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少伟走过来,搂着惠惠的肩膀,惠惠小鸟依人一般依靠在他的怀里。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她,总想忘了她,现在这么一见,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
“媳妇儿,你跟他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富少伟说。
惠惠略带忧伤地看着我:“强子,你昨晚为什么要来袭击我?”
“什么?”我都气笑了:“昨天晚上我是在酒店里……”说完我有些醒悟,似乎不该提起容敏疗伤的事,要不然富少伟会更加猜忌。
“你在酒店?”旁边有个手下讽刺:“就你?还有女的能跟你开房。”
我说道:“总而言之,我没有袭击你。惠惠请你相信我,一定是认错人了。”
“你,我怎么会认错呢?”惠惠说:“昨天晚上就是你。要不是少伟来的及时,我很可能就被你……”
富少伟道:“说到这我就一肚子火,你真不是个男人,敢做就敢当。”
“我真没做过。”我说。我一横心,反正也是得罪了,干脆就说了吧:“昨晚我是在酒店疗伤。”
富少伟马上明白,快步上前,一把掀开我胸前的衣服。拳印已经没有了,变成类似花瓣的红色。富少伟脸色不好看:“谁给你疗伤的?”
“你管的着吗?”我呵呵笑:“总而言之我有在酒店的证据,你告到哪都无所谓,去酒店调摄像头都能出来。”
富少伟看着我,突然道:“是容敏?”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别说是聪明,脑瓜很灵活,马上就能猜到。
见我不说话,富少伟烦躁地摆摆手,示意手下人把我的绳子解开。有人不理解,刚想问什么,富少伟大吼:“把他放下来。”
我松了绳子,揉揉手腕,来到桌前把身上那些东西重新揣回兜里。
惠惠说:“强子,昨晚的人真不是你?”
我摸摸还有些疼的后脑勺,真是无妄之灾,叹口气说:“真跟我没关系。怪了,这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惠惠,你还记得老邢吗,邢国立。”
惠惠点点头。
“他受了重伤,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可我根本不在现场。”我说。
惠惠说:“昨天晚上我和那人打了个对脸,面对面看着,他虽然脸被挡着,我可以肯定就是你!”
“这倒好笑了。”我说:“若要人像我,除非两个我。”
这句话一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点琢磨不透。
富少伟盯着我的胸口,好半天才说:“容敏果然有两下子。你现在还不能走。”
“干什么?”我皱眉。
“那个人虽然跑了,还会再来骚扰惠惠,我有直觉今天晚上他一定还会再来。你为了进一步洗清嫌疑,今晚要和我们在一起,一定要抓住他!”富少伟说。
我本来想一口拒绝,却也觉得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看着他:“这么说,咱们是合作关系?”
富少伟有些烦躁,对手下人说:“先把他送回市内。”他看着我:“你今天不要离开,等我电话,具体晚上几点到什么地方我通知你。哦对了,如果你能见到容敏,告诉她我会去拜访她,让她等着!”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送了出来,被车一路拉了回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被推出了车。
我这一肚子气,平白无故挨了一板砖,然后吊起来审问,最后没事了又被送回来。这些还不算什么,反正我和富少伟之间是一笔烂账,迟早得算。关键是,我一想起来惠惠就闹心,她可真行,居然现在又成了富少伟的女朋友。
我扒拉手指头这么一算,连我算上,光我知道的,就有五六个男的和她有关系,这女的真是红颜祸水。怎么当初就为了她,平白无故惹上牢狱之灾,真是不值。
我朝地上吐了好几口痰。给三舅打了电话,然后到住的地方去找。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实在偏远,一个多小时后才到的,我把这事跟三舅和小鱼一说,小鱼当时炸了,看着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强哥,你就这么让他们呼来喝去的?”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事情发生太快,我脑子现在还是懵的。”
小鱼还想说什么,三舅摆摆手:“以后怎么处社会,你们哥俩私下里去研究,就说现在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蹊跷呢。”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我?”我纳闷:“老邢认错了也就罢了,惠惠怎么可能认错。”
“你还叫她惠惠呢,就是个水性杨花。”小鱼骂。
事可能是这么个事,可我听得真是不舒服,没搭理这茬,继续问三舅怎么办。三舅说:“你认为这个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想了想:“和我长得像,算是关系吗?”
