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姜知绵回屋,迟墨寒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淅淅索索的声音。
迟墨寒弯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挑好了时机和方向,猛的往房间里掷去。
小小的石头犹如破竹,在风中呼啸着戳破了窗户纸,笔直的打在了房间里那人的脑袋上。
“哎哟,好痛。”
说完,语气又气呼呼的,“谁啊,谁这么不要脸,大晚上在外面扔石头玩。”
推开门气呼呼走出来,发现院子里站的是迟墨寒,顿时就怂了。
“五……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打得我好疼啊,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面对白与乐的埋怨,迟墨寒懒得搭理,抬脚便进了屋。
入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桌的葡萄皮。
显然是白与乐的杰作。
“五哥五哥,我来收拾,你别生气啊。”白与乐还是很懂时务的,赶紧冲进来收拾那些葡萄皮。
一面转移话题,“五嫂回屋了吗?山上风大,五哥你有没有叮嘱五嫂晚上睡觉要关窗啊。”
“你来干什么?”迟墨寒却懒得理会,直接问他。
白与乐便挠挠头,憨憨的笑,“我想来泡温泉嘛,所以就跟着你们一起来了。”
“府里就有温泉,和这里相差无几,何必跑这么远,况且你平常都很懒,多走一步都不肯,会到这种地方来?”迟墨寒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虽然这里叫做温泉山庄,可到底比不上宁王府舒服。
按照白与乐的性子,当然是在自家泡温泉最爽的。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听说那个人来了,所以我想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让人看一眼就会沦陷,无论男女嘛。”白与乐说道。
迟墨寒蹙眉,“那个人?”
对于那些外界传闻的小道消息之类的,迟墨寒是真的不甘心。
他满心满眼,除了姜知绵就是朝廷上的事情。
倒是白与乐整天无所事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知道听了多少。
这会儿他特别嫌弃的看着迟墨寒,“五哥,你也不能太无趣了啊,五嫂多有意思的一个人啊,要是以后嫁给你,跟你说什么你都一无所知,岂不是要郁闷得吐血?”
越是说,白与乐就越是来劲。
甚至还掰着手指头开始跟迟墨寒说起多听八卦新闻的重要性和好处来。
要不是看见迟墨寒阴沉沉的脸颊,他还能说上好几个时辰,不带重复的那种。
“就是传说中的人啊,说是靠海那边那个燕国的人,叫做慕容言的,传说这个人是海龙王的儿子,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嗓音更是犹如鲛人般柔美,但凡是和他接触的人,都会被他迷住的。”
“无稽之谈。”迟墨寒想也不想,就得出了答案。
白与乐偏还来劲了,“五哥,你不能一棍子打死啊,这件事情可邪乎了呢,你不得不信,在燕国这个慕容言十分出名的,据说让燕国的公主为之寻死觅活,非他不嫁,所以这个慕容言才离开了燕国。”
“然后来了金国?”迟墨寒问道。
白与乐认真点头,“是啊,相传他到山上来泡温泉了,所以我想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邪乎。”
可说着,又很沮丧,“我都把山庄里面的温泉转遍了,也没有看见慕容言,应该是假的吧。”
瞧着白与乐哭丧的脸颊,迟墨寒倒是想起刚才姜知绵问自己的问题。
她问,除开他们之外,是不是还有人在这里来泡温泉了。
她还说,在山庄外面的竹林外,有个男人在泡温泉,声音很是柔美动听。
莫非这就是慕容言?
“五哥,你想什么呢?”白与乐见迟墨寒愣神,便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晃悠。
迟墨寒回过神来,“没什么。”
“哎,没意思,五哥,我今晚勉强和你凑合一下吧,明天再一起下山哈,大晚上的走夜路,我挺害怕的。”白与乐说道。
迟墨寒却很嫌弃他,指了指靠窗的软塌,“睡那儿去。”
“可是夜里风大,我会冷哎。”白与乐可怜巴巴的撒娇。
换来的,只是迟墨寒面无表情的神情,以及照着脑袋扔过来的一床厚被子。
得,今晚是非睡这里不可了。
和迟墨寒相处这么长时间,白与乐很是很了解他的。
再过分的要求下去,可能今晚连软塌和厚被子也没有了,只能可怜巴巴睡门口。
见好就收的他麻利脱了自己的鞋子,就这么往被子里面一裹。
然后继续和迟墨寒聊天。
“五哥,如果我今晚真的能见到那个慕容言就好了,这样我的人生又可以少一个遗憾了。”
迟墨寒坐在桌前喝茶,斜瞥白与乐一眼。
“若是你真的见到了,那些传闻也都是真的,你岂不是会被他迷倒,麒麟又怎么办呢?”
迟墨寒的问题一出,白与乐就愣住了。
对啊,他怎么把麒麟给忘记了呢?
想当初,他和麒麟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要是自己真的被慕容言给迷惑了心神,麒麟岂不是要难过死?
看来自己今晚没有见到慕容言,还是件很庆幸的事情呢!
刚才的遗憾一扫而空,此刻环绕在白与乐心中的,是无尽的庆幸和快乐。
然后自己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就直接睡着了。
迟墨寒听着白与乐均匀的呼吸声,又转头看了看他不堪入目的睡姿。
很是嫌弃的走过去,把他悬空的手脚放回软塌上,再掖好被角,这才回床上自己躺着。
只是躺着,却睡不着。
想起白与乐说的这个人,再想起姜知绵说的那番话,多少觉得不太放心。
倒不是担心姜知绵会被这个什么慕容言给迷惑了去。
而是担心有人盯上了他们,甚至跟着上了温泉山庄,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便出手。
如今梅昭虽然除去了,但难保他手底下还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拼死一搏。
这种事情,防备着总是好的。
想着,迟墨寒便干脆翻身起床,将匕首藏在了袖子里,没吵醒白与乐,自己轻声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