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我和潇姐经常出去在大厅里看着那些视频画面,也差不多了解他们此刻的情况,西门已经由我们前驱班的总指挥官接管,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身穿前驱班制服的银发老太太。
  之前瞧着温文尔雅的一小老太太,在上了战场之后,从那发回的放大视频中看到她利索的身手,我和潇姐都有些震惊了。
  她顺着我的视线,盯着画面看了老半天后开口:“这…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少了吧。”
  前面负责这几个画面,带着耳机的女人听到了她的话,闻言回过头看了我们俩一眼,他们都大概知道我的身份,这会说话也算客气:“前驱班的总指挥,自然身手不凡,她可以参加过无数场战役的元老了。”
  我又盯着屏幕看了两眼,随即奇怪的问道:“无数场战役?这里不是最近才开始对付行尸的么?哪来的无数场战役。”
  那女人拿下耳机,背过身子,对着我开口:“这你就不知道了,行尸刚开始肆虐的时候,我们组织过许多次的反攻活动,想要从行尸的手中夺回主动权,这期间前驱班还没成立,而前驱班的总指挥就已经开始带兵上阵了,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她可真真的算得上女中豪杰。”
  闻言,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确实…真的算是女中豪杰了。”
  潇姐也是满脸钦佩的看着画面中不停挥刀的白发老人。
  说实话,在我的印象中到了她现在这个年岁,应该做的就是和嘎子叔那样,在家里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调理调理家庭矛盾,帮衬的带着孩子,诸如此类。
  就包括军装老头和谷爷,这也算得上是见过无数世面的人物,现在上了年纪后,虽说是仍旧忙碌,却也是几乎从不自己动手,身旁的人会把他们保护的稳稳当当。
  而这个总指挥官却不同,此刻在行尸堆里,带头厮杀,没有半分的退让,身姿十分的利索,哪里有半分老年人该有的体态。
  经过这几天的奋力拼杀,大家几乎全都忙活的团团转,我要不是带着孩子,也都手痒想要上战场砍行尸,围城的行尸数量已经大大的降低。
  总的来说,目前的情况已经十分的乐观,北城和南城两边最严重的区域已经大致都解除了危机,他们后期甚至还能派人到西城门外支援。
  总之,在损失了大批的人力,物力之后,北京城总算是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勉强度过了这次的危机。
  外围的防护栏杆已经建立好,周围也开始派人巡守,见到行尸就会灭掉,绝对不会再让大批行尸聚集围城的情况出现。
  锁天他们又在城边守了几天,最后留下了一部分的人蹲守,他们才都纷纷的撤回到城里。
  看着那些打开的城门,我撇嘴在心里暗暗咕叽,外面的情况缓解了,他们这排场倒是搞的像模像样。
  阳阳他们是临时配给的班,蹲守的那种苦活,累活,自然他们是跑不掉的。
  锁天他们撤回来之后,我才得知的这件事,不过并没什么意见,说实话,让他们呆在那里受受苦倒好了,安逸日子过久了,人会生锈的。
  而且这里的监控十分的严密,那里又已经没了大批的行尸,所以也算不上多危险。
  锁天并没有直接来我们住的地方,而是先去北京城区内待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期间打听了一下,似乎连白无常和姓高的,他们全都一起去了。
  似乎是上头最大的领导亲自出来开会,就包括军长,以及军装老头等等一切牛逼的人物全都去参加了会议。
  曙光回来了之后就进去了医院中坐诊,每天接诊不同的人,我偶尔也会去看他。
  每当瞧着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微笑对着眼前生病人的曙光,我都觉得窝心的不得了。
  这才是他原本应有的样子。
  韩雪在这其间,似乎是对简单的病理研究十分的投入,每天都抱着曙光给她找出的书仔仔细细的看,中间有一次我上厕所,让她给小锁头喂奶,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气死,这丫头把奶壶的口直接塞我儿子鼻孔前了。
  好在小孩子鼻孔小塞不进去,再加上奶瓶不是扬起来拿的,没出什么事。
  总之从那天开始,我是再也不让她喂奶了,对着她屁股踹了几脚泄恨也就算了。
  她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或者跑到曙光那边。
  有潇姐帮我带孩子,其实还是挺好的,她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我如果要做点什么事脱开身,她照顾锁头总是比我照顾的还妥帖。
  每天跟我聊天也不嫌烦,总是满满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几天相处下来,我就对她的印象好的不得了,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聊天聊的上了头的时候,甚至洗澡都一起洗。
  直到锁天回来才打破了这个情况,晚上我跟锁天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哄孩子睡觉,他坐在一旁,盯着手中的钢刀看了良久都不说话。
  趁孩子睡着,把他盖好之后,我轻声问道:“怎么了?”
