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收拾,哪那么多话?”李秋月对我的马屁很不屑。
看着她眼神那么坚定,我劝道,“喂喂喂你真的假的,自找的哦。非要跟着去,到时吓哭了别怪我!”
李秋月看了一眼腕表,眸中带着焦急道,“别给我怪笑,想笑你死去对着火车道可劲笑。时间到了,赶紧的,马上出发!”
见我工具包里装上的是几件工具、品罩、刀、手套等,还有两件办事时的“工装”,桔子神色大变,急道,“喂喂喂秋月姐,你到底要带石头干吗去呀,真要去开门撬锁?哎呀真是的,小死孩子你老实给我听着,我不允许你蛮干,敢不听试试?”
但李秋月告诉我别带“工装”,说车上有。又凌厉地瞅桔子一眼,桔子顿时噘着嘴蔫了,象被人揿了开头一般一声不敢吱了。
真是一物犯一物,桔子跟赵多一样,就会“欺负”我、管我,赵余、萧静就会撒娇起腻,这些丫头到了李秋月面前统统都变成了乖乖听话的小妹妹。而当年李秋月和朱敏在李珉面前也一样,也是一付乖乖女的模样。这也太诡异了,我不知道李秋月这魔女下了啥手段,得空我得搞搞明白。
见我坐进面包车驾驶室了,桔子又急得乱转,出了一头汗。她不敢看坐在我后面的李秋月,却又拿出三年前在银河时当姐姐的威严,道,“熊孩子你听着,别的我管不了,姐明确画一条底线,杀人放火的事你不准干!”
“不然呢?”我故意反问。
“不然……我会咬死你,不,我会大义灭亲,到派出所去举报你!”她愣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分明是吓唬我,又心虚地睃了一眼我身后的李秋月。
李秋月“咔嚓”一下拉开车窗,瞪眼道,“死丫头你有完没完,莫名其妙,你给我小心点,动摇军心,再耽搁误了事看我不收拾你!”
桔子又蔫了,眼泪巴巴地退回一边,气得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我向她做了个鬼脸,坏笑着开车起步。
午后烈日把天都港烤得如火炉一般,我想打开空调,李秋月却开着窗子说,别开空调,我们还是适应一下高温吧。又感叹地说,桔子、赵多、赵余、萧静都是好人家姑娘,石头呀,你可千万别把她们带下海,那可就伤天害理了。
我愁道,她们都受过西毒害,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李秋月叹息一声,道,你不要急躁石头,搞企业不就是这样么,咬紧牙关熬吧,熬出天都、熬出中*国,熬到世界,我们还得继续熬下去,与那些跨国公司竞争!
我和赵一龙都没有回应她,一个小小的天都市,我们在竞争中都艰难生存,几乎伤痕累累。将来与跨国公司竞争,将会是怎样一幅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身后传来李秋月沙哑的声音,她说这些话啊,其实是当年老板鼓励我的。我正派人在各医院查石春红产检纪录,夏庄别墅的人证明离离就是石春红亲生的,会查明的。我坚信老板现在一定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会比我们更难熬。我知道她一定就在不远处,可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能探听到她的下落。
我提醒她,离离这事不急,千万让大家注意安全。
李秋月鼓励我道,石头别气馁,一切都会查明的。你相信我,老板此时一定在关注着我们。当年到最后困难时刻,她对我和朱敏说过,等天都公司走向世界的那一天,她会和我们一起,到世界市场上搏击风浪!
我心如刀绞,泪水、汗水几乎模糊了我的双眼。
从天都港八号码头绕出去,路上只有载重大车轰隆隆地来去,我们上了杭州支路,然后一路向东,从立交桥下一直驶到石油公司大院后的土山下。瞅瞅前后无人,我便将车子费力地开进树丛内。
树丛内密不透风,进入树林热浪瞬间便包围了我们,汗水顿时湿漉漉的浸透衣裳。今天预报天都最高气温是三十三度,可树林里面如蒸笼一般足有四五十度。
我抹了一把脸上滚滚而出的汗珠,从工具包里拿出刀,削了三支两米长的荆条,递一根给李秋月。李秋月却让我再削一根,我刚削好,却见一个女人拨开树丛走了进来,不禁大惊,原来来人竟然是公安部和省厅的探员楚蕙!
“楚蕙姐?刘大哥呢?”
“别一惊一乍的,他另有任务没人!”
楚蕙只是看了李秋月和赵一龙一眼,他们分明很熟。难道是提前约好的?李秋月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这让我心里颇不是滋味,老子毕竟是她领导、是她男人。可赵一龙已经拿出“工装”分给众人,并叮嘱道,“口袋里的口罩一会要用,不要丢了。”
两个女人上车换衣,我和赵大和尚主动背对车子站草丛上三两下换好。高温中捂上长袖厚“工装”,再戴上黑色的工帽,顿时如捂上一层火或滚烫的笼布,皮肤瞬间感觉酷热难耐,汗如雨下,浑身上下如针刺、火燎一般灼痛。
“赵兄,楚蕙姐与李部长……”
“别多心石头,是楚处长给李部长打的传呼,她没想瞒你。”
哼,还没想瞒我,那这么大的事为啥不跟我说?我正恨恨地想该给她立个规矩时,两个女人已换好衣裳、戴上帽子下车,手拿着荆条棍当拐杖,秀发已经粘在红朴朴的脸上。我将一卷为防万一时应急的麻绳背到肩头固定好,抹一把蒙眼的汗水,手一甩,便跌跌撞撞地跟着我们身后,向小山西面走去。
小山上长满树木和灌木,大和尚怜香惜玉,用刀砍断乱枝给她们开着道。越往深处走越是闷不透风,捂着火热的厚工装,人极易中暑,我在队伍前面便加快脚步。楚蕙在我身后感慨地道,这鬼地方夏天如蒸笼,李珉逃走的时候正是寒冬,那时滴水成冰,寒风呼啸,半夜三更这鬼地方比现在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