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会一直等着你。”
  送走了苏映雪,沈昌盛的情绪很低落。
  霍长歌不放心他,可是沈昌盛却是没有让霍长歌陪着自己。
  于是,霍长歌便和小郡主走在路上。
  风雪很大,即使穿着蓑衣,带着斗笠,两人的身上仍旧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霍长歌送小郡主回家。
  快要到了镇南王府门口的时候,小郡主忽然回头对着霍长歌问道。
  “霍长歌,明淑姐姐成亲以后,我想多来陪陪她,你答应吗?”
  霍长歌一愣,忽略了内心的那一分期待。
  “若是郡主能常来,嫂子必定高兴,她同你很合得来。”
  小郡主咬着唇,也没指望霍长歌听得明白,反正对方是答应了。
  小郡主轻哼了一声,转身朝着镇南王府走去。
  此番,小郡主是自己独自回的帝都,镇南王世子还在滇南,想来就算是要回来也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了。
  霍长歌想着,镇南王府只有小郡主一个人,许是她也寂寞。
  于是,他对着小郡主说道。
  “郡主若是有空,常来府中,找我也是好的。”
  小郡主惊喜莫名,骤然回头,一脸兴奋的望着霍长歌,似是在等着霍长歌接下去说。
  她以为,这榆木疙瘩兴许是终于开窍了。
  哪怕只是一条缝隙,她也能高兴许久。
  谁知道,小郡主听到霍长歌继续说道。
  “我有一朋友名做沈烨,他开的火锅店闻名天下,我带着郡主去,能打折。”
  小郡主:……
  她就知道!!!
  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霍长歌瞧着小郡主一脸冷漠的转身就走,还让府中侍卫紧闭大门,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小郡主讨厌吃火锅???
  第73章
  正月初八, 晴,宜嫁娶。
  一连下了数日的雪终于是停了。
  整个帝都都被笼罩在了一层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早已经分不清了,天与地的界线。
  然而,十里红妆,将一片雪色点缀上最耀眼娇娆的颜色,仿佛凛冬已过, 转眼间已经到了姹紫嫣红的春日里。
  安平郡王府的县主出嫁, 又是太后赐的婚, 自然是尊贵无比。
  迎亲队伍何其壮观, 绵延数里, 其中更有霍长邺旧部身披红色披风,骑于马上, 为其开路。
  四牡彭彭, 八鸾锵锵。
  光是六百八十响的鞭炮就放了一路,无数人围观,霍家也不客气的洒出一把一把的铜子。
  这喜钱吉利,许多人都会上前争抢,一时间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今日, 最为春风得意的便是新郎官。
  一向来之间霍长邺穿素青,却不想而今换上一袭红裳, 就连那张冰山一样冷漠的脸孔上也微微浮现出一抹淡淡笑容。
  众人才发现。
  素闻霍家二少爷是谓绝色。
  而如今, 换上红裳, 这位清冷的大公子竟也分毫不弱,只是那种摄人的气势、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平静划过,却让人不敢多想。
  ……
  拜堂之后,酒宴开席。
  今日酒宴,霍长歌心情极好。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见谁都是一脸的笑意。
  他的手里捏着不少的红纸封的红包,但凡是瞧见小孩子便要在他手里塞上一个。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霍长邺端着酒,对着在座的宾朋一杯一杯的往下喝。
  今日单单是桌子就摆了六十六桌,来的人当真不少。
  霍长歌在一旁瞧得心惊,忍不住抢过了霍长邺手中的酒杯,有些焦急的说道。
  “大哥,要不我来?”
  为兄长挡酒,做弟弟的也不是没有的事。
  只不过会被宾朋刁难多喝几杯而已,霍长歌想着,他哥今晚还要陪着嫂子,他喝醉了,直接往院子里一抬便是。
  可他刚抢过霍长邺手中的酒杯,猛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霍长歌一脸懵逼的望着霍长邺。
  “这是……”
  他顿了顿,旋即对上了霍长邺的那双眸子,艰难的说道。
  “这真的是……好酒啊!大哥,您素来千杯不醉,您还是自己喝。”
  说完,霍长歌默默地将手中的酒杯还给了霍长邺。
  他真傻,真的!
  他只知道婚宴上宾朋要刁难新郎,灌他酒,却被想到,霍长邺直接将酒换成了水。
  他真傻,真的!
  他怎么就以为他大哥这只大尾巴狼会吃亏呢?
  而等到宾朋终于发现那酒是兑了水的之后,霍长邺已经敬完酒,忙着洞房花烛去了。
  而可怜的霍二少爷就成了众人炮轰的对象。
  可怜的霍二少爷,妥妥的几杯酒下肚,直接醉死过去了。
  之后的事情,霍长歌就完全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最后不知道是被谁扶回院子的,衣服也没换,沐浴也未沐浴,直接就醉死在了床上。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宾客早已经散去,几近午夜。
  窗外,万籁俱寂,什么声音也没有。
  黑暗之中,霍长歌摸索了几下,便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紧接着蜡烛被点亮了。
  霍长歌望着面前的人,眼睛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他急忙从床上撑坐起来,却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一只手扶住她,那光风霁月般的人声音清冽而温柔。
  “不舒服就躺着,不必行礼。”
  霍长歌推开司晏明扶着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没事,随即又好奇的问道。
  “宁王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司晏明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也喝醉了,你的侍女凝香瞧见我们在一起,便将我们一起扶着来了这里。”
  霍长歌挑眉,表示自己不信。
  司晏明自然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
  他只是贴心的将一杯水递给了霍长歌随即道。
  “你好生歇着,否则宿醉,明日只会头更疼。”
  闻言,霍长歌总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他刚想让司晏明要不和自己一起睡,毕竟让堂堂一个王爷睡在外面的榻上,霍长歌也不知道,凝香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恰好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极为吵闹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尖细的哭嚎声。
  那声音很悠长,吹散在冬日的风中总觉得有些渗人。
  霍长歌一个激灵,瞌睡也随即醒了。
  他抬头,诧异的望着尖啸声,扶着床从床上爬起来。
  “凝香!”
  凝香听见里头的声音,急急忙忙进来,瞧见司晏明也醒了,急忙俯身请安。
  司晏明抬手,示意凝香起来。
  “不必多礼,起来。”
  霍长歌瞧瞧凝香,又看看司晏明,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凝香。
  “外面怎么了?”
  凝香立即回禀。
  “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女子,带着大爷的信物,说是已经许给大爷了,要上门讨个说法。”
  霍长歌闻言,昏黄烛光下柔和的面孔霎时间冷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