三舅道:“其实是有关系的,这个人为什么要伤害邢国立和惠惠,这两个人可都跟你有仇。所以说,像你的这个人人一定和你有关系,最起码知道你的一些经历。”
我喃喃说:“长得像我,还知道我的经历……会是谁呢?”忽然心中隐隐感觉到,确实有这么个人。近在眼前非常熟悉,一时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极其怪异。
三舅道:“晚上得去,咱们都去,不是冲着富少伟和什么惠惠,而是那个像你的神秘人。如果不制止他,他可能会一直顶着你的身份作案。”
“顶着我的身份……”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假解铃!
“三舅,你还记得那个假解铃吗?”我给三舅曾经讲过这个人。
三舅点点头:“你想到了什么。”
“真解铃和假解铃我都见过,”我说:“这两个人除了性情不大一样之外,几乎没有差别,就是一个人。你说,伤害老邢和惠惠的凶手,会不会和假解铃的情况类似呢。”
“假解铃行踪成谜,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三舅说:“先别胡思乱想,晚上抓住到人再说。”
三舅带着我们搓了一顿,聊到了晚上,果然接到富少伟的电话。我们到了指定地方,是一高档的花园小区。我们没有进去,而是拐到了旁边一个小超市里,一进去就看到里面都是人,富少伟和他那些手下都在。
小鱼看见富少伟,眼珠子冒火,就想上去打他。三舅沉稳老重,把他掩在身后。
我上前简单做了介绍,并没有详细说,富少伟只是打量打量三舅和小鱼没有细究,他告诉我们,惠惠现在马上下班,全程都有人暗中护送,一定要抓到那个人。
“下班?”我疑惑:“有你在,她还上什么班。”
富少伟洋洋得意:“她在我的公司做实习,我们是一见钟情。今天下班也是做样子,就为了钓那个凶手出来。”
小鱼抢白说:“那人要是不出来呢?”
富少伟指着我的鼻子:“那就说明没有第二个人,就是他干的!”
小鱼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
富少伟身后的人群里出来一人,正是得力手下叫火哥的。火哥人如其名,也是火爆脾气,指着小鱼:“小崽子,你是不是满嘴喷粪,是不是找干?”
小鱼不服不忿,指着他的鼻子:“你干我来!”
这时,三舅大吼一声:“行了!一个个还是小孩吗?争这个意气短长有什么意思!富少,我们今晚和你们一个目的,也是抓那凶手,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咱们之间的账日后单算,今晚不提。”
富少伟捏着手看三舅,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三舅的气场很足,果然压得住场子,这么多人气氛压抑,落根针也能听见。小超市外面挂着今日停止营业的招牌,众人在里面默默等着。
天色渐渐黑下来,火哥和外面一直联系,说了声:“来了。”
就看到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小区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我们都在玻璃窗那里看着,惠惠穿着紧身棉袄,随着人流从车上下来。其实她就是装装样子,身边全是保护她的兄弟。
惠惠和同是小区的几个居民,一起走向门口。富少伟拿起手机,低声说:“惠惠,不要直接进门,在外面耽搁一会儿。”
惠惠应该是戴着隐藏耳机,动作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人走向黑暗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到,另一侧的门洞里缓缓走出一人,穿着普通,脸上扣着大棉帽子,几乎看不到任何体态特征。
可我在玻璃窗里看傻了,我有种极为强烈的直觉,出来的这个人,赫然就是我。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忍者
我第一感觉是,这个像我的神秘人其实很蠢。昨天已经袭击失败,今天就算再行动,起码也得换个方式吧。好家伙,还是和昨天一模一样,正常人都应该能想到,这是个圈套。
因为这个神秘人和我太像了,不由自主开始为他担心,完全代入了进去。
神秘人在黑暗中慢慢走向惠惠,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向富少伟,他竟然并没有通知惠惠,而是等着那人靠近女友。这一刻,我有点胆寒,富少伟并没有急切关心女友安危,而是把惠惠当成了诱饵。
就在神秘人靠近的一刹那,富少伟发动了指令:“上!”
