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安全牌
没有遇到沉烈的陆明净，人生会是什么样？谁也预料不到，毕竟生命就一次，无法重来。
回到家，陆明净精神还是有些恍惚，从门口的全身镜里看到自己，眼线糊了，口红花了，脸上明显两道泪痕，看上去很狼狈。
以前，她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如今也没什么必要了。
假如在去年冬至，他们意乱情迷那个夜晚，他没有推开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今，她好不容易决定重新开始，他又说出那些话，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是觉得跟在身边的舔狗突然有一天跑了，才后悔没多给它喂点骨头？如果因为他一次模棱两可的示好便回头，那她还真是够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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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烈仰着头，今晚的月亮很大也很圆，已经是九月中，马上就到中秋节了。
去年这个时候，他在苏城养伤。
在一次绑架案里，他的右肩被绑匪砍了一刀，先是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半个月，出院后，他到苏城一座小别墅静养，那别墅是他母亲名下的产业，买来度假用。
陆明净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连夜坐车到苏城，找到他。
住院那段时间，他只告诉她出任务去了，不敢告知真相。就因为他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势必又要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不顾一切地要陪在他身边。
可她还是知道了，风尘仆仆赶来，刚进门便抱着他哭。
他们在小别墅里住了一个月，中秋节那天，她难得亲自下一次厨，声称要给他一次难忘的烛光晚餐。
那次确实很难忘，牛排烤得跟炭块一样硬，完全无法下嘴。家里没有浪漫的蜡烛台，只有从地下室好不容易找到的两根红烛，因没有底座，她拿了两个苹果，将红烛插了上去，怎么看怎么诡异。
最后，他还是认命地起身，简简单单煮了两碗面。
那时候，她就笑嘻嘻地在他身后辩解：“你知道我在家不做饭的，难得我给你下一次厨，是你的荣幸。”
想到这里，沉烈笑了笑。
今晚，他把她送回家，唯一一次，她没有邀请他上去，也许是故意要和他保持距离，毕竟她现在已非单身。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一切语言都很苍白。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的人生应该会不一样……”
一整晚，这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
是不是他太自私了？他有那么多机会抓住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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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净跟凌越的感情极速升温，只要不用飞，他们总会待在一起。有时候在她家，有时候在他家。
“凌越这个人怎么说呢……很完美，跟他待在一起会特别放松，他每次都能照顾到我的情绪，甚至，我不开心了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在跟商雯的聊天中，她这样说道。
“但是……我还是会抗拒跟他有亲密的接触。也不是抗拒，就是……还是觉得太快了……”
凌越是个绅士，车上那个吻结束后，他随即向她道歉：“毕竟半年的时间还没到，我这样算是冒犯到你了，只是我真的……情难自禁，你刚刚的样子，太美了。”
凌越给她买了许多裙子，每一件她穿上，他都由衷地赞叹：“你真美！”
陆明净常常被他夸得心花怒放。
“所以，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阳光撒入屋内，木质地板上是树叶斑驳的光影，陆明净喜欢他这栋小洋房，更喜欢屋外这颗老槐树。
她的手指在地板上描绘光影的形状，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嗯。”
在这样一个秋日午后，也许是阳光太温柔，她跟凌越说起自己的过往。
“就那么喜欢他？”听她说完沉烈的故事后，凌越更多的是惊讶。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问：“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
“我很佩服你。”凌越道：“很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
“谁说不是呢。”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止损？”
“是啊，就像股票一样，这一只都快跌停了，还不赶紧跑路么？”她笑笑，像是自嘲。
“所以选了我这一只？”
“你更像基金，是一个完美的集合体，不会大跌，也不会猛涨，细水长流，更适合长期持有……”
凌越被她的话逗笑：“你真可爱。”
“你能别夸我了么？”话虽这么说，她的嘴其实已经裂耳根。
“我认真的。”
“说实话，你总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你很像我哥哥。”
“？”
“我亲哥哥，我经常羡慕我嫂子，他俩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你能想象那种爱情有多美好吗？幼儿园就认识，一路吵吵闹闹到大学毕业，毕业没多久就结婚。”
“所以你现在寻求安全牌，不想再要轰轰烈烈的感情？”
许久，她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