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沈兄帮过我许多,如果长歌帮得上忙,必定不会推辞。”
  沈老爷看看霍长歌,再想想自己的倒霉儿子,不住叹息。
  他将昨日将沈烨领回去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
  “霍二少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生性顽劣,但是心性不差,是绝对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沈老爷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不能成句。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打死一个乞丐,但是却听闻和您有关,我知道您的身份,还请你救救犬子。”
  霍长歌断断续续的听着,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无奈一笑,安慰沈老爷。
  “是我不好,连累沈兄了。此番对方怕是冲着我来的,想必很快衙役就要上我霍家门了。”
  霍长歌话音刚落,就听人来报。
  “二爷,府衙来人了。”
  第30章
  霍长歌示意沈老爷先离开, 自己则出去见县衙过来的衙役。
  巧的是,这一次带着人过来的, 竟然还是那天发榜的那个师爷。
  那师爷瞧见霍长歌, 仍旧是一脸客客气气的样子。
  “二爷,真是抱歉, 今日县衙来一老妪状告沈家少爷和您合谋害死她丈夫,二告您县试舞弊,这事儿闹大了不好,所以县太爷让我亲自来请您走一趟。”
  霍长歌听到这话,挑挑眉, “哦”了一声。
  他唇角带笑, 对着师爷伸出双手,懒散道。
  “我可以跟着师爷走一趟。只是, 师爷是不是要把我拷走?”
  师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您是今年的童生,受历律保护, 我怎么敢。”
  师爷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身后大门口停着的轿子。
  霍长歌也乐得接受。
  等到了县衙门的时候, 衙门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从衙门里面传来了沈烨清晰的声音。
  “人就是本少爷打的, 和霍长歌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们休要听这恶妇胡说八道!”
  霍长歌摇摇头。
  哎, 这个世界上架不住真有这种看见狗屎就要往上踩几脚的人。
  衙门大堂里。
  在沈烨一句话之后, 便是莺哥娘的大哭嚎啕声和撒泼声。
  一时间大堂里热闹非凡。
  霍长歌进去的时候,县太爷张宇手里的惊堂木拍的震天响。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县太爷刚说完,师爷就匆匆上前。
  县太爷听完师爷的话,就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霍长歌,立即叫了一声。
  “带另一名被告,霍长歌。”
  霍长歌闻言就自己走了进去。
  沈烨听到霍长歌的名字,立刻回头,一脸的着急。
  “你怎么来了?这事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啊!这糊涂县令这点儿明辨是非的眼力劲儿都没有,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升迁上去。”
  沈烨这一番话县太爷自然也是听见了,他气得不行,手里的惊堂木再次落下来。
  “沈烨,跪好。你在当堂侮辱本县,本县有权掌你的嘴。”
  沈烨瘪嘴,乖乖跪好。
  县太爷这才继续说。
  “来人,给霍长歌搬把椅子。”
  椅子很快搬上来,霍长歌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县衙大堂里,半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沈烨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满得叫道。
  “凭什么爷要跪着,霍长歌却能坐着。”
  县太爷瞪了一眼沈烨,倒还是解答了。
  “我朝历律,县试、府试两试通过之后,便为‘童生’,文县是直隶州县,不必府试直接院试。”
  坐在椅子上的霍长歌嘲笑他。
  “这就是好好读书的好处。”
  沈烨哼一声,表示自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两人这边厢眉来眼去,那边厢的莺哥娘再次哭开了。
  县太爷目光扫向地上的莺哥娘,语气冷冽。
  “霍长歌得县案首,无出意外院试必过,也算的上半个秀才,既有功名在身,自与尔等不同,若是被诬告……”
  这分明是在警告莺哥娘,勿要随意攀咬,这个结果她负担不起。
  莺哥娘却不知为何,像是咬死了一般。
  “县太爷,青天大老爷,民妇说的句句属实,还有人证数名,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伸冤啊!”
  “沈家少爷一向来横行乡里,这一次他下手没轻重的,打了我家那口子,当晚我家那口子就咽气了。”
  她说到这里,又开始哭。
  她丈夫死得好惨啊,云云。
  县太爷不胜其烦,拍下惊堂木,让人带证人。
  很快就有几个人跪在了堂上,一一细数沈烨往年罪过。
  其中便说到了前几日的事情。
  “回青天大老爷,前几日沈家少爷当街纵马行凶,还一边放肆高喊他爹是沈裕,之后扬长而去。”
  之后来了几人,果真证实。
  知道事情始末的霍长歌失笑。
  这是要上演穿越版我爸是李刚了?
  他不禁有些想要替沈裕喊冤了。
  不过也不用霍长歌喊冤,地上的沈烨自己就已经高声叫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这是血溅三尺、三年大旱、六月飞雪啊,稀世大冤啊,青天大老爷!”
  沈烨这一嗓子,险些没把霍长歌从椅子上笑得坐到地上去。
  他侧目瞧着沈戏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眼泪是说来就来啊。
  “青天大老爷,我打的是恶霸,抢得是妓院里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子,收粮是为了开粥厂,当街纵马是为了兄弟义气!”
  一句话不带喘气儿的说下来,沈烨一个大喘气。
  “更重要的是我都是给了钱的啊!”
  沈烨说完,又是嚎了一嗓子。
  “老天爷把我生在首富之家还是我的错了,我娘都死了,我总不能再钻回我娘肚子里,再投胎。”
  县太爷瞧着沈烨越说越激动,再下去都能一个人来一场戏了,急忙阻止。
  “废话少说!”
  张宇发誓,要不是这兔崽子是他几十年世交故友的独子,他非把人拖出去先打一顿不可!
  见张宇发火了。
  沈烨哭声一止,迅速而简洁。
  “人是我打的,绝对不是我打死的!没怨没仇的,我犯不着。”
  话音一落,莺哥娘再一次大哭起来。
  “你和我没仇,但是霍长歌有,必是霍长歌让你给他报仇。”
  莺哥娘目露厌憎,凶狠异常的指向了霍长歌。
  “是他,一定是他!他毁我女儿清白,害死我女儿,现在还想要杀人灭口,你好狠的心啊!”
  霍长歌扫她一眼,不咸不淡得问道。
  “那你怎么还活着,你这么会说,如果真是我指使的,第一个杀你才是啊。”
  莺哥娘被那淡薄冰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道。
  “青天大老爷,他……他……他……他还想要杀我!”
  霍长歌冷哼。
  “行了,别嚎了,明明是你逼死莺哥,又诬陷栽赃到我身上,我好歹是相府嫡子,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还需要觊觎一个丫头?”
  霍长歌起身,对着县太爷张宇深深一礼,随后道。
  “县令大人,既然有理说不清,那就验尸。”
  张宇闻言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