。”
  心里不由想到,也?就是这种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痛快说出来的?人,心里才不藏奸,亏她以前还受了蒙蔽,百般妒忌不服。
  眼?看?沈青葙要坐下办事,王秀连忙走到近前,低声道:“上次沈司言提醒我要听听别?人在?背后如何评论,我听了,才知道我竟是个傻子。”
  她苦笑一声,又道:“沈司言,我不该在?背后议论人的?,不过?也?请沈司言留神,近来尚宫局中多?有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人心险恶,我至今才明白了一点。”
  沈青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她知道王秀说的?是张玉儿?,就连张玉儿?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坏话,她也?知道不少,倒不是她特意去打听,而是王文收感谢在?她几次三番帮忙,悄悄告诉她的?。
  王文收甚至还说过?,若是她不方便出手,他就会出手替她惩治张玉儿?。
  不过?沈青葙婉言谢绝了。张玉儿?自恃有几分小聪明,想把她当成靶子,挑动众人的?嫉妒不满,却不知道她背后那些行径,她早就心里有数,之所以没有动她,是想借此机会,弄清尚宫局里哪些人值得结交,那些人心术不正,以后需要远着。
  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一多?半是议论她为何独得神武帝宠信的?,如今赵福来已经回来,绝不会坐视不管,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她的?反应太?平静,王秀有些想不通,正想问时,外面有人敲门,却是司记司的?女官拿着文书籍簿过?来请沈青葙审核,这边还没审完,又有司簿司的?女官来请审核赏赐名录,不多?时司闱司的?女官也?来了,捧着文书等在?边上,王秀看?着沈青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司事务,忽地豁然开朗,她才十几岁,暂代韩叶的?职务也?不过?才半个多?月,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张玉儿?那些跳梁小丑般的?伎俩,又如何能被她放在?眼?中?
  这一忙就忙到了午饭时,女官的?分例送过?来时,仙居殿里的?两个小宦官也?提着食盒走来,笑着说道:“沈司言,陛下赐了一碗鲜黄瓜、一碗盐豉蒸鱼,还有一碗烧冬笋给沈司言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