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动得手。”
被那个啰嗦的医生烦了一天，江昊然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正常多了，至少再见到江一应该不会直接扑上去，而是先找个合适的武器。
“赵秋怡带我去机场，我看到了你们……”江昊然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
江昊然这个问题，让阮玉觉得头疼。
她怕别人知道她和江一在一起，很大部分就是她觉得大家都是跟江昊然一样的想法。
就像是她跟江叔叔的说，不是弱就是有道理的一方，谈恋爱是你情我愿，但大家总觉得她是弱者，所以有什么问题都是江一的错。
那么一想，她觉得这段感情，不是对她不公平，而是对江一不公平。
阮玉沉默，江昊然就耐心地等她。
“我喜欢他。”
阮玉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他没有逼我，也没有说什么诱导性的话，我是成年人，很多道理我都明白，是我没有拒绝。”
江一推门的手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概率，能让他两次来医院都能无意间偷听到一些话。
上次他是直接走了，这次慢条斯理地把手插进了口袋，听着屋里的对话。
因为阮玉的认真表白，屋里静默了半晌。
“我以前说我喜欢你，他说我是傻子。”
门口的江一：“……”
“他说喜欢你的人都是恋童癖，你穿得衣服愚蠢，说你脑子有病。”
江一万万没想到，江昊然卑鄙成这样，在人背后说这种小话。再者他不过说脑子进水才会想搞阮小公主，什么时候说过她穿得愚蠢，脑子有病。
江昊然说完，小心地看着阮玉，怕她受不了崩溃。
他也不知道说这些做什么，反正就是觉得阮玉会喜欢江一，一定是因为江一没有以真实的面目跟她相对。
果真，阮玉听到这些话，眼眶逐渐瞪圆，眸子雾蒙蒙的，教江昊然心里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愧疚感。
“其实他说的也没那么过……”
“他头发才乱糟糟！”
江昊然：“……”这是在回击吗？妈的，怎么能那么可爱，越发越不甘心被江一那头猪拱了！
门外的江一，默默摸了摸头发。
第32章 32
阮玉说完， 抿了抿唇，她不是没听过别人在背后议论她。
才跟她笑盈盈说话， 夸她裙子好看的女生，转脸就可以对别的女生吐槽她穿得夸张， 以为自己是公主。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人可以这样。
那时候她听到只是惊讶，还有点不自在，但却没有难过的情绪。
但是现在她却有点想掉眼泪。
她以为江一是喜欢她穿小裙子的，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喜欢盯着看， 知道lo裙都会有名字，偶尔还会问她名称。
原来不是喜欢， 只是觉得蠢。
“我先走了。”
把怀里的花放在桌上，阮玉突然好想回家，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喘不过气。
看出阮玉的低落，江昊然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卑劣， 江一跟他那么说， 也有可能是不想他跟他抢阮玉。
而且不管怎么， 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江昊然头疼的厉害，估计是医生一直念叨的脑震荡后遗症出现了。
“江一那个人的性格就那样，如果他真那么讨厌你的一切， 又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还把我打成这样。”
江昊然真想掉泪。
他现在是干嘛？！
他现在竟然在帮江一那个畜生说话， 他都被打成这样了， 竟然还要说他的好话。
大概是太憎恨自己行为， 江昊然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最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看也没看他，直接拉起了阮玉的手。
“江一！”
江昊然浑身都疼，他竟然还有胆子来医院。
大概是知道再揍江昊然一顿，就能把他给揍死了，江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拉着阮玉的手腕就往外走。
不过走到几步，江一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把桌上的花抱上。
江昊然：“……”
“我四哥在医院。”
从病房被捞出来，阮玉显得很平静，江一牵着她，她就让他牵着，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
“哦。”
江一手指一松，下一刻揽着她的肩，把人拥入怀里。
“你相信江昊然说得话？”
事到如今，江一大有扯谎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意思。
可没想到阮玉盯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昊然哥哥没必要骗我。”
“他不想我们在一起，你难道看不出来？”江一眯了眯眼，对阮玉太相信江昊然这件事不大高兴。
“你是想说他骗我？”
阮玉盯着江一说完，突然抬起两只手，捏了他的两边脸颊。
江一脸上的肉不多，阮玉掐不到什么，而且她也不敢太用力。
稍微扯了扯，就手就无力的落下。
“江一你怎么那么坏。”
把江昊然打成那样，一边跟她在一起一边在背后取笑她，而且现在还想撒谎。
他以为她是真的傻吗？
江昊然说得话是真是假，她怎么可能没有判别能力。江昊然是不想她跟他在一起，但不可能说这样的话骗她。
看着快哭的阮小公主，江一的神情渐冷，心情说不出来的焦躁。
他以前说得那些话不过是无聊的调侃，他怎么知道，有一天他会对她下手，开始幻想她穿着那些裙子坐在他身上。
“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江一说完，就见本来只是微红的眼眶瞬间通红，晶莹的眼泪溢满，在他目光中落下。
江一：“……”
说来奇怪，掉眼泪阮玉自己没有感觉，看到江一的眉头越皱越紧，才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哭了。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江一没有带纸巾的习惯，只能用手替她抹去眼泪。
“我想夸你可爱，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喜欢你怎么可能是恋童癖……”
江一本以为说完这句会好一点，没想到阮玉哭得更厉害。
江一第一次那么低声下气地哄女人，突然能明白唐恒的不容易，他到底是怎么能再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以后，还能把女人哄回身边。
阮玉抽泣，她以为江昊然说恋童癖是夸张了说，没想到江一真的用了这个词。
在他心里她就那么幼稚？
“别哭了……”
江一把人按进了安全通道，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嘴唇碰上，江一就感觉到了阮玉的颤抖。
忍不住把人搂得更紧，用力的像是要把人融入身体。
一吻结束，见阮玉泪水没往下掉的意思，江一松了口气，从她口袋翻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我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把手一直往你裙子里面伸。”
“……”
“你就当我以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为什么要把花拿出来？”
注意到被江一抱得有点变形的花束，阮玉抽着鼻子说。
“我以为你不小心落下了。”
见阮玉不再提江昊然说得事，江一本该高兴她那么好哄，但是拧着的眉心却没松下来。她越好哄他反而越觉得自己不要脸。
她应该气得更久一点，他也该更认真的思考怎么才能让她消气。
“你跟昊然哥哥道歉了没有。”
整理好心情，阮玉可以不介意江一说她的事情，但想到病床上的江昊然，表情就认真了起来，江一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没道歉，而且还觉得自己打人是对的。
“他动得手，如果我不回手，躺在床上的就是我。”江一挑眉，“你想看到那个画面？”
当然不想看到，但是她也不想看到江昊然躺着。
“……就不能好好说吗？”
有些话可以好好说，有些话打一顿才能清醒的好好说。
江一无意跟阮玉解释两者的区别，扫了眼手上的花，塞进了阮玉的怀里：“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