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端着菜没走两步，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拿个菜竟然怎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吃上了呢。”
竹珏把菜一样一样摆到桌子上放好，这才回道：“开玩笑，这是给你准备的，我吃什么？”
弃染瞳孔猛地一缩，似是不敢相信，却还是冷静的道：“你再说一遍？”
“给你准备的，”说完竹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鬼，应该是可以吃的吧，不是还有各种上供什么的么。”
瞧着竹珏古灵精怪那样，弃染觉得自己的心都柔软下来了，像棉花一样，轻轻飘飘，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尽管心里兴奋的不得了，但是弃染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是略带挑剔的看着那些菜，“先不说我能不能吃，你就拿这些素菜来打发我？”
竹珏理直气壮的回答：“你都是鬼了，吃得油腻不好，这种清清爽爽的适合你。”
弃染失笑，“这是哪来的歪理啊。”
竹珏一本正经，“什么歪理，这是道理。”
弃染也不跟他争论，笑得温柔，“好好好，你长得可爱你说什么都对。”
竹珏听到这话脸忍不住一红。
真，真是的。
成了鬼还这么能撩人！
不过，竹珏偷偷瞄着男人，刚刚那个笑，真是像极了上个世界的乔尘啊。
乔尘对他，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啊。
想到乔尘，他又不自觉的为自己感到悲哀。
怎么就那么倒霉，也好不容易自己想要告白结果世界崩溃了。
系统对此真的很想说一句，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但是想想要是自己说出来会导致的后果，他还是忍住了。
弃染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本就软下的心更是化成了一滩水。
真是，太可爱了。
竹珏摸摸鼻子，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你到底吃不吃啊？我闻着还挺香的呢。”
别的不说，张伯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看着你吃就好了。”说着弃染还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竹珏杵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明明是雾一般的身体，结果却在椅子上坐得稳稳当当，简直不可思议。
弃染看他发呆，无奈的摇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快吃吧，你不是了么？”
虽然他并不能自己，但是竹珏还是觉得自己的额头好像被温热的手指触碰过了一样。
回了回神，他又好奇：“你是不是吸吸这些食物的气儿就行了啊？”
“不要总胡思乱想，对脑子不好。”
竹珏挥了挥胳膊，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哼，小气鬼，告诉他能怎样吗？
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弃染真的觉得，他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这两天来的心累。
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
“我吃不吃东西都是可以的，而且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鬼吃东西确实和你说的差不多吧。”
听完弃染的解释，竹珏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我真是聪明的表情，看的弃染哭笑不得。
这变脸的速度，真是快啊。
竹珏这边是完全没在意他的心情变化，继续大吃着。
虽然都是素菜，但是汁味浓厚，也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比起他喜欢的肉还是差那么点。
看他吃的这么香甜，弃染甚至觉得哪些食物也没有那些令人反胃了。
“慢点吃，要不要喝点茶？”
说着，一杯茶就递到了竹珏的手边。
他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弃染不由得有些好笑，“有那么好吃吗？吃得那么急。”
竹珏轻轻打了个嗝，“还好，我就是饿了。”
“我看出来了，”弃染煞有其事的点头，“你就饿了一顿就成了这样，要是真的饿个三五天，你是不是能吃下一头牛啊？”
竹珏放下筷子，满脸严肃的看着他，“不，饿三五天我应该就会扑街了。”
“噗。”弃染觉得这人真是个活宝。
竹珏看着他的笑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从这饭菜端进来，弃染的情绪就不太对。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还是准的。
“对了，我刚刚就像问你个事，差点忘了。”
弃染安静的等着他继续，然而竹珏却忸怩起来。
“那个，先说好，不带生气的。”
“可以。”弃染料想竹珏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应答得十分干脆。
“那个张伯是不是也害过你啊？”
话已出口，竹珏明显的感觉周身的气压降低了。
“完了，祸从口出了，都怪你，系统，都是你让我直接问。”
“我让你直接问可逆也问的太直白了啊，你迂回一点，好好问啊！”
“你之前又没说，马后炮！”
系统：“我……”
竹珏声音那叫一个委屈，“现在怎么办啊？”
系统没好气的回：“能怎么办？凉拌！”
况且按照他对那位大人的了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大概。
不过，事实证明，系统虽然不靠谱，但是某些事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弃染确实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的问：“怎么会这么想？”
竹珏舔舔嘴唇，“因为你之前说的啊，那些下人下场都很惨。”
青年这可怜兮兮的表情，突然让弃染升起一股恶趣味。
他微微俯身，明知道自己触碰不到竹珏，却还是贴着他的耳朵，似乎是低声密语，“那，你认为他是不是呢？”
竹珏只觉得冷风阵阵钻进自己的衣服里，害得他不由得哆嗦着缩了缩脖子，“明明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又反问我了？”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竹珏小声抱怨，“你每次都这样。”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男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最后他肯定就要以反问的方式再把皮球踢回自己这里，真是没劲透了。
“好吧，我告诉你，”弃染见不得他这般，心软的妥协，“他确实是。”
“那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他和另外几个下人抬着装着我的竹笼，打算把我沉湖。”