  闻言,锁天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什么特殊的神情,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想不通。”
  我笑着把被子往他那边抖了点过去,问道:“什么事啊,还能难住咱们锁大当家的?”
  锁天帮我把被子盖好,伸开了胳膊,我顺势偎依了过去,小锁头睡在我身边,十分的平稳。
  侧脸看了锁天一眼,等了会没等到他的回答,我又出声问了句:“到底什么事想不通?说出来我帮你想想。”
  锁天把手中一直盯着看的钢刀放到我面前,开口道:“看看这个。”
  我扫了那钢刀两眼,和以往他使用的一模一样,就是普通的飞刀,上面也不嫌麻烦的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和以前的一样啊,看什么?”
  锁天抿嘴,把钢刀放靠近了一些:“上面的图案,仔细看看。”
  我又凑近看了两眼,这不看倒是不觉得,以前也大多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现在这么看来,却突然发觉,这飞刀上面的花纹,似乎…像是某种文字。
  又仔细研读了半天,我都没搞懂那飞刀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文字,因为完全都看不懂,只是凭着感觉来说,似乎确实是什么标记性的东西。
  思及此,我看向锁天;“飞刀你用了几乎都是不回收的,所以应该是批量生产,上面的花纹,是不是全都是一台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
  锁天摇头:“这东西,是由原本就带在我身上的飞刀仿制出来的。”
  “原本就带在你身上?那那个刀是哪里来的?”
  闻言,锁天看了我一眼,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从一个古墓里拿出来的。”
  “哦…古墓啊。”我摆了下手,下一秒反应过来锁天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古墓!!!你怎么会去古墓里的?!!这…这…这玩意是给死人陪葬的东西!?”
  说话间我把那柄明显是机器仿制的飞刀给推的远远的:“晦气晦气,离儿子远点。”
  锁天顺手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即对着我开口:“机缘巧合得到的。”
  沉了口气,我缓了下心神问道:“那这和你想不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锁天这下再次沉默了良久,最后在我几乎都要睡着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因为…我能想起来的事情,就是从我得到这把匕首开始的,而现在上面发下来的任务又让我带人回去那个地方。”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像是猛地被人浇了一盆开水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转头看向锁天,好一会才迟疑的开口:“你……你还真的失忆了?”
  锁天看了我两眼:“这个不是重点,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
  吞了口口水,虽然很想现在就立刻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压了下去,开口问道:“现在让你们回去干吗?找那个古墓揭开你身世之谜?”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荒唐。
  果不然,锁天看了我两眼后开口:“去那里寻找坠机,飞机里有一个活人抗体,还有三个研究博士。”
  第三百八十章 潇姐的亲人
  说实话,那些什么古墓的话如果不是从锁天嘴里说出来,我指定是觉得那个人的脑子有毛病。
  而此刻这些话确确实实是锁天说出来的,我却觉得似乎是自己的脑子有毛病……
  又不是盗墓笔记,突然之间身旁一直睡着的人跟我说他跟古墓之间有着某种关系,我总觉得跟做梦似得。
  锁天睡下之后我又胡思乱想了好久,最后实在想不出个一二三,干脆甩了甩脑袋,算了算了,回头别在想跑偏了,把锁天推测出个什么千年不腐僵尸复生的荒唐身份。
  他只是说自己手里的钢刀是从那里捡来的,或许全都是碰巧,碰巧捡到刀子后碰到了脑袋,刚巧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偶像剧里这桥段不是多着呢么,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安慰自己的话想了一圈后,越发觉得不可信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翻来覆去了一夜,直到凌晨才终于缓缓的睡了下去。
  锁天起的很早,他起身的时候我还没彻底睡着,下意识的就问了句:“去哪啊?”
  大概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他给我掖好被子亲了亲小锁头后开口:“放心,明天才出发。”
  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是你自己带队去么?”
