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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七留下来
  卡洛莱并不喜欢欺骗与隐瞒,但事实上她的生活却不得不充斥着谎言,尤其是那时对韦恩一家子的沉默,即使那时毒品带来的痛苦还未出现,可光是用谎言去对待善意,就足够让卡洛莱感到无比的自责。
  而当此刻自己终于将这件事说出来时,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轻松便席卷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莫名涌上眼眶的酸涩感。卡洛莱连忙低下头去喝着果茶,然后沉默地等待着托尼的反应。
  然而托尼的回应却让卡洛莱深深怀疑起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边,不然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这么无来由地向自己散发善意。
  托尼与贾维斯对视了一眼,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不然布鲁斯也不会让你来我这。”
  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于是贾维斯马上便接着向卡洛莱解释道:“sir虽然不是生物化学方面的专家,但sir的好友班纳先生,以及斯塔克旗下的医疗企业,都会尽快为你解除毒品的影响。”
  托尼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他的神色有些疲惫,但望向卡洛莱的目光却依旧带着能令冰雪融化的温度。他绕过身前的沙发桌,似乎想坐到卡洛莱身边,但步伐在她附近停顿了片刻后,却只是站到她的面前。
  沙发桌与沙发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空隙,虽然也足够站两个人,但已然是脚尖碰脚尖的那般靠近了。卡洛莱的目光从茶杯中挪到眼底下的两双脚上,拖鞋的款式都很像,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区分。托尼的是深灰色的,而自己脚上的则是灰绿色,脚尖与脚尖对在一起莫名地有种暧昧的意味,可卡洛莱只想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帮助她?为什么她们会轻易知道自己的喜好?
  “嘿女孩,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呆在这里直到你身体恢复了好吗?”托尼微微弯下腰,与卡洛莱抬起的脸庞靠得再近了些,他张扬的时候声音总是带着一些少年人的活力,但他也能沉稳下来,低低的声音带着悦耳甚至催眠的磁性,只说给卡洛莱听,“不要害怕,我们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卡洛莱。”
  ——卡洛莱自然还是留在了这里。
  托尼的话足够煽情,如果卡洛莱现在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毒品影响的话,她应该会在托尼面前流泪的。但她的感性就在自我挣扎着,一面想自暴自弃,一面又因为这么多人对她的善意与爱而想要将自己拉扯出来,最后还是贾维斯用理智的话语说服了她:“如果卡洛莱小姐觉得愧疚,那么等到一切恢复正常了之后,总会有补偿的机会。可如果你就在这里放弃,所有爱你的人都会为此感到痛苦——我知道这么说已经让你感到痛苦了,但卡洛莱小姐,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切都会好的,你也知道,不是吗?”
  有时候卡洛莱会觉得贾维斯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他过于理智也过于平静,除了看向自己时双眼里的深情之外,卡洛莱甚至会认为他是不是斯塔克企业研发出来的高等智能机器人。但又不得不说,卡洛莱是很容易被理性的话语说服的,她的感性作用于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残忍的。
  卡洛莱无比配合着他们的检查、询问和研究,她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可以做,在哥谭几次出门所遭遇的事情以及自己未解决的毒瘾都让卡洛莱只想待在斯塔克宅里,于是一天下来除了叁餐和睡眠,就是用平板阅读着书籍,要么再看点电影听些音乐,剩下的时间都是待在实验室里。
  毒品和毒药又不一样,中了毒药只需要找到解毒方法,便能一劳永逸,但毒品却是长时间地影响着神经。像卡洛莱被注射的这种毒品,它是最直接地去影响神经的,而且在卡洛莱身上还有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效果,这无法光靠意志或者常规的方法去戒毒,而那么痛苦的方式托尼也不会让卡洛莱去承受。
  卡洛莱在斯塔克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从化工厂离开的第二天早上了,她整整睡了半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简单吃完早午餐后便被贾维斯带到另一间实验室去。以班纳和托尼为首的科研人员虽然无法一时间将药剂做出来,但缓解毒瘾还是能做到的。卡洛莱的手臂被扎了一针,换来了一整天的安宁。
  ——也说不上完全的安宁,虽然白天清醒时并没有出现幻觉或是疼痛,但她晚上还是做梦了,她的梦似乎是有联系的,虽然不明白一个梦与第二个坠落的梦有什么关联,但这回她却是顺延着向下坠落且窒息的梦境出现在了海底。她看到了深海里的巨大鲸鱼,看到发着光的水母,看到那些丑陋又寻常不可见的深海鱼,珊瑚与贝壳,全都隔着一层薄膜阻挡在卡洛莱所需的空气之外。
  然后她被人从背后拥抱住,那温热而强壮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束缚着她让本就不想离开的自己贴得更近,然后他们开始做爱,在海水与鱼群的包围之中快活。
  卡洛莱感受到对方的长发落在自己脊背上,他的手掌长着厚厚的茧,紧紧地捏着自己腰身两侧,然后蓄着胡子的面庞贴近卡洛莱耳边,用无比低沉而饱含情欲的声音呼唤着她:“桃瑞丝……”
  大概是缓解药的关系,在梦中的情欲之后卡洛莱并没有再感受到痛苦,她甚至自然而然地在黑夜中惊醒,然后惊讶地意识到,梦里的男人叫自己桃瑞丝,那明明是自己的假名,可在对方口中却又无比深情,深情到她自己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卡洛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她微微弓着背坐在床上,迟疑了半晌伸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是真实的,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疼痛像是有着机械的延迟,在停顿着的片刻后才传到大脑。
  她的确在现实中,那么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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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留言了最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