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内,阮思行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从拍摄角度可以看到文件上的标题,是人事调动表,阮思行指着表上苏默的名字对喋喋不休的助理问道:“这个人怎么回事。”
在听到助理说道:“是林董的安排。”后露出了讽刺的表情。
随后阮思行接了电话,助理离开,季前敲门而进。
季前身后是谁,杜忠明白,林浩天自然也清楚。
监控内,两人在金星娱乐收购上你来我往了几句,季前撂下东西说了明晚约定的时间地点后便走了。
阮思行在办公桌前静静的坐了有十分钟之久,这期间他甚至连动都没动过,若不是监控录像右上角的时间显示还在变动,杜忠都怀疑监控是不是坏了。
沉默良久,阮思行才起身拿起牛皮纸包装的包裹,进了休息室。
杜忠迅速调出同一时间休息室内的监控录像。
阮思行进了休息室并没有开灯,监控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月光照射到的床上,而站在黑暗中的阮思行,只能模糊看到他大致的动作。
只见阮思行拆开包裹,掀开盒子,仿佛整个人都静止了两秒,瞬间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盒子中的东西随着阮思行的动作,零零散散落了一床。
正好散在了摄像头可以清晰录到的范围内,是照片。
从监控到床上也有几米的距离,杜忠双眼还未聚焦看清照片上是什么,便猛然感受到了前方从林浩天身上传来的戾气,那摄人的气息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弄得杜忠也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随后耳边便传来了阮思行撕心裂肺的干呕,抬眼看去,只见阮思行扯着床单仿佛要站起来却不料将丝绸床单一同从床上拖了下来,照片从床上撒了一地。
杜忠仔细盯着床上叠在一起的几张照片,看清后心里咯噔一声。视线下移,不再盯着监控视频看。
感受到手机传来震动,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杜忠轻声开门走出了监控室,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监控内,阮思行声嘶力竭的喊了一个滚字。
而后声音被厚重的实木门隔断。
杜义站在监控室对面,与杜忠对视了一眼继续低头吸烟。
这一晚,杜义的烟,从林浩天来了之后就没断过。
杜忠接了电话,电话另一侧的人口音奇怪,汉语生硬,但是并不影响对话。
“杜先生,佣人在阮先生睡衣里发现了一张纸,不敢擅自处理。”
是地中海林浩天买的无人岛上的管事人。
“上面写了什么?”
“很多字。”
“很多字?”
“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页。”
阮思行撕书干什么,杜忠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并没有想太多,一页从书上撕下来的纸而已,大概只是阮思行无心之举。不过多年的经验让杜忠仍然给自己留了余地,开口道:“放起来,先别扔。”
地中海无人岛上,年轻管家放下电话,看着纸张上最明显的那句——The WagesSinDeath —— 摇了摇头说道:“上帝真是矛盾。”
“还好我不信教。”
说罢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站在一侧,一声不知的下人,吩咐道:“收好了。”
杜忠出来后就没再进去,此刻让林浩天独处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与杜义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林浩天才推门而出,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戾气,却透着散不去的寒冷,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若是夏季,这个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这一晚,除了昏睡过去的阮思行。
所有人都一夜无眠。
阮思行睁着眼望向昏暗的窗外,没有月光,写字楼下的路灯也有些飘渺。晕沉沉的大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身上明明盖着被子,却还觉得寒气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像是被按了开关键,透着散不去的疲惫。腹部抽痛难忍,腰部酸软无力,整个下半身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身上越疼,大脑越清醒。
是了,他被囚禁十年的坑脏历史被人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
不过权振貌似还不想将他那些恶心的照片公布于世。
八成是想通过这个威胁他对付林浩天。
费力挪到床边,阮思行一手紧抓床头,脚尖触碰到地上想要站起来,手却突然失去了力气,腿一软直接栽到地上。
若不是休息室铺了地毯,阮思行这一遭估计就真的永远的躺在这儿起不来了。
在地上缓了会儿,这才攒了足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回阮思行也不敢任意妄为了,扶着东西,歇一会儿挪一步总算是坐进了浴缸里。
泡在热水里,即使是阮思行也忍不住发火爆了粗口。
在热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下半身的各个器官的感知才恢复,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穿了套林浩天的衣服,壁钟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了,与权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阮思行索性彻底爽约,决定先回趟景德小区。
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了,写字楼仍然灯火通明,一楼大厅值夜班的前台不知在和谁打电话,阮思行刚从电梯间出来就听到她撒娇般抱怨道:“好累啊,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前台背对着大厅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阮思行。阮思行站在写字楼门口,冬天寒冷的夜风仿佛刀子瞬间穿透了他身上的大衣。他掏出手机,右上方的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二的电量,这个时候本应该给司机打电话接他回景德小区。阮思行却莫名点了编辑短信的应用程序,写到:“你为什么要活着。”
输入号码,点击发送。
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手机传来有新信息的震动。
阮思行回复到:“她想让我活着。”
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不是闲得无聊至极就是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