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大哥的师兄,你大哥要避嫌不得进,托我给你带句话,不要怕,他信你,你身后有霍家在。”
  朱文略叹一口气,继续道。
  “更何况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嵇疯子怕是要拆房子。”
  霍长歌闻言,神情一松。
  “多谢副院长。”
  朱文略略摆手,只给了霍长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紧几步追了上去。
  看着朱文离去,霍长歌晃悠着跟在最后,脑中却是疯狂呼叫系统。
  “统爷,救命啊。”
  幸好,关键时刻,系统还算给力。
  【嘀,系统已为宿主检索以下商品。一,三司所握证据,售价1000点;二,犯人姓名,售价4000点,附赠证据链;三,白莲花光环,可屏蔽一切陷害、误会,让宿主像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售价10万点。】
  最后一个什么鬼!
  霍长歌深刻怀疑系统是靠贩卖商城商品攒积分升级的。
  最终,穷得不要不要的霍二少爷选择了选项一,并且付出了1000点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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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安排的院子并不大,正堂却足够用来审讯。
  说是三司会审,圣上到底也顾念着霍家的面子,只是令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各派一人过来询问。
  毕竟霍长歌现在只是嫌疑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霍长歌站在堂下,让他诧异的是今日主审官并非那位与霍家有仇的姜大人,而是刑部左侍郎刘长卿。
  这是一个国字脸,冷心冷面,却又一身浩然正气的男人。
  这样的人,仿佛只要往堂上一坐,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便能够让冲破犯人的最后心理防线,另其无所遁形。
  “霍长歌,昨夜寅时,你在何处?”
  霍长歌闻言,心虽有疑惑,却还是一脸真诚得回答。
  “禀大人,我在家睡觉,家中所有家丁下人皆可作证。”
  “胡说八道!”
  霍长歌语毕,坐在左下位的姜大人已然跳了起来,指着霍长歌道。
  “你明明于子时三刻约了季远城,三司面前也敢诳语。霍长歌,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霍长歌忍不住在心中直翻白眼,深刻怀疑这位姜大人的大理寺正卿是花钱买来的。
  他根本不理会旁人的聒噪,抬头直面那位刘大人。
  “刘大人,昨夜子时三刻我确实出门赴约,并将季远城吊在书院外西南墙根的那颗老槐树上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就放他离去,并于丑时一刻之前回到家中,之后再未出去过。”
  这次,霍长歌未说完,姜大人再次跳了起来。
  “胡说八道!”
  这次,刘长卿先怒了。
  他拧眉,冲着姜大人沉声道。
  “姜大人,此番我是主审,您只是旁听。”
  刘长卿气势极强,那张面孔更是不怒自威,沉声说话是最能震慑人,就连姜大人这样蹦跶的人也是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刘长卿对着这位姜大人已有几分恶感,更觉他有故意为难霍长歌之嫌。
  他这样想着,对着霍长歌的态度也不禁柔和几分。
  “霍长歌,昨夜你出门行动、回府之事,可有人看见。”
  霍长歌直言。
  “我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将季远城绑起来吊上树,因而身边带了几个府中小厮、书童,大人若有怀疑尽可以传唤上堂。”
  刘长卿摇头,并不欲传唤小厮书童上堂。
  “你身边的小厮、书童皆是霍家仆从,又是你近内之人,不足以信。可还有证人?”
