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前边就是大雍的京城?真是好气派啊!看起来比西凉的京城还要气派还要热闹啊!”
沈瑶高高挑起车帘子,露出自己浑圆的脸庞。
是的,浑圆的,自打她半个月前吃下了第一粒异肌丹,她的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肥胖了起来,就像是她上辈子吹气球一样,简直神了。
跟停药恢复容貌需要很长时间不同,她吃下药之后只用了三天便变成了这个丑不拉几的样子。
脸肿了,皮肤黑了,脸上的疙瘩也出来了,身上也是如此,整个人肥肥胖胖的,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的,俨然就是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大胖子了。
以前带来的好看衣裳全都不能穿了,幸好她临行之前多了个心眼儿,将自己之前做媒婆时的衣裳塞进了包袱里。
原本还打算给沈瑶买新衣裳的赫连翊,看到她穿着熟悉的衣裳出现在眼前时,顿时有种被蒙骗了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呢?怎么这事像是她预谋很久了似的?
沈瑶这招摇的声音,在加上她格外出奇的容貌,立即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京城果然是京城,即便还没有进城,这城外的人就已经很多了。
兴高采烈地冲正好奇打量自己的百姓们打着招呼,沈瑶高兴地像个孩子:“赫连,你看他们多热情,一直在看着我呢!”
赶车的阿忠将自己的帽檐使劲往下压了压,当然看你了,不仅看你还笑你了呢!
赫连翊对那些人不感兴趣,他的眼里只有沈瑶。即便不是以前的容貌了,但在他眼里,她依然是最美最艳丽的那个。
宠溺地捏着她肉呼呼的小手儿,赫连翊点点头,笑道:“是啊,他们都觉得你很漂亮。
噗!
阿忠捂住了心口,主子,你这样颠倒是非,良心不会痛吗?
自家男人的情话,沈瑶自然是听着愈高兴了。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赫连翊的嘴皮子在沈瑶的培养下也更加利索了,连说情话都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了。
真可谓是孺子可教也。
“不对呀,为什么这些人都往外走呢?这会儿不是刚开城门吗?他们不是应该都进城去吗?”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还是沈瑶心细看出了端倪。
难道是出事了?
可是这些人的神情也不像是出事了的啊!
阿忠拉住了身旁一个大叔询问情况。
这大叔也是个热心肠,连声道:“今儿谁还往城里去啊,大家都争着抢着往外走呢!你们是外地的吧?哎呦,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哪!你们哪儿的啊,好像没听过你们的口音呢?”
大雍和西凉毕竟相隔千山万水,虽然语言互通,但是口音多少有些不同。
阿忠不怕暴露自己西凉人的身份,但是毕竟没有跟西凉的和亲队伍同行,还是低调一些得好。
“是啊大叔,我们是南方人呢!对了,您说这些人都抢着去城外,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大叔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没去过南方,虽然京城也有南方人,可是口音好像跟他们几人不一样啊。
不过一说起去城外的事,他就把口音的问题给放到一边去了。
“哎呦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看不上咱们大雍最热闹最有趣的新鲜事了!我跟你说啊,咱们平西郡主开的洞天,要跟醉仙居比赛厨艺啦!这平西郡主可是个能人,那西凉都是她给出主意打败的呢!”
这么说就有点夸大其词了,一个普通女子就能打败千军万马了?
沈瑶有些不屑,不过对于比赛厨艺还是很感兴趣的。
特别是在来的路上,他们也听到不少平西郡主林媛和她的心上人夏征之间的事了。
更何况,之前沈瑶想要从西域购进的琉璃,就是被大雍的郡王夏征给半路劫走了。
她早就想见见自己的宿敌是什么模样了,既然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不能错过了。
跟赫连翊一番商议之后,几人立即调转马头顺着人流去了赛场。
正如大叔所言,他们的确是来晚了,比赛场上最好的观赛位置已经坐满了人,就连对面的临江楼也已经宾客满座了。
想要在临江楼找个位置都难了,更何况是最适合观赛的好位置了。
不过,这些事自然是难不倒赫连翊的。
阿忠得了令,去了临江楼。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回来了,果然定下了一个最佳观看比赛的雅间。
沈瑶对他办事如此利索十分欣赏,一边夸一边问他到底是怎么说服人家让出雅间的。
阿忠面无表情地将马车栓到了一边的柱子上,说道:“没什么,只是打听了他是哪家的公子,在半路上烧了他乘坐的马车罢了。”
所以,其实那个公子根本就是没有马车可坐,所以才来不了了?
还以为他是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也练就了一张可以颠倒众生的利索嘴皮子呢,真是扫兴啊!
“算了算了,只要没伤到人就好了。”
的确没有伤到人,那公子的马车无故被烧,就连自己的衣裳也被火苗“不小心”吞噬了几个大窟窿,还好巧不巧地正好烧到了屁股蛋子上,又好巧不巧地被几个同来的伙伴看到了。
身心受到强烈挫伤的公子哪里还有心情来看什么劳什子的比赛?直接让小厮重新买一辆马车回家去了。
可是银子和银票都放在马车上,早就被火苗吞噬了,哪能买到马车?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材高大宛若救世主的阿忠雪中送炭来了。
“烧了人家的马车,是该给个赔偿的。”
赫连翊点点头,带着沈瑶上了临江楼。
临江楼之所以称这个名字,正是由他的地理位置决定的,酒楼的对面就是京城外最大的翠江。
此时正是泛舟波上的好时节,湖水荡漾,清波粼粼,清风迎面吹来,简直是沁人心脾。
沈瑶临窗坐好,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边提前搭建好的两个擂台。
这两个擂台无疑就是平西郡主和醉仙居比赛的地方了,而擂台前已经坐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沈瑶还在其中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西凉太子赫连诺和他的两个护卫高个子和矮个子。
几个月不见,沈瑶总觉得这三人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赫连翊也看见了他们,淡淡说道:“胖了。”
胖了?