  锁天摇头:“飞机掉到了秦岭深处,姓高的也会去。”
  “秦岭?”我愣了下,说实话,对于秦岭的记忆我只停留在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上,按照小时候的想象,就是一排小土丘,上面种了一排的树,那就是秦岭了,其实不然,秦岭自古以来就有中国龙脉自称,其延绵跨度十分的广阔。
  虽然外围曾经是风景区,但是更深处的地区,是几乎完全没有涉及人类文明的,当然…在这种时候谈什么人类文明也就纯属扯淡。
  锁天出门应该是去跟姓高的,或者其他人谈论出发前要准备的事宜,毕竟那种深山中,什么珍奇古怪都有,各种地势和我们平日生活在庇护所中肯定是不同的。
  相比较我们之前进入的那个山区来说,秦岭那边似乎更加的危机重重。
  在里面既要防着行尸,又要防着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再加上要在里面那么大的地方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找到一架坠落的直升机,救回几个不知死活的人。
  任务确实有够变态的。
  难怪之前军长那么给他们面子,这种吃力不讨好,随时搭上小命连个回声后没有的活都能交给他们干,我要是领导,我也不会跟他们闹翻脸。
  锁天走后没多久,我睡得迷迷糊糊,小锁头就开始闹腾开了。
  我睡眼惺忪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起床给他冲了奶粉,客厅里韩雪已经去了医院,潇姐在收拾昨晚她和韩雪睡过的铺盖。
  见我出门,就知道是孩子醒了,拿出温好的奶粉直接就递给了我:“早就算着差不多这个点醒,喏,拿去吧。”
  我半闭着眼睛,这会几乎是对潇姐感恩戴德,立即就回屋给小家伙喂奶。
  他其实是可以吃点饭了,只不过这里的大锅饭,菜的油气十分的大,而且之前也是经常午饭就是压缩饼干,我自然不会给他吃那个,就只能多冲些奶粉。
  潇姐大概是介意自己以前的身份,从锁天回来住过之后,她就绝对不会进到我们俩的卧室里,就算锁天不在她也不会进,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会不会多心想些什么,所以避嫌避得厉害。
  偶尔在外面大厅,有一些男性技术员跟她无意间搭话了两句,她都会猛地紧张起来,然后看向身旁的人,她太自卑了,生怕跟男人说句话,都会让我们瞧不起。
  给小锁头穿戴好了之后,让潇姐替我抱着,我回屋收拾干净床铺之后,正准备出去客厅的时候,突然瞧见了床头柜上昨晚锁天顺手放上去的钢刀。
  犹豫了一下,我走过去把那钢刀拿到手中端详了半天。
  上面的奇怪花纹仍旧是看不懂。
  想了一圈后,我干脆把它往腰间一别,就走出客厅去了。
  潇姐要抱着孩子,我去食堂里拿了些早饭回来。
  这个季节我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玉米,我啃了点后,试着想要喂点给小锁头被潇姐给阻止了,她说孩子的胃消化不动这些玉米粒。
  吃过饭之后,锁天没有回来,以往他每次出发之前都是相当忙的,今天一天估计都别想看到他的人。
  我抱着小锁头和潇姐一起准备去医院找曙光,最近失眠的厉害,总是很困,却又没办法正经睡着,就算睡着了,也几乎是几分钟醒一次,混身上下都失了力道一样,准备去找他拿点什么安神补脑的玩意喝喝看,再不然就拿点安眠药来吃了。
  到了医院的时候,大门前一个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正惨叫连连的人,把我和潇姐给吓了一跳。
  肚子上和胳膊腿上都有着很深的刀伤,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医生护士把他推进了抢救室,随即听到跟在他身后来的一个中年女人大哭大喊的开口:“没天理啊…没天理啊…民不与官斗,民不与官斗,我们不敢斗,就要我们的命啊!!”说着哭着,一口气拉的十分的长,我在一旁听着都怕她一口气别提不上来。
  小锁头被她的声音吸引,睁着俩眼睛盯着那女人看,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撇了下嘴,真是严肃起来跟他爹一个模样。
  潇姐在一旁一直皱着眉头盯着地上那个哭泣不止的女人,良久之后,缓缓的走上前到那个大哭大叫的女人身旁,低声喊了句:“大姑。”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即看向地上那个女人的脸,又瞧了瞧潇姐的脸,别说!还真是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