  霍长歌没想到这位刘大人竟然会这样问。
  他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毕竟,他所有能够证明他昨夜在府中的人都是霍家的人。
  想到这里,霍长歌不禁眉头紧蹙。
  半晌,他才言。
  “大人,此事若为我所为,我岂非应该直接将季远城吊死在西南墙根的老槐树下,而非书院内,岂不是多此一举。”
  刘长卿知他拿不出人证,倒也并未认定他就是凶手。
  毕竟,霍长歌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无罪。
  三司同样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有罪。
  若是这样,最多只能派人将这位霍二少爷暂时看管起来,时间长了必然要放人,这件案子还是会不了了之。
  刘长卿沉吟,半晌不语。
  被警告过的姜大人终于再次忍不住,开口道。
  “你之所以不将季远城吊死老槐树下,是为了防止人怀疑。”
  霍长歌冷笑。
  “那我便不会在这样的时间动手,因为有人知道我约了季远城出去,若季远城出事,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我。”
  姜大人从鼻子里嗤出一声。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着掩人耳目,为了撇清自己,故意为之。”
  霍长歌笑而不语,懒得理他。
  刘长卿有些厌烦这位姜大人,手中的惊堂木刚要落下,外头忽而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我能证明。”
  姜大人刚在兴头上,被人打断,头也不回呵斥一句。
  “谁敢扰乱公堂?”
  坐在正堂上的刘长卿却已是站了起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位姜大人。
  霍长歌也觉得声音极为熟悉,下意识转身回头,便见堂外一人,身披金光而来。
  虽阳光太刺眼,霍长歌并未看清那人,然而从那人的身形、装束,特别是腰间佩戴着的那块原本属于自己的玉佩他便认出。
  来人正是三殿下!
  霍长歌疑惑,这人来这里作甚?
  却在霍长歌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三殿下已经踏进了堂内,对着上首的刘长卿道。
  “听闻刘大人正在三司会审,我便来凑凑热闹,谁知道在外头听清了缘由便觉得霍家二少爷实在冤枉,这才进来,刘大人不会怪我扰乱公堂”
  刘长卿唇角抽搐,转头瞪了那位姜大人一眼,这才道。
  “但请三殿下直言。”
  三月里的天气原已经暖和,但是这位三殿下好似极为怕冷,身上仍旧披着厚厚的狐皮大氅,行动间便添了几分雍容。
  他侧头,对着霍长歌微微一笑。
  “昨夜我回府之时恰好撞见了霍二少爷,他教训季远城之事我也清楚。人是我派梁铎送回屋子的,当时季大少爷完完整整。”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让刘长卿皱紧了眉头。
  若换了旁人面前这位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嫡子,自然是要给几分颜面。
  可偏偏今日主审官是刘长卿。
  他面容微冷,哪怕是对着皇子仍敢质疑。
  “三殿下,本朝历律条条框框,写得清楚明白,您可知伪证的后果”
  闻言,三殿下笑得云淡风轻。
  “刘大人果真如父皇所说刚正不阿。只不过我所言字字句句属实,想必霍二少爷并未将此事告知大人。”
  刘长卿颔首,目光如炬,冷冷盯着三殿下。
  就连一旁的霍长歌也是呆愣,完全不明白这件事情和这位三殿下有什么关系,为何对方要这样帮自己。
  接着,遍听三殿下略有些无奈的笑了声。
  “霍二少爷也算诚信之人。他之所以不提昨夜见过我,大约是为了我的声名。昨夜丑时过后在回府途中偶遇霍二少爷,是因为当晚钦天监监正得一美人,堪称国色……”
  接下来的话,这位三殿下并未多说,堂下所有人都已明了,不便再问。
  既然有人证在,三司又拿不出确切证据,刘长卿也没有理由看押霍长歌,只言要去一趟钦天监监正家中便告辞了。
  见人已离开,原本人满为患的堂中只剩下霍长歌与三殿下两人。
  霍长歌望着面前光风霁月般的谦谦君子,无奈苦笑。
  “殿下这又是何必,听闻近日圣上便要封您为王,如今此等事情一出,那些言官必要参您一本,封王一事怕是要推迟了。”
  “至于我,毕竟三司也拿不出证据,大不了看押我十天半个月,不过是换个地方好吃好喝伺候着,养养肉罢了。”
  三殿下轻笑,看似并不在意。
  “迟早的事,再等等又何妨。再者,我虽未看见你,却是看见你的书童了。”
  霍长歌闻言,非但不觉得感动,反而瑟瑟发抖。
  本能的感觉,这位三殿下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好抱的。
  他既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那么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