沈瑶了然,可不就是胖了,瞧赫连诺那白净的脸盘子,以前还是尖尖的瓜子脸儿呢,现在,变成西瓜子儿了。
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着楼下的人们做准备工作,沈瑶拐了拐赫连翊的胳膊:“哎,你说他们谁会赢?”
“你说谁会赢谁就会赢。”
赫连翊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剥着瓜子,晶莹的瓜子仁儿落在玉白的盘子里,看上去十分可爱。
沈瑶吐出瓜子皮儿,好笑地撇撇嘴:“油嘴滑舌!”
赫连翊也笑了:“不喜欢?”
“不喜欢!”
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
阿忠去外边打探消息了,一进门就瞧见自家主子和夫人正在隔空**,不由得一脸尴尬。
一路走来他是真的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两人整天腻腻歪歪的,就该让阿诚这家伙跟着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好在两人还未成亲,晚上休息也是分房间的,不然,他真的要被两人给腻歪坏了。
咳咳。
咳嗽了一声,阿忠硬着头皮进了雅间。
两人早就看到他了,只是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依然该说说该吃吃。
阿忠嘴角抽了抽,道:“主子,姑娘,刚刚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分别做三道菜,由评判和百姓们来裁决输赢。”
评判来裁决很容易接受,只是这百姓居然也能参加,还真是头一次听到呢!
赫连翊的眉头都微微挑了挑:“这主意,该不会是那个郡王想出来的吧?”
在他看来,能够帮助大雍打败西凉的夏征,的确有几分聪明。
不过,阿忠却摇头道:“不是,听说是平西郡主林媛想出来的。”
林媛?
沈瑶嗑瓜子儿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为何,越是知道这林媛做过的事之后,她就越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
特别是现在,居然让百姓们做评判,这么公平自主的比赛方式,她上辈子见的多了。但是在皇权至上的这里,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难道,这个林媛也跟自己一样,是个穿越女?
越想越觉得可疑,越觉得可疑就对林媛越感兴趣。
沈瑶定定地看着楼下,从未像现在这样盼望着一个女子赶紧出现。
当赫连翊的瓜子儿剥了一个盘子底儿的时候,楼下终于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沈瑶连瓜子儿也顾不上吃了,扒着窗户往外看,果然远远地就瞧见了一个身形纤细的美丽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了擂台。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沈瑶能够看出来,她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透着从未见过的机灵和睿智。
这女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风范,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赫连翊敏锐的现了沈瑶的异样,也好奇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没现有什么不一样啊?
不过,他的目光却被林媛身边的男子揪住了。
夏征,那个人就是害得西凉战败不得不主动和亲的男人。
哼,居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赫连翊身上的低气压压得沈瑶有些喘不上气来,她赶紧提醒他:“咱们是来做客的,可不能冲动起来做什么不好的事,记住了没有?”
赫连翊只不过是一时失态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对夏征做什么。
更何况,他可是西凉得敬王,此次来大雍是有重任在身的,自然不能破坏了两国的邦交。
“放心吧,为了两国的百姓,我这个敬王自然是不能胡作非为的。”
说着,便将那白玉盘子送到了沈瑶面前,里面的瓜子仁儿完整精致,看得沈瑶顿时眉开眼笑:“你辛辛苦苦这么半天,都是给我剥的?”
赫连翊一脸宠溺地点点头。
还有什么比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更让人开心的?
沈瑶嘻嘻一笑,捏了一小撮瓜子仁儿塞进了赫连翊的嘴里,而后,一点我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端着小盘子,一仰头,把剩下的瓜子儿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真香真好吃啊!
“好不好吃?”
沈瑶点头:“好吃,满满的都是爱的味道!”
赫连翊噗嗤一笑,其实他是想问这个味道的瓜子好不好吃,这个味道跟他们在西凉吃过的瓜子不一样呢!
见他笑了,沈瑶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真的很好吃啊,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焦糖味儿的瓜子儿了,甜甜的香香的……”
等等!
焦糖味儿的瓜子儿?
这里怎么会有焦糖味儿的瓜子儿?他从进入大雍也吃过瓜子,都是一般的五香味儿和咸味儿的,哪里有这种味道的?
“小二!小二!”
沈瑶突然喊小二过来,赫连翊和阿忠很是纳闷。
小二很快就来了,沈瑶有些激动的问他这瓜子儿什么味儿的。
今儿有比赛,酒楼里忙得不得了,小二满头都是汗。
不过他依然高兴地很:“姑娘是问这焦糖味儿的瓜子儿吗?这可是咱们大雍的洞天独有的瓜子呢!是平西郡主为了感谢我们临江楼今儿帮忙布置擂台特意送来的。姑娘,您要是想要还得去洞天买才行,咱们临江楼就这么一点,一个雅间只分到了一小碟而已,真的是没有了。”
小二又絮絮叨叨地嘀咕了什么,沈瑶没心情再听了,她已经被平西郡主林媛的身份彻底惊呆了。
焦糖味儿的瓜子,百姓们当评判,还有之前听说的一些事,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跟她一样?
“这平西郡主是哪里人?”
小二一愣,抓抓头:“好像,好像是村里的吧我给忘了。”
看啊,也是个村里的小姑娘!
沈瑶越激动起来,扒着窗户使劲儿看正在专心致志做菜比赛的林媛。
敏锐的赫连翊挑了挑眉,瑶瑶怎么突然对这女人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