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嘴唇颤抖,轻轻说着:“丑丑……”
她眯起眼睛,眼神中全是杀气,用汉语说道:“你说谁丑?你是中国人?”
她是丑丑吗,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我全身冰凉,如果认错了就麻烦了,小命估计要挂在这。
她端着枪走过来,枪头对着我的脑门。
我心脏狂跳,轻轻说:“我是中国人,刚才不是有意看你,无意冲撞。”
“你是谁?”她问。
我赶紧道:“我叫王强,我有一个朋友长得和你特别像,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以为你就是她……”
她打断我:“我谁也不是,我的名字阮香玉,是越南华裔,现在跟着将军。”
话还没说完,岸边忽然有脚步声,她脸色一变,赶紧道:“如果不想死,就听我的。”
我心惊肉跳,赶紧点头。
她让我跟着她游到大石头附近,然后让我潜水下去,没有她的指示不能露头。利用石头的阴影进行躲藏。
我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刚下去因为水的浮力要飘上来,她竟然退了一步,把两条白皙的腿给我,意思是让我扶住。
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一咬牙两只手紧紧把住她的腿,让自己沉在水下。
隐隐听到上面传来对话声,是这个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听不太真切,用的不是汉语。
说了一阵声音还在,给我憋得够呛,不断有气泡吐出来,眼瞅着就要憋不住。这时,那女人一跺脚,示意我上来。我赶紧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岸上空无一人,我喘着气问那是谁。这个自称阮香玉的女人,急促地说:“是将军的人,你赶紧走!他们一会儿就要来了,抓到你肯定会杀了你。”
我眨眨眼看她:“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赶紧走!别废话!”阮香玉从石头上拿起步枪,对着我,着急地说:“你留在这里,不光你死,还会连累我!”
我看着她:“你就是丑丑,对吗?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阮香玉一跺脚,抬起枪对准我的头顶上方,“砰”放了一枪。声音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一直耳鸣嗡嗡响。
这一声枪响似乎惊动了看不到的很多人,周围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你不走是不是?”阮香玉冷冷地说:“不走你就死吧。”
我看了她一眼,不敢再废话,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匆匆穿了衣服,顺着陡坡一路爬上去。到上面,助手拉了我一把,着急地几乎跳起来:“怎么了,下面什么情况,怎么开枪了?”
“赶紧走!”我颤抖着说:“有士兵过来了。”
我们三人连滚带爬往外跑,没跑出去多远,就听到路的不远处传来马达和发动机的声音。
我和司机愣着,助手经验相当丰富,看情势不好,拉着我们两个钻进旁边的小树林,刚藏好就看到对面开来一支车队。
前面是摩托车开道,后面是越野吉普。我本来还想看,被助手死死把头压住。藏在灌木丛里,不能抬头。
好长一会儿,车队的声音才过去,助手的脸色苍白如纸。
“赶,赶紧走。”他颤抖着说。
他正要起身,被司机一把拉住,司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先不忙走,去看一眼再说。”
“你疯了?!”助手不敢大声说话,急的小声嚷嚷。
司机露出极为阴森的表情:“你如果不带我过去看,我就喊了,到时候咱们谁也跑不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抓飞头
助手差点掏刀子玩命,司机一脸狞笑要喊出来,后来助手实在没办法,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小心,跟着他走,到那看看就回。
司机说你放心吧,我就是过去看一眼,满足一下好奇心。
助手带我们两个从草丛钻出来,没敢走现成的路,小心翼翼藏在树林后面,一路潜行。
到了湖边,藏在石头后面,只听湖水里传来嬉笑的声音,我们探头出去看,在河岸附近的水里,有十几个女人正在游泳,嬉笑打闹,互相泼水。
这些女人最大的不过三十来岁,最小的可能也就是十几岁,还没有发育好,全都光着身子,笑声不断。司机和助手看的喉头咯咯响,这时司机提醒我们,低声道:“你们看。”
在岸边的高处,有十几个士兵正在巡逻,应该是保护这些女人,他们端着枪,四下走动。
司机轻声说:“只有明哨,没有暗哨。他们很粗心,应该是觉得很安全,没有外人来。”
“这些女人是什么人?”我低声说。
助手轻声说:“很可能是私人武装头目们养的女人,供他们玩乐的。”
“不是军妓吗?”司机问。
助手摇摇头:“军妓不可能跑这里来洗澡,这种待遇很高了。咱们赶紧走吧,一旦让他们发现咱们在这里偷看,估计谁也活不成。”
我们悄悄从石头后面退出来,由助手领路,顺着茂密的丛林走了很长时间,绕了很大圈子终于回到小村庄。到了之后,每个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回到小屋里,脑子一直是混乱的,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丑丑吗?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丑丑,她为什么要救我?我想到她两条白皙挺拔的小腿,一阵心猿意马……不好不好,小猫还在御币呆着,怎么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到小猫,又想到御币落在富少伟的手里,他不会糟蹋了我的东西吧,小猫会怎么样?
我真恨不得一步就飞回国内,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谁都不可相信,周围的人都心怀鬼胎,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还真不好说。
现在千头万绪,应该怎么办?我坐在地上,深深把脑袋扎在手掌里,这种无力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
折腾了一天,晚上夜幕降临,我们只有一顿饭的供给。我和朱强、司机一起吃着手抓饼和腊肉。腊肉咸的不行,难以下咽,也就是勉强能果腹。吃完了之后我正要走,朱强忽然道:“听说你今天验尸了?”
