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只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就挪到了傅慎行的公寓里,母亲已经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她哪里敢叫母亲知道自己割腕自杀的事情,自然又要寻别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几日不能回家的这事。
傅慎行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听着她煞有其事地给母亲讲她是怎么心血来潮随着同事回了贵州老家度假,又道:“这边网络不好啦,没法和你视频,不过景色真是不错,有机会你可以和爸爸过来看一看。”
他不禁扯起唇角,嘲弄地看她,而她却视而不见,只专心地讲自己的电话,“嗯嗯,放心,会注意安全。你和爸爸的行程表我都已经给你们定好了,就发爸爸邮箱里了,你们看一下,有什么问题赶紧和我说,还来得及改。嗯,我一定会在你们出门前赶回去的,放心。”
她又和母亲说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抬头,见傅慎行仍还在看她,直接把受伤的手腕抬起来给他看,“没办法,总比叫我妈看到这个的好,你说呢?”
傅慎行目光从她的伤处划过,不觉微沉,冷声道:“你该再用点力,直接把你那只爪子割下来算了。”
她听了却是不急不怒,面上甚至还露出几分无奈,看孩子一样看他,“不是讲好了吗?过去的事情都不再提。男子汉大丈夫,肚量能不能宽点?”
情急之时,他只愿她能活下来,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可以一概不究。可等过去了那阵儿急,她对他耍的那些小手段,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他怎么可能就容易忘了?甚至,连她拿自己性命来要挟他这事,都叫他感到无比的恼火。
没错,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一次为情所困在她手上栽了个跟头,怎能甘心?
他阴测测地看她,而她却是从容,百不在意地向他扯着嘴角笑笑,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很是自然地使唤他,道:“能不能帮个忙?把我这只手腕用保鲜膜包一下,我想冲个澡,可又怕湿了伤口。”
傅慎行微微愣怔,神色里闪过丝意外,似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把手中文件随便一丢,起身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抄了起来,打横抱着,往浴室走。她并未挣扎,用手臂勾住了他脖子,只道:“最好先把手腕包一下。”
“不用,你举高些就行了,我帮你,不用你动手。”他说着,伸出手来替她脱衣,只才解开了上衣,自己身体就有了反应。她先是惊愕,然后失笑,道:“算了,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
他却不肯走,只面无表情地替解她的衣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剥了个精光,先提醒她把伤臂举高,这才拿了花洒来替她冲洗,口中却是淡淡说道:“放心,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不在这里动你。”
何妍有些奇怪,又不觉有些忐忑。实话讲,她知道他迷恋自己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提出洗澡,本就是存着勾引他的心。她知道他心里还压着怒火,与其叫他发作在别处,还不如到床上解决这事。可不想,他今天竟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如此一来,她倒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他给她冲完澡,又仔细地给她擦净了,这才裹上浴袍抱出来,放回到了床上,然后又取了吹风机过来,很有耐心地帮她吹头发。何妍觉得他今天实在古怪,索性直接问道:“傅慎行,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没底儿呢。”
傅慎行闻言动作顿了下,把吹风机往床下一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姣好的面容,苍白,虚弱,便是唇色都极浅淡,偏那双眸子一如从前,漆黑幽深,不露丝毫怯意。他不觉笑了笑,问道:“何妍,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不和我耍心眼?”
何妍眼神闪了闪,口中却是不肯认账,“我什么时候又和你耍心眼了?怎么?勾搭你也不对了?”
瞧瞧,她就是这般识时务,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刚才的小心思。他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恼火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他捏着她的小下巴,问她:“你把和我上床当做什么?平息我怒火的手段?”
话说到这一步,她也无法再继续装傻了。她静静地看他一会儿,竟就点了点头,答道:“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与其叫你把火发到别处,不如发泄到床上。”
傅慎行听完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之后,松开了她的下巴,倾身欺压过去,一点点,把她逼倒在床上。他微微侧身,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大半的体重,低下头来轻轻地咬她的唇瓣,低声问她:“你觉得我和你上床就是为了发泄,是么?”
她身体紧绷着,唇瓣微微战栗,想反问他一句“难道不是吗”,可理智却又叫她咬紧了牙关,只是保持沉默。可他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弯起唇角浅浅一笑,没再说什么,只又低下头来吻她。
从额头而起,一点点的下移,不肯放过一个角落。初始时,她只是咬牙忍着,可等那火热的唇过了腰肢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不禁慌乱了起来,伸出手去推他平直的肩,口中央求道:“够了,我不喜欢这样。”
“可我喜欢。”他抬起身来看她一眼,复又坚定地低下身去,亲吻她,取悦她,以最虔诚的姿态。
这太亲密,这不是她和他之间该做的事情。她能够接受他给予的所有屈辱,却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取悦。何妍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试图想去推开他,可他却那样的坚定,钳制住了她的腰肢,令她反抗不能。
迷乱之中,她只得换了方式,只尽力地抬起身来,用手去勾他的脖颈,带着哭腔,颤声央求他:“求你,给我,沈知节,我想要你。”
他终于肯停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她,问:“想要我?”
她胡乱地点头,“别再折磨我了,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