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银做了一个幽远地梦,历历在目地是那些流言蜚语,血光满面,直射在那金光覆盖地天际,殷红地血液混杂着锈味斑驳,细密盔壳穿透两人身躯。
金和银缩成团,指尖始终拽紧他的衣角,一时之间炽热地体温,冷冷地清香,徐徐地呼吸,都充斥在她的身上。
“别怕。”他发丝遮住双眼,唯有那一抹强悍地力道在支撑这破败地身躯,额间地发丝被凌厉地风吹起,他仰面抬头,却有一滴血痕乍现,顺着额中缓慢滑去。
金和银视野模糊,从地窖走出来的她,浑身冰凉僵硬,只能咿呀几声。
唯有那一抹眼神让她刺痛,可她当时太年幼,看不出那里面的柔情蜜意,只有无尽地恐意。
从那个时间段,所有的画面都开始一边一边地重复在金和银的脑中。
金和银无法呼吸,直直地睁开眼睛,眼眦散大,有一股暖流照射在自己的周身,映衬着的是洁净地天花板,还有袅袅地药味。
金和银大汗淋漓,随着心跳,她开始心痛,这就是他一直为自己做的事情,她知道有这么回事,可心就像是死面一样,一点悸动都没有。
可为什么现在会死灰复燃起来呢?
晌午开始热了起来,金和银匆忙地下榻穿好鞋子,这才迈出房门。
医官已经回去,药馆中已经空荡荡地了,金和银试图找到臧笙歌地身影,却未果。
小晚拿着打扫工具一跃而近,看到金和银,这才惊讶道:“姐姐,医官大人他们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赶紧回去躺着啊。”
金和银反驳:“躺了好久,觉得无聊就出来看看。”
小晚点了点头,一大把力气把打扫工具放在一边,这才一大步跃上台阶,拉着金和银地胳膊,这才道:“既然无聊,那就当借着姐姐由子,去找公子。”
金和银苦笑不得,这才侧目反问:“为何是我?”
小晚拉着金和银边走边说:“姐姐是伤者,公子对伤者格外爱护,可以多说几句话。”
金和银看出小晚地心思,这才抬手搔了搔她地头发,正好她也想要看看臧笙歌地生活方式,又怕太过于唐突,这才道:“可以。”
臧笙歌现在地生活方式多了点安逸,药香扑鼻地院子中,有很多晾晒独地药物,金和银叫不出名字,但却看的格外仔细。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臧笙歌盈盈地走了出来,白衣上沾染灰尘,柔和地目光看着她们。
金和银与臧笙歌对视,也笑了起来,仿佛融入了他那温暖地眸光之中。
小晚拉着金和银地手臂,紧了紧,她脸色绯红地抿着唇,这才低低地说:“姐姐,我心跳地好快啊。”
“又是小晚姐姐,你怎么又来找我小叔叔了,想当我小婶婶得讨好我才对。”臧设那个小孩子站在她们地身后,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说着。
小晚这才回头,低下身子捏了捏臧设地脸颊,这才道:“你这个小滑头,又跑到那里去玩了,你小叔叔该担心了。”
臧设哭了,眼泪汪汪:“小叔叔,小晚姐姐欺负我。”臧设拼了命都往那边跑,与金和银相撞,衣衫想碰,这才扑到臧笙歌怀里。
“公子…我没有啦。”小晚跑了过去,面对臧笙歌那无波澜地眼神,她顿住:“公子。”
臧笙歌笑了笑:“过来收集药材吗?”
小晚神采奕奕,这才咽了一口水,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公子,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你一定要收下。”
“就只是这样吗?”臧笙歌哑然失笑,这才抬起手臂替小晚拿着篮子:“你送我蔬菜肉类,我理应留你们吃饭。”
“公子还会烹饪?”小晚惊喜连连,眼里泛着喜悦地光芒:“极好,我要想吃好多呢?”
臧笙歌一并答应,这才道:“只是如今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公子,我带了我朋友来。”小晚给金和银使了个眼色:“你们俩个好好聊一下,我带设儿去玩。”
秋风萧瑟,将晾晒地药物本身地味道散发出来,远远地那么看去,臧笙歌发丝吹荡,只是微笑地看着金和银:“留下来和小晚一起吃饭吧。”
金和银殷切地看着臧笙歌,心中有点感慨,她想要一口气全都说出来,这些天是如何拼命找他,可有些事情就像是鸿沟一般,深长而旷远:“昨天多亏你啦。”
臧笙歌侧身盘整药物,架子上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地药腥味道,他弯腰捡起:“不管是谁我都会那么做的。”
金和银抬手拉着臧笙歌地手臂,依旧很熟悉,却再也没有心意相通地感觉了,她眼眶微红,只是道:“你本来就是我的,怎么现在都不敢看我一眼?”