屋里屋外的人同时动了,三舅第一个冲了出去。惠惠虽然没接到通知,可她直觉很厉害,马上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那人已经到了近前,随之的就是一声尖叫。
这时候三舅已经到了眼前,伸手去抓那神秘人。谁知道那人不知不觉,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刺惠惠!
富少伟在后面大吼:“惠惠,卧倒!”
惠惠还真听话,她顾不得小姑娘的脸面,纵身往前一趴,摔在地上,后面那人一刀走空。三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那人回头对着三舅就是一刀。
三舅轻轻往前面一跳,闪开,徒手去夺取兵刃。谁知道那人变招也是极快,猛地朝着三舅就要捅过去,谁知道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停了,轻轻了说一句:“三舅?”
三舅愣了,张着大嘴竟然一时无从反应。这时候我也到了,清晰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全身彻骨寒意。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和我一模一样?
我冲过去大喊:“你是谁?”
那人看我到了,他的脸被大棉帽子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双眼瞬间眯缝了一下,转身就走。
要走的时候,四面八方已经被人围住了,这时候正赶上下班的饭点,小区里人来人往,一看这里聚了这些人,很多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富少伟看看圈子里被包围的神秘人,又看看我,觉得难以置信:“我说你丫的,是不是双胞胎?把他的皮扒了,藏头露尾的,看看庐山真面目。”
火哥带着那些手下开始往这个人身边靠,他们在寒风中呲牙笑,这个神秘人如今已是瓮中之鳖,人山人海的他往哪跑,剩下的就是怎么收拾他了。
我站在后面突然之间出现了心悸,那是一种无法言语描述的颤栗,有什么大事要在眼前发生。我大喊了一声:“小心!”
下一秒钟,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了爆炸声,声音很响,紧接着周围腾的冒出滚滚白烟,飞散在空气里,所有人都在咳嗽。
三舅喊了一声:“都小心,闭眼!是生石灰。”
我赶忙蹲在地上,用手挡着脸,一个人影快速冲出杂乱的人群,以极快的速度向街道拐角跑去。
我一咬牙,嗖的追了出去,我必须要抓到他,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他快速在前面奔跑,我跑的时候,富少伟也跟了上来,还有三舅和小鱼。我们四个人在后面追着,顺着大马路一直跑到老远。大冷天的,我跑的浑身通热,大汗淋漓,寒风吹在身上竟然一点不觉得冷。幸亏早些时候融合了一些小林政次的体力,要不然要是搁以前的王强,现在非吐血不可。
我们一口气能追出去三站地,大冷天晚上本来就没什么人,那人在前面狂奔,就跟长跑运动员似的,我们几个在后面追。先是小鱼掉队,他停下来蹲在地上,实在是追不动了。
眼瞅着地方越跑越偏,出了居民区,后面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都是等待资产处置的破旧厂房。那人拐过了一道破墙。我们仨人很快就追到了,等也拐过这道墙,顿时傻了眼,这里是一条胡同,借着月光一眼能看到头,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很明显他是翻墙进厂区了,现在的问题是,胡同两边是两个厂房,谁知道那小子翻哪去了。
现在容不得犹豫,厂区很大,地形复杂,稍一犹豫这小子就能跟鲶鱼一样溜了,富少伟指指左边的围墙,三舅拉着我指指右边的,瞬间我们达成了共识。
富少伟攀墙爬了过去,我和三舅爬过右面的墙,进去之后,厂区静悄悄的,不远处巨大的废弃厂房孤零零树立在那里。
我正要过去,三舅拉住我,让稍等等。
我问咋了。三舅道:“刚才那人脱身的手法你觉得眼不眼熟?”
“怎么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