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煎熬等待的过程,只有一个结果。
医生出来的时候,乐珊珊像是被冰冻住,走过去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医生摘下口罩,道:“脱离危险了,你们家属以后多上心吧。”
“幸好,幸好。”乐珊珊嘴里喃喃自语。
程烨转身就看到身后的乐珊珊,白皙的胳膊上被划出一道伤痕,还有沾染着血迹的指印。
“怎么伤的,快去包扎。”
程烨说完,拉着乐珊珊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就要走。
乐珊珊却站在远处没有走:“程烨,你先去帮我照顾我爸爸,我自己去就行。”
接着转身又道:“历先生,麻烦你了,西服也被我弄脏了,改天重新给你买一件,这么晚了,请回吧。”
历子沉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包扎好。”
执意要去,乐珊珊也拗不过。
包扎的整个过程,乐珊珊痛的连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眉宇间皱起深深的一道痕迹。
历子沉站在身后,在乐珊珊的肩膀上扶了一下,借力给她支撑,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痛的晕倒了。
“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
乐珊珊走出来的时候对着历子沉说道。
“你怎么了?”
送历子沉去医院门口的中途,在医院大厅遇到了慕严凡,男人眉头紧皱,手里还拿着缴费单据。
开口就问出这一句话。
“没事”乐珊珊淡淡的道。
整个手臂都遮藏在西装下面。
“历先生,走吧。”
历子沉冲慕严凡点了点头,和乐珊珊走了过去。
慕严凡转身,看着男人穿着衬衣,西装搭在旁边的女人肩膀上,这一幕格外的刺眼。
“你到底怎么了?又在和我生什么气。”
乐珊珊回来的时候,就见那男人在大厅等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紧紧崩起。
深深吸了一口气,乐珊珊一句话都不想说,径直往前走,把他当透明人。
走过去的刹那间,慕严凡拉住乐珊珊的胳膊。
乐珊珊疼的唏嘘了一声,慕严凡抬头,看到自己握在白色的纱布上。
慕严凡眉头紧皱,将她胳膊轻轻放下,“怎么伤的。”
心头的那股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声音很轻。
“怎么伤的也和你没有关系。”
乐珊珊说完就要走,慕严凡却向前一步,挡住她的路。
“非要和我闹是不是。我那天不都和你解释了吗?”
乐珊珊嘴角微勾,“慕先生,真有意思,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是还走不出这个医院了?我凭什么要和你交代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契约关系你搞清楚好嘛,说好的互补干涉,你现在在干吗?”
乐珊珊说完,就用手去推慕严凡,慕严凡怕她伤口崩开,还没等她用力,就后退了几步。
接着又说道,“既然知道是契约关系,你在别扭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别扭,还是因为你在别扭”
乐珊珊走出两步,头都没回,两人背对背。
“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慕严凡微微侧身。
乐珊珊听了冷嗤一声:“你是人民币啊,还要每个人对你笑脸相迎。”
“别插科打诨。”慕严凡松了松领带,鲜少觉得有这么烦躁的时候。
乐珊珊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医院大厅,索性把话说开。
“慕严凡,说真的,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离婚吧。在这么耗下去挺没意思的了。”
契约婚姻,先沦陷的又是她,那一夜之后,慕严凡主动加她微信,彼此都没有挑明什么,但其中微妙的变化两人都心里清楚。
后来慕严凡发来添加好友的验证:老公。仅仅两个字。
当时宋伊也在她身边,无意中看到之后还说:“孤男寡女,郎才女貌,呆在一起早晚会出事,我就说吧,这才过了多久,你俩就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了。”
乐珊珊直接拒绝,后来晚上的时候慕严凡又发来验证信息:我去你家,亲自给你加?
一个手抖,直接按了同意,之后给慕严凡发了一条信息: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
慕严凡随后紧跟着回了一个:对你有用就行。
乐珊珊发了一个“笑脸。”
“理由?”
慕严凡像是在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我给你们腾位置这个理由够充分的吧。”乐珊珊声音薄凉。
云绮受伤,他最先冲上去,比谁都紧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要我给你说几遍,我和云绮没有什么。”
语气凌冽。
“爱有没有,和我有关系吗?离婚协议明天就签。”
“行,想离,满足你,明天就去别墅签协议。”
慕严凡看着乐珊珊的背影,抽出一支烟,点上,走了出去。
“胳膊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乐珊珊回到乐鸿轩的病房,程烨就说道。
“今天在宴会上,不小心被玻璃划到的。”乐珊珊坐下,淡淡的说道。
“还骗我。”
程烨将手机递给乐珊珊。
乐珊珊接过,就看到上面的新闻:“昔日名模云绮回国,疑似与慕严凡重修旧好。”
详细报道是:今晚历氏千金生日晚宴,有人当众闹事,云绮受伤,慕严凡急忙送医。
乐珊珊手上,慕严凡从身旁经过,看都没看一眼。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乐珊珊将手机递给程烨。
“单凭文字说明不了什么,但视频都被人录下来了,还说慕严凡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他前女友。”
乐珊珊依旧淡淡的说道。
“好了,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了。”乐珊珊接着道。
她自己处理就好,不想再拖着程烨为她操心了。
“你自己心里有底就行。”程烨最后说了一句。
感情的事情他到底是局外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回去吧,我送你回家,我自己在这里照顾舅舅就行了。”
因为受伤,乐珊珊回家之后连洗漱都没有办法,手臂一抬起来就痛。
索性单手脱下晚礼服之后,换上睡裙就躺在了床上。
明天之后,一切就结束了,点到为止吧。
慕严凡抽完烟之后,回到病房。
看着病床上还在哭泣的女人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云绮侧脸看到慕严凡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抹掉眼泪:“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是我自己造的孽,这么多年还连累你。”
云绮接着又道:“这条近乎残废打的腿,就是对我当年的惩罚。在美国治疗的这三年,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令人厌恶。我忏悔了太多次。”
这一夜,原以为会失眠,没想到睡的倒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