“嗯。”我说。
“看出什么没有?”他问。
我让君小角来回答,君小角道:“有两个最怪异的地方。”
朱强撩起眼看我。
“第一个尸体的阴气都被抽空了,这个手法很像是我们用的法门。”君小角说。
朱强疑惑,问怎么会这样。
“我也在怀疑。尤其是其中有具尸体,验证了我的看法。”君小角说。
朱强聚精会神地听着。
“有一具女尸非常新鲜,应该是昨晚刚死的,死状极为特殊,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而且身上的血液似乎被吸光了。”君小角说:“这尸体出自阿赞远的黑法,大致能猜出来他所修的是什么法门了。”
“什么法门?”朱强问。
君小角看他笑:“朱强,你修行多年,见闻广博,难道没听说过东南亚黑法里什么法门可以吸血吗?”
“我自然知道答案,但还是听你说。”朱强道。
君小角道:“我怀疑阿赞远修的是飞头降。”
一听这个词,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曾经遇过飞头降,阿赞汶洛就用飞头降追杀过我和丑丑,后来他死在张宏手里。
据说飞头降是东南亚降头术里最高深的法门,只能由一种特殊的马来土著修炼,因为据说生活在那个岛子上的原住民体质特殊,能够修成飞头降,除此之外很少有人练成。练成此功者,可以自由飞出自己的头颅,每日吸血,可以杀死任何法力高强的其他降头师。特别的邪门,特别的霸道。
朱强听完之后,脸上有些变色。
他缓缓说道:“就在昨天深夜,有人窥我修法,我出去的时候,他顺着草丛跑了,当时我就有所怀疑。现在听了你这么说,大概差不离,这个阿赞远极有可能修的是极阴的飞头降,昨晚出飞头来窥探我。”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黑法和我们的吸阴气差不多。”君小角说:“虽然他是活人,但是飞头降练到至高境界就会把魂魄练成极阴之体,生活在阳间,身上却没有阳气,不怕生老病死,跟鬼一样可以不生不灭,最后会修成山妖,比鬼还要厉害。到时候,恐怕就会变成和我一样,可以脱离肉身存在。”
朱强看着我:“你什么意思呢?”
君小角缓缓道:“先下手为强。看过尸体我能感觉出来,这位阿赞远突破在际,如果真的修到飞头降最高境界,恐怕我们一个逃不了!”
朱强有些犹豫。
君小角劝着他:“如今是养虎为患。修成飞头降,他为了维持自己的法力,除了吸普通人的血,还要吸修行人的血,到时候你和我都很难是他的对手。你别忘了,他在源头掐断了尸体的来源,说不定以后还会在尸体里搞什么猫腻,让你做法时走火入魔,到时候成了他的盘中餐。他现在已经在窥视和觊觎你了,你还一味退让吗?”
朱强忽然笑:“其实我早有此意,刚才只是试探你。”
君小角摇摇头:“用不着试探我,我也想得到尸体修炼,现在他截了第一手,你截了第二手,到我这里就不剩下什么了。所以,杀了他!百利而无一害。”
君小角又道:“我再告诉你,如果你吸了阿赞远的阴气,法力将会突飞猛进。修黑法的人很难找,修成飞头降的人更是难寻,他们死后怨气极大,如果被你吸收,你将会得到他大部分的法力!”
这句话真正打动了朱强,他的双眼变成了碧绿色,像是两团鬼火在燃烧。瞳孔里的火苗瞬间消失,他笑得极其残忍。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丛林战争,”朱强说:“我们互为猎人和猎物,就看谁能吃了谁!”
“今晚午夜动手,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君小角伸出手,朱强握了握。
从他房间出来,我回到屋子,马上说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很简单,”君小角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你觉得朱强会看不出来?”我问。
君小角说:“他能看出来,但是他有足够的自信对付我。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没得到上品尸体补充阴气,比谁都着急,这几天他一直在隐忍等待机会。他和阿赞远这一战不可避免。”
“我们怎么做?”我问。
“等待机会,”君小角叹口气:“最讨厌的就是后面这个镇魔符。”
我用手摸摸嵌在后腰的这个硬硬的符咒,能把它摘下来的心法只有朱强一个人知道。
“有这个东西在,”君小角说:“我的法力大部分被封住,而且只能封印在你的身体里出不去。”
今晚将有一场修行人之间的恶战,我早早就躺下休息养足精神。正睡着,忽然有人敲门。
我把门打开,是司机来了,他低声说,跟他走。
我和司机来到朱强所在的小屋后身,藏在树林里。司机告诉我,朱爷已经把计划说给他听了,他负责守株待兔抓那个飞头降的黑衣阿赞。
我这才知道他们的计划,朱强在屋里吸阴气作法,会再次引来阿赞远的窥视,等飞头一到,就是他的末日,我们就能动手把他抓住。
我轻声问,飞头来了,你有什么办法?
司机残忍的笑,告诉我,晚上这几个小时他一直在布置陷阱,这片小树林里,地上全都是他削出来的尖木头,只有他知道安全的区域。
等到飞头来了之后,一旦被我们发现,它必然会循着草丛飞走,到时候会挂在尖木头上,中了埋伏,难以移动。
我有些惊讶,这是很巧妙的招数。司机洋洋得意的说,飞头再牛逼,不也就是一颗头吗,没手没脚怕个鸡毛。
我觉得他的方法很巧,但有点低估飞头降的厉害,不过我没说出来。
这时,屋里的朱强开始作法了,所吟的鬼咒声音从屋里渐渐飘出来。司机从脚踝那里拔出一把匕首,藏在树后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