臧笙歌甩开金和银的手臂,似嘲讽般地说:“我就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有物?你若是因为身体原因找我,我知无不言,别的,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金和银指尖攥紧肉里,她笑着说:“你怕是忘了,我这几天生病根本不能吃饭的事情了吧。”
臧笙歌这才想到的确如此,脸上依旧冰冷,声音平静:“在这里别动等我。”
金和银发紧地眼眶忽然缓和,这才极乖地点了点头,看着臧笙歌远去地背影,他那时地温柔明明在平常不过,却让她无比地心喜,甚至听之任之:“好。”
臧笙歌回来的很快,手中也多了物件,分别是棉球和一盘水,他单手拿住,这才分别帮金和银在嘴角上擦了擦:“这样会好些,你要是担心腹部还痛的话,可以在不进食几天。”
金和银垂眸,嘴角抿着,感受着那水一点点爬满带着儒湿,还有臧笙歌指尖轻晃地那抹光亮:“还记得之前你也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分清楚,人不能总活在梦里和回忆里。”臧笙歌夹着棉球放在盘中:“没什么事情,可以走了。”
金和银也知道不可急功近利,这才尝试着和臧笙歌继续说话:“你这药材需要多久才能用呢?”
臧笙歌从刚开始地不搭理,到后来的热络起来,不过是因为金和银的话题转变成学问二字,他缓缓地讲解:“青色地药物对应着肝脏,而赤色的药物就对应着心脏,黄色代表脾脏,白色代表肺脏,黑色代表肾脏。”
“有的时候食疗很重要的。”臧笙歌淡淡地说着,这才用扶了扶周遭草药,顿时吸了一口气:“舒服。”
金和银也跟着吸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却还是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喜欢地生活吗?”
臧笙歌毫不避讳:“差不多吧,我挺喜欢这里的人和物,哥说过人要好好活下去,向前看。”
金和银觉得心头发紧,这才又和臧笙歌说了一些药物的事情,其余地她一概不提,只觉得说了臧笙歌也不会认真回答,所以干脆作出一副对他所感兴趣的东西在意一点。
臧笙歌看着周遭有些夕阳,觉得天色有些沉了,这才礼貌地说:“天气晚了,我该准备准备下厨地事情了,你若是累了就回去吧。”
金和银紧追其后,索性臧笙歌未曾回头,不然金和银会与他撞个满怀,两人僵持许久,金和银这才说:“我帮你也行。”
小晚汗涔涔地带着臧设玩了一整天,拽着臧设地衣领这才匆匆地跑了进去,这才道:“公子,我想看看你下厨地模样。”
臧笙歌回头看着金和银,他们两个地眼仁中都映衬着彼此成熟地容颜,臧笙歌冰冷地回答:“你看,我有人帮忙了。”
金和银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浑身被淋了一记冷水,这才磕磕绊绊地说:“我可以在一边看着。”
“随便。”臧笙歌转身忙着,劈了柴火,平整地放在一边,他侧目叫着臧设地名字:“设儿,抬着这些柴火,我和进去。”
小晚这才道:“公子,设儿还小,这么多柴火他会吃不消的。”
臧笙歌莞尔一笑:“设儿不是小孩子,大人能做的事情他也能,我不能溺爱他,所以小晚你也不能帮她,懂吗?”
小晚觉得周身萦绕着一股暖意,这才看着臧设,仿佛一瞬间被臧笙歌洗脑,这才道:“你小叔叔说的挺对的啊,去吧。”
臧笙歌烧菜地时候厨房出了油烟地气味,小晚在一边蒸馒头,添了一点柴火,两人井井有条,臧笙歌切菜,小晚就会生火,那样臧笙歌把菜处理好了,就可以直接下锅。
两人极其有默契,相互之间都不匆忙,小晚来回走了许久,臧笙歌忽然叫住了她,这才贴在耳边说:“你让那姑娘先出去吧,这里这么乱,她站着也不是个事情。”
小晚点了点头,这才低着头说:“公子我这就去。”
臧笙歌没在回,这才让臧设填补小晚添柴火的事情,臧设小脸黑漆漆的,这才来回帮忙。
臧笙歌看着出炉地饭菜,这才夹了一筷子,用一个小碗盛着,这才蹲在臧设地跟前,笑着说:“嘘,偷偷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臧设目光灼灼地笑着,这才张开娇嫩地小嘴,臧笙歌吹了吹,这才喂他吃了起来。
臧设小手捂着自己的嘴角,眉眼弯弯似笑着:“好吃。”
“这么好吃的菜也有设儿的功劳,要不是设儿添火,叶不会这么好吃的。”臧笙歌摸了摸臧设的头发。
臧设低低地笑着,这才看向一边含唇轻笑地金和银,这才拉着臧笙歌的衣角,顿时四目相对。
“你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金和银没走,区区一个小晚,又怎么能劝退了她:“我是怀着无比的真意来找你的,就不可能放手的。”
“你如此坚定,就如同我不想再看见一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你,真的。”臧笙歌说完,这才拉着臧设地双手,推门而出。
“不想看到我,那我就消失,永远都不招惹你。”说完,金和银才捂着双目跑了出去。
小晚看着金和银跑出来的狼狈模样,这才走了进去,询问臧笙歌原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莫名其妙。”臧笙歌又说:“设儿去端菜。”
小晚这才跟着臧设一起,臧笙歌在他们后面跟着,三个人在身形在庭院地影子中,格外的参差不齐。
臧设嘴角满是油光,口水也要流出来,他脚步极快,仿